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說?向日葵

來自專欄 替我說·花語故事

還是老文，這篇是甜的（現在看來蠻幼稚的）。

　　「如果來生只能做一棵樹，你要做什麼？」熱戀的時候，她仰著臉問他。走在塵土飛揚的公路邊上，他看著路邊的花圃，思索了一下，回答：「向日葵。」

　　「耍賴。向日葵不是樹。」她不開心地嘟著嘴，他寵溺地笑著，輕輕為她拂去髮絲上的塵埃，說：「可是我就只想做向日葵。」

　　 戀愛中女孩子的怨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她便笑嘻嘻地問他：「那我就是你的太陽嗎？」他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獃子。」她微笑著把頭扭向一邊，讓他以為她在笑。別以為我不知道，向日葵陽光開朗，那個才像你，對誰都是笑容燦爛的男生。天曉得誰才是你的太陽。

　　 他是學生會主席，她是學校里臭名昭著的小太妹。每次升國旗的時候站在主席台上宣讀她的處分決定，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朋友們都很詫異心高氣傲的她竟然會答應他地下戀的要求，更不相信她居然真的會為他學好。

　　可是年輕時候所謂的愛情就是那樣，若喜歡上了就願意為他低到塵埃里去。

　　他是個很健談的人，和她獨處的時候卻很少說話。她拚命地找話題，卻總是落得個自討沒趣。他在看書，她只好看著窗外的向日葵。太陽有點向西偏了，它們卻還在仰著臉，也不知道累不累。他抬起頭髮現她無事可做，就從書包里掏出一個PSP遞給她。「哄小狗呢。」她接過PSP，嘟囔著，心裡卻瞬間甜了，「你居然都玩這麼少女的遊戲。」他聽了，只是笑，低頭繼續看書。

　　「說喜歡我。」她搖晃著他的衣袖，撒嬌道。他低下頭，皺了皺眉。「說嘛～」她搖得更厲害了，低著頭，不讓他發現自己已經快哭出來了。「好吧，我喜歡你。」雖然她低著頭，但也感覺到了他說話的時候沒有看她。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喜歡，是她求來的。

　　 你是向日葵，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是這個世界上最璀璨的花朵。我在你身旁，只會被你的光芒灼傷。

　　 聖誕節那天第一個課間，她拿著精心包裝好的平安果去他教室，卻看見他在和他們班一個漂亮的女生在聊天。於是她轉身回去了，一天沒有聯繫他，他也沒有聯繫她。到了下晚自習的時候，她終於沒有忍住到了校門口等他。

　　「給你！」她勉強擠出一個笑，把平安果遞給他。「哦，謝謝。」他把沉甸甸的書包從肩上卸下來打開，她看到了滿滿一書包被各種花紙包裹著平安果。然後她看到他把她的平安果扔到它們中去，又從書包最底層掏出一個光溜溜的蛇果遞給她：「這個給你。」

　　 而他沒有發現她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不要拿別的女生送你的東西給我！」她揮手打掉他手裡蛇果，哭著跑開了。

　　對不起，我感覺不到你喜歡我。

　　「最討厭向日葵了！」她這樣跟她的朋友們說。「其實他對你也挺好的，上次不是跑了好遠給你買痛經貼么。」朋友弱弱地為他辯白。「我不管，結束了！」她把頭埋到被子里。好像有點後悔了。

　　自從那天她哭著跑掉後，他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被甩了。「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他對他的朋友說。他的朋友只是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後來，那個星期五，向日葵可憐巴巴地望著夕陽落山卻無力挽回的時候，他人生中第一次被處分了。

　　聽說，那天，她在教室里百無聊賴地等著晚自習開始，忽然間聽到他在教學樓下叫她的名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頭伸出了窗外。

　　然後她看到了一身滑稽的黃色舞台服的他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中沖著她大喊：「原諒我吧！你是我的太陽！」

　　他從不玩PSP，裡面的少女遊戲都是給她準備的；聖誕節的平安果是他自己買的精心挑的，在手裡捂了一天所以沒有包裝紙；他覺得很多話沒有必要說出來，用行動來表示就夠了，因為他是向日葵。

　　那天的最後，他憋紅了臉，說：「如果你想聽喜歡，我每天給你說一百次，不，一千次！」

　　後來，星期一升國旗宣讀自己的處分決定的時候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台下卻笑成了一鍋炸開的粥。他的她也在人群里差點笑岔了氣，笑著笑著卻哭了，眼淚里閃著像向日葵一樣甜蜜的光芒。

【向日葵的花語：沉默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