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五個幼兒園，我才明白盲目擇校對不起孩子（附建議）

首發公眾號國際學校家長圈

我們在談論擇校時，我們在談論什麼？把孩子交給好學校的好老師就完事了？這位選擇過5次幼兒園的媽媽告訴我們，別指望好的學校能替你完成最根本的教育任務，安全、溫暖的家庭氛圍比什麼都重要。好的學校能帶來好的人脈、良好的習慣、優秀的思維啟發方式，但是成功的最根本要素——信心、堅持、抗挫折的能力、持續不斷的努力，往往是家庭賦予孩子的。

來源|二孩媽媽進化論

文｜昱子

這兩天一直有媽媽在後台留言或者微信聊天中透露焦慮：到底要不要上幼兒園？去了遭到虐待怎麼辦？可是家裡又沒人帶，怎麼辦？

在此，我還是想對大家說，大多數幼兒園和老師都是正常人。人群都是正態分布的，極端好的老師和極端不好的老師，都是很少的。大多數的人，都位於曲線的中段，也就是「正常人」。

更何況，和攜程親子園不同，幼兒園由教育部門負責監管，有成熟的投訴渠道。而攜程親子園則招收的是三歲前的小寶寶，這種專門的托兒班還在探索建立的階段，不歸教育部門管轄，在歸屬劃分上不明確，因此更容易產生監管不力的局面。

因此，大家不用諱疾忌醫，連該入園的寶寶都放棄入學。我分享一點個人在選幼兒園方面的經驗，希望能幫助大家找到更合適的幼兒園。

大寶兩歲半的時候，我懷上了二胎。為了節省我的精力，家庭會議一致決定，送他去上幼兒園。家附近的幼兒園有近十家，到底該選哪一家呢？

「誰不乖，阿姨就不喜歡誰」

鄰居聽說我家正在選幼兒園，熱情地推薦了他家孩子的母校A。

說是學校，其實更像是託兒所。學校設在大型會所中，外表看上去金碧輝煌，裡邊的設施一應具全。學校投資人正好在學校巡查，她興緻勃勃地告訴我說，雖然學校不算是個成熟的幼兒園，但是專門接收低齡的小孩，學生少，看護人多，特別適合小小孩。

「小小孩和大孩子不能比，你把他們和大孩子放在一起，他們會自卑的。」投資人說。

一句話，說得我有些心動，我家孩子天生比較slow，就像樹懶一樣，說啥幹啥都比別人慢半拍。如果能在一個都是低齡的小朋友的環境中，興許他不會感覺到壓力。

於是，我們開始愉快地試課。第一天，一切OK；第二天，我早一點到學校接孩子，孩子們還在遊樂室里玩。我走近房間，聽見裡邊傳來老師的聲音：「都坐好了啊！誰要是不坐好，阿姨就不喜歡誰！」

我探頭望過去，原來是老師正在組織學生喝水，有幾個孩子沒有及時坐到凳子上，老師叉著腰：「你們站著喝！」其中一個孩子悉悉索索地摸過去又想坐下，被老師一把拉起來：「站著喝！」頓時，我愕然。等孩子被領出來的時候，老師滿臉堆笑，但我知道，這殷勤的笑容，是給家長看的。

我決定轉園。

一間成人為奴孩子為主的學校

有朋友建議我去附近的B校。

B校是蒙台梭利幼兒園，孩子實行混齡教學，老師蹲著跟孩子說話，視線平視。孩子可以自由進出課室，每天還有兩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學校的硬體環境很好，寬大的操場，豐富的遊樂設施，我和先生一眼就看上了這樣的好環境，負責介紹的老師表示：

「在這裡，成人是孩子的奴隸，孩子是成人的主人。」雖然我對這樣的說法並不感冒，但還是從心底里被學校的硬體和理念所吸引。一周之後，孩子入學了。很快地，他適應了新環境。

