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和牲口棚》

《小滿和牲口棚》

來自專欄 DOTA2電台

認識小滿快三個年頭了。

那天和噴神深夜雙排,匹配到了兩個絕活哥隊友。

一個絕活白虎,一個絕活火槍。

我:「這火槍好叼。」

噴神:「我也叼,好吧?」

我:「啊是是是。」

火槍開口,用略帶猥瑣的語氣說:「老子尼瑪幣絕活好吧!」

我和噴神沉默一陣,隨即笑噴。

至今我也不能理解,明明那麼帥的一句話,怎麼到了他的嘴裡就會變得這麼猥瑣呢?

是的。

這個絕活火槍,叫做小滿。

小滿當然不姓小。

小滿在遊戲里的名字叫做「你的親生父親」。

本著懶到極致的原則,噴神表示:「六個字太長了,叫你親吧?」

小滿又猥瑣地笑了:「叫我父親吧,哈哈哈。」

噴神:「草泥馬!」

小滿:「草泥馬!」

正當他們倆吵得不可開交之時,我拍案驚起:「就叫你小滿吧!」

那時小滿太年輕,還不知道,這個隨口取的名字,將會伴他終生。

我很少在DOTA2里加好友。

因為很少能遇到打得開心又聊得來的人。

大多數人要麼是實力不錯但沉默寡言性格孤僻,要麼是逗哏捧哏實力皆強但偏偏是個菜鳥。

小滿就不一樣了。

他能很快融入歡快的氣氛里,並且能在歡聲笑語中取得勝利。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加了好友,又留下了微信與QQ的聯繫方式,約好了第二天接著打。

那個時候,小滿幾乎是大腿一般的存在,一手絕活火槍就是勝率保證。

只可惜,歲月變遷,現在的小滿已經變成了小馬。

說回剛認識那會。

我和噴神每天都會私聊小滿:「今天打嗎?」

漸漸的就變成了:「打嗎?」

再之後越來越懶,就變成了:「打?」

最後,就剩下了一個問號。

我們也把小滿介紹給朋友認識。

「這位是大正。和你恰好相反,他很大。」

小滿:「你說老子小?老子掏出來嚇死你們!」

噴神接:「卧槽嚇死了!居然這麼小!」

小滿:「草泥馬!」

噴神:「草泥馬!」

「以及,這位是Yao神。」

小滿:「卧槽,Yao神?」

大正:「此Yao神非彼Yao神。這是個大刷逼。」

就這樣,我們已經滿員了的牲口棚,終於又增添了一頭新的牲口。

小滿。

打了一個暑假的DOTA。

小滿突然說:「我不能再陪你們一起打了。」

我們自然是各種挽留:「別啊,別啊!最菜的你走了之後,噴神就會變成最菜的了呀!」

噴神:???

小滿:「因為我高三開學了。」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誰也沒想到,這猥瑣聲音的主人,竟然是個高中生。

那一刻,看得見摸不著的「縹緲網友」小滿,好像在一瞬間就變成了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沉默一陣後。

經歷過高考的大家紛紛擺出一副大家長的姿態,語重心長地說:「兒啊,要好好學,好好考,別給爹丟臉啊!」

小滿笑著罵:「草泥馬!」

我們也笑。

這聲罵和以前不太一樣。

好像有一絲哽咽。

小滿走後。

我們常常會懷念他。

懷念的方式也很特別。

「小滿不在就沒人買雞?」

「大正買吧。」

大正:「憑什麼我買?」

「就憑你比小滿大!」

大正心裡美滋滋:「行,我買就我買!」

「小滿不在就沒人買眼?」

「Yao神買吧。」

Yao神不說話。

重複很多遍之後,我們只能自己買眼。

插好眼之後,Yao神終於開口了:「剛剛我在專心卡兵,沒聽清……你們說什麼來著?」

小滿本來是個大殺四方的一號位。

來到牲口棚之後,地位直線下降,立馬變成了五號位。

還是扒褲衩包雞包眼帶粉帶TP的那種。

小滿有一次問:「草泥馬,讓我進這個班子,就是為了剝削我是吧!」

這個可憐兒,他大概是以為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裡,我們還殘餘些許人性。

可我們讓他失望了。

根本沒有一個人撫慰他受傷的心。

我們理所應當地說:「對啊。不然你以為?」

小滿:「草泥馬草泥馬!」

沒雞沒眼的日子很難。

小滿不在的時候,我們的勝率飛快下降。

所以當微信里的一聲「老逼們,老子回來了」響起後,大家紛紛熱淚盈眶,表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小滿:「你們這幫逼,總算有點人樣了。」

大家一陣點頭,迅速拉小滿進隊伍。

小滿:「媽的,這一個月課上的,把老子上吐掉了,一直想打DOTA,差點憋壞了。」

小滿:「你們怎麼笑得這麼詭異?」

小滿:???

