一段被掩飾拋棄的歷史《泰景亨策》129

一段被掩飾拋棄的歷史《泰景亨策》129

來自專欄 蛇從革作品

中原道家的源頭,黃帝麾下十二真人,為什麼出現在沙海之外?

干奢和蒯繭相互對視,兩人同時想到了一點,但是都沒有敢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三人舉著火把繼續朝著洞穴走去,下一幅壁畫,壁畫上的地圖可以看到是就是在中原地區,壁畫是圓的,圓心圍繞的是黃帝和十二真人,外一圈是與蚩尤的八十一個兄弟,可以看到黃帝和十二真人面朝圓心之外,蚩尤與八十一個兄弟面朝圓心,可見是在進行殘酷的戰爭。在更外圍的圓圈,是密密麻麻的士兵在相互殘殺。

這個場景並不意外,壁畫中,在蚩尤的八十一個兄弟中,分別標註著「匈奴,揭,羌,抵,柔然,越,烏,矮。」

牛寺激動起來,喃喃的說:「我們南蠻各部,雖然信仰的祖先不同,但是所有的部落,都認為,我們的祖先曾經居住在中原,只是到了後來被魔王驅趕到了南方。」

干奢遲疑的問:「篯鏗在這裡畫出這些東西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牛寺和蒯繭都搖頭,他們都不是道教門人,無法去理解篯鏗畫出黃帝大戰蚩尤的用意。

干奢終於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了,「黃帝和十二真人是從西域而來的外族,而蚩尤是中原原本的部落,篯鏗在告訴看到壁畫的人,是黃帝驅趕了中原的妖魔蚩尤,開啟了天治的時代。」

牛寺苦笑起來,「這是你們漢人的天治,卻是我們蚩尤後代的地獄,黃帝逐鹿之戰戰勝了蚩尤之後,蚩尤部落的黎民全部被當做賤民和奴隸對待,並且被驅趕到了四方邊遠蠻荒之地。」

干奢、牛寺和蒯繭繼續朝向洞穴內部走去。走到了洞穴盡頭。

洞穴的盡頭是一個小小的丹室,裡面放著一個丹爐,丹爐後方的岩壁上面嵌著一個巨大的眼睛,干奢走到眼睛跟前,仔細看了,發現是由白色和黃色的玉石。

丹室內十分的乾淨,可見在這百年的時間裡,篯鏗一直在煉丹。

蒯繭仔細的打量丹爐,對干奢和牛寺說:「聽說道家門人煉丹,分為龍矯、虎矯、鹿矯。只是不知道這個篯鏗,在這裡煉的是什麼?」

干奢說:「我的義兄徐無鬼說過,他的門派煉丹,煉的是龍矯,但是龍矯的丹爐巨大,而且必須是玄鐵打造。虎矯是內丹,丹爐極小,修鍊虎矯的術士,不需要丹爐。」

「那麼篯鏗煉的就是鹿矯了。」蒯繭說,「我倒是想想起來了,前些年,當今聖上也一直在煉鹿矯。」

「一個皇帝,一個被封印的術士,」牛寺輕蔑的說,「都同時在修鍊鹿矯。難道他們在比試,誰煉得更加快嗎?」

蒯繭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這些年聖上一直深入簡出,幾乎在丹室里不出來,跟這個篯鏗倒是沒什麼區別。你說的對,聖上煉鹿矯,跟篯鏗有很大的關係。」