但是，我卻開始水土不服。

學校注重孩子的心理健康，也注重家長的心理健康。

上學第一天，老師交給我一張「兒童心理問題初篩表」，我心中咯噔一下：怎麼才剛上學，就開始找毛病呀？心理問題初篩完，老師找我談話，反映孩子喜歡玩水的事情。

「你們在家是不是不讓孩子玩水？」

「沒有呀，都讓他玩。」

「那為什麼孩子一玩水就停不下來呢？」

「他應該……就是喜歡玩吧。」

老師想了想，覺得我說得也在理，就不再追究。但過了幾天，問題又來了：「為什麼你家孩子說話不看人？」

「呃……他說話晚，有些時候要想想才說。可能動著腦子，就顧不上看人了，就像我們說外語一樣，有些時候想著該怎麼說下一句，就顧不上看人了……」 我解釋說。

「家裡誰說話不看人嗎？」 老師打斷我。

「沒有。」

「那怎麼會這樣呢？」

「老師您覺得呢？」

「我覺得是母親太強勢了，要不就是話太多了。」 老師說。

「……」

我沒告訴老師，其實她說話的時候，也不愛看人。我想老師可能比我們更懂得尊重孩子，但當看到老師屢次用「這個來了」「這個走了」「這個遲到了」來代指孩子的時候，我很想提醒她，「這個孩子」也是有名字的。幾個月後，孩子感染了登革熱，我跟老師告假，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關問孩子的病情，而是不斷追問：「是在學校感染的？還是在家裡？」

老師急於釐清學校的責任，卻始終沒有過問過孩子的病情。就這樣，我心已寒。

一個好的教育理念，一個好的教育環境，最終是靠老師與學生、老師與家長的個體交流來實現的，再好的理念、再棒的環境，沒有優秀的老師，也一樣淪為雞肋。

一間愛恨交織的幼兒園

無獨有偶，就在我為B校的教學理念吸引的時候，閨蜜也選擇了一間看上去很美的幼兒園。幼兒園秉持的是華德福理念，以德國的人智學為基礎，希望教育能迎合孩子身體、心靈和靈魂的成長。

剛開始的時候，閨蜜對學校頗為滿意，但不久之後，她就憤憤地來投訴：

「學校根本不是搞教育，就是要賺錢！」

原來，幼兒園臨時增加收費，收費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了一倍，家長們怨聲載道，有家長就提出，既然是辦教育，為什麼不能秉著一顆美好的初心，卻要落到錢眼裡邊去？

幼兒園投資人則回應稱，不賺錢，哪裡能辦好幼兒園？

閨蜜認為幼兒園的回應簡單粗暴，充滿了金錢的銅臭味，「在這樣的環境裡邊，怎麼可能有純粹的教育？」

我勸她說，教育不是辦慈善，幼兒園不是義務教育，私立幼兒園也是一個企業，不賺錢怎麼生存呢？

閨蜜聽完頓悟，表示：談什麼理念都是扯淡，關鍵還是一分錢一分貨！

於是，在這樣的感悟下，我們開始將收費標準列作考量幼兒園的重要指標，下一步，我們終於遇見了最昂貴的幼兒教育。

高大上的國際學校

四下打聽之下，我的擇園範圍已經由家附近，擴大到了全市。有朋友告訴我說，CBD新開了一家國際幼兒園，不是普通的中英文學校，而是純正的只收外籍生的國際學校。因為認識人，可以幫助我們入讀。

國際學校採用的是英式的國際教育體系，從幼兒園開始，就有規範的教育大綱和典範，班主任全是持證上崗的外國人，英語教學不說，課程也是充滿了自由和創意。

還有學校的圖書館，採用的是全球統一開發和聯網的閱讀體系，書源極大豐富。

甫一嘗試，孩子和我果然入了迷！

學校每天組織各種各樣的活動，變著花樣讓孩子玩，外國老師認真負責，中國助教熱情友善，學校每天都溝通孩子的情況，我看到孩子繪畫比別人都差，擔心地問老師該怎麼辦。外國老師大度地回答：「這就是孩子的特點，他可能畫畫不行，但是很擅長搭積木！」