小滿當然不知道。

一整個月,我們都活在「誰來買雞」的水深火熱的窮苦生活中,他這次回來,已經不再只是簡單的小滿了!

更是一隻渾身散發著聖光的動物信使!

後來小滿還是經常和我們一起打DOTA。

除夕夜。

我們:「高考就剩半年了,你還打?不想上大學了??」

小滿:「不想要雞了?」

我們:「對不起,大爺,我們錯了。」

小滿得意地笑。

有句歌詞果然唱得一點不假:「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小滿就是這麼有恃無恐。

高考前一百天。

我們:「高考就剩一百天了,你還打?」

小滿:「不想要眼了?」

我們:「對不起,大爺,我們錯了。」

說完就把他踢出了隊伍。

小滿:???

我們:「除夕夜帶你玩,是因為你在放假;現在你還玩,要是考不上好大學,憑什麼能進我們這個人均985、211的班子?」

小滿驚了:「你們這幫逼都是985、211的?我他媽還以為你們真的是一群牲口!」

小滿開始發奮努力。

高考完後。

進入隊伍。

小滿:「你們怎麼笑得這麼詭異?」

我們:「想讓你來合肥,我們面基。」

小滿:「你們怕不是想要強姦我!」

我們:「對啊。不然你以為?」

小滿:……

嘴上說著不要,小滿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轉身就去買火車票。

從四川到合肥,長途奔波,總算風塵僕僕地抵達。

牲口棚里。

小滿:「我快到站了,來個人接我呀!」

Yao神:「我在陪女朋友。」

噴神:「我也在陪女朋友。」

小滿:「草泥馬!你們都陪女朋友去了,那我睡哪?」

雖然他的後半句沒說出來。

但我總覺得潛台詞是這樣:「說好的強姦我呢!」

最後還是我去接他的。

關於見網友。

我曾經在一本名叫《劇毒》的網遊小說里見過這樣的情節:

遊戲里很好的朋友們,約好時間地點,像是過年春運似的,齊刷刷聚到一起。

大家見個面,吃吃喝喝聊天天,美滋滋。

我很喜歡這部小說。

因此我也很嚮往「見網友」。

走在地下通道里。

我不禁幻想:小滿會是什麼模樣呢?

是聲音雖然猥瑣但其實又高又帥的體育生嘛?

還是平時冷酷低調在遊戲里才會奔放的男生?

我想不到。

等到見面時,巨大的心理落差讓我忍不住驚呼:「醜八怪,來認識下痛苦……痛苦,這是醜八怪!」

小滿毫不猶豫地痛扁了我一頓。

我齜牙咧嘴,領著他,讓他住在大正家。

那幾天。

小滿和大正睡同一間卧室。

夜夜笙歌,顛鸞倒鳳。

每天見到他倆都是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

我不懷好意地問:「你倆昨晚幹嘛了?」

他倆異口同聲:「打遊戲打晚了呀!」

我擠眉弄眼地壞笑。

然後又被痛扁一頓。

後來小滿捂著屁股回了四川。

分別那天,他淚眼婆娑,可憐兮兮地哀怨道:「你們,你們……都是牲口!」

從此退出牲口棚。

少了小滿,無趣的我們也逐漸減少了打DOTA的頻率。

到最後,牲口棚門前冷落鞍馬稀。

大家各奔東西。

完。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

小滿當然不會退出牲口棚。

牲口棚除了鴿子,最重要的就是包雞包眼的下等馬呀!

又怎麼能少的了小滿?

天下的故事,大多都沒有結局。

有的是因為戛然而止。

有的是因為未完待續。

而小滿與牲口棚的故事,是後者。

我還期待著也許某一天,我們這群老菜逼們贏不動了,小滿再揮起大旗,豪放大笑著讓我們選四個醬油。

我們問:「什麼意思?」

小滿選擇了火槍,然後微微一笑。

「這是老子絕活,都他媽給老子好好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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