「不知道是誰贏了。」干奢說,「看來是篯鏗。」

「不,」蒯繭是說,「應該是聖上。」

「為什麼?」

「如果是篯鏗先煉出了鹿矯,」蒯繭分析道,「蜀王就沒必要在青城山修建龍台。」

「鹿矯到底是什麼丹藥?」牛寺問。

蒯繭回答說:「由於聖上煉丹多年,滿朝的官員都對鹿矯有所知曉,我在鳳郡做郡薄的時候,聽郡守姜璇璣說過,聖上修鍊的鹿矯,有返老還童,塑骨生肌的藥力。」

「聖上的身體孱弱,修鍊鹿矯也就罷了,」干奢說道,「可是這個篯鏗為什麼也要煉鹿矯?」

「皇帝煉丹是為了長生不死,返老還童,擺脫疾病纏身,」牛寺說,「可是篯鏗煉這個物事到底是為了什麼?」

「既然鹿矯能塑骨生肌,」干奢說,「那麼篯鏗肯定是為了擁有一具身軀。」

蒯繭說:「我們在荊州時候,見到了大司馬鄭茅,他說過,篯鏗被張天師道陵封印後,粉身碎骨,軀體灰飛煙滅,封印的只是他的魂魄。龍門關內的篯鏗,是沒有身軀的煙霧。」

「如果篯鏗也煉出了身軀呢,」干奢平靜的說,「龍門關的守軍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

「希望並非如此。」蒯繭說。

「徐無鬼的處境很不妙,」干奢嘆口氣,「篯鏗一定煉出了鹿矯。他的身軀一定隱藏在某處。」

雖然干奢惦記徐無鬼的安危,但是青城山距離洛陽幾千里,干奢也無計可施。三人繼續打探丹室。發現丹室的左右兩側牆壁,也是畫了兩幅岩畫。

這兩幅岩畫,比丹室之外的洞穴岩畫更加的精巧,畫工更細緻。篯鏗在這裡封印了百年,當然有的是時間作畫。

右側的一幅畫,大家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描繪的是篯鏗跟隨泰武帝在沙海一戰,篯鏗綁縛黑龍,替泰武帝解困,將須不智牙斬首在平陽關的往事。也就是與干奢所屬沙亭,有莫大淵源的平陽關之戰。

左側的岩畫,畫的卻是景泰之爭的長安之戰。

長安是前泰朝的國都,這一戰景高祖和張天師道陵擊敗了泰殆帝和篯鏗,是景泰相爭的形勢逆轉之戰。這一戰,奠定了景高祖奪取天下的基礎。之後,泰殆帝逃亡彭城,篯鏗奔赴青城山。然後景高祖和張道陵分別擊敗了泰殆帝和篯鏗。這些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歷史。

三人看著岩畫,上面描繪著張道陵和四大仙山門人卧龍鳳雛幼麟冢虎,共擊篯鏗,篯鏗一人獨木難支,只能退敗。泰殆帝和篯鏗的樣貌英武,張道陵卻面目可憎,既然是篯鏗畫的,當然是會醜化龍虎天師。四大仙山門人十分容易辨認,因為篯鏗是以龍、鳳、麒麟、虎的形體畫出了他們。

干奢看了很久,突然搖頭說:「不對!」

「這幅畫有什麼蹊蹺?」牛寺問。

干奢問蒯繭,「徐無鬼說過,當年景泰相爭,四大仙山的門人輔佐景高祖,但是單狐山大鵬殿的師乙在下山不久後就失蹤了。」

蒯繭也意識到這點,「可是篯鏗畫的長安之戰中,師乙就在陣中。」

「師乙為什麼消失後,卻在長安突然出現?」

「他沒有突然出現,」干奢看懂了,「在篯鏗看來,師乙從來就沒有失蹤,他一直都和其他三大仙山門人一起,和張天師道陵在一起,沒有分開過。」

蒯繭也終於看懂了,「這幅長安之戰的岩畫中,多了師乙,卻少了一個人,最重要的一個人。」

「少了景高祖!」干奢點頭。

「除了篯鏗,」蒯繭的身體在發抖,「所有人都沒有認出師乙就是景高祖。」

「在篯鏗眼裡,」干奢把手指點在岩畫中師乙部位,「冢虎就是冢虎。」

「在其他人的眼中,」蒯繭的身體就要癱軟,「應該是冢虎的師乙,是景高祖。」

「姬影以琅琊山的一個貴族起兵反抗泰朝,」牛寺問,「他去了那裡?」

這個問題提出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景高祖姬影是泰朝的一個落沒貴族,史書有據可查。可是篯鏗畫在這裡的岩畫,絕無可能有任何的虛假,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師乙在下山輔佐姬影后,並沒有消失。

消失的是姬影。

師乙才是景高祖。

師乙不僅是景高祖,師乙還是當今的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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