一時間，我很感動，這就是我們想要的教育。

可是，這樣的教育卻花費不菲，不計餐費和其他雜費，僅一年的費用就高達16萬元！

班上的同學，有從中英文幼兒園轉園過來的，計劃小學就要出國，也有從6個月就開始上「xx公學」的，從小接受的就是30萬一年的「高端定製教育」，還有的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家庭，但父母雙方都喝過洋墨水，認定除了國際教育，沒有別的出路。

但我家什麼也不是，我是一個挑剔卻普通的二孩媽，工薪階層的收入又怎能負擔兩個16萬？

竟然「墮落」到「鄉村」幼兒園

就在我家糾結不斷的時候，因為家庭因素，孩子不得不返回老家一段時間，爺爺奶奶為孩子報了一所就近的幼兒園，圖片發過來，我瞠目結舌：

——這不就是鄉村託兒所嗎？

這家「鄉村」幼兒園，坐落在新興城市的一角，隸屬於一家老國企，來的都是企業員工，老師和家長都是熟人。

和許多小城市的幼兒園一樣，這家「鄉村」幼兒園也熱衷於教孩子認字、識數，還要做課間操。我強烈要求要把孩子轉到好一些的幼兒園，但爺爺奶奶卻表示：孩子在這裡很開心呀！

每天早晨，爺爺帶孩子走小路去上學，一路上經過油菜花地，開謝的油菜花已經結莢，菜花蝶紛飛在菜地之中，孩子撲不到蝴蝶，就在學校的圖畫本上畫一堆四不像的線條，然後告訴老師：這是我的蝴蝶。

學校的院子里還結著辣椒，辣椒一年四季不斷地結果，小孩子們就在老師的指導下，每天觀察辣椒的變化，兒子在電話里告訴我：媽媽，你知道嗎？今天的辣椒是紫色的！

我這才知道，辣椒成熟之前的顏色，確實是一種介入青與紅之間的紫。「不紅不紫」原來就是形容這樣一種中間狀態。

19萬一年的幼兒園

就在孩子回家的這段時間，我又接連探訪了幾所新式的幼兒園，有中外合營的新學校，也有以自然環境為賣點的「森林幼兒園」。

可當我拿著森林幼兒園的招生簡章，看到學校將自然教育作為招生亮點，甚至為此包下了一小片就近的樹林的時候，我不禁恍然：我那個還在「鄉村幼兒園」里撒歡的娃，不正是天天在樹林中小跑嗎？

只不過，在老家的樹林中歡跑，一分錢不要，而在城裡的森林幼兒園就讀，則需要花費19萬一年。我為自己的囊中羞澀感到無奈，幼兒教育五花八門，只有你付不起的價格，沒有你買不到的理念。

那些富有的朋友，一早就移民加美，老婆全職，從幼兒園開始陪讀；那些不那麼富有但也屬殷實的朋友，把孩子生在海外，或者想辦法為孩子獲得某個不知名島國的永久居留權，就是為了能讓孩子入讀國際學校；還有那些普通家境的朋友，就如我一樣，想給孩子最好的，卻付不了最貴的。

被破壞的秩序感

終於，孩子從老家回到了廣州。此時的他，在「鄉村幼兒園「長得黑黑壯壯，小臉還曬出來一點「高原紅」。

「你想上哪個幼兒園？」 我問他。

「我想今天上A校，明天上B校，C校的飯我不喜歡，不過可以下個周再去。」 他歪歪頭，認真地回答。

「怎麼可以上這麼多幼兒園，只可以選一個！」

孩子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的心一落千丈，我千挑萬選幼兒園的結果，竟然就是讓孩子「明白」：上學和挑玩具是一樣的，可以任性而為。抱歉，孩子！我的「努力」，竟然破壞了上學最基本的定義，那就是，在一個安全、穩定的環境里，持續地接受教育！

此前，先生看不過我的折騰，提出：不能送孩子去太遠的地方上學，太遠，孩子天天睡眼惺忪地趕校車，舟車勞頓、身心疲憊，路途越遠，路上交通意外的風險還越大。我當時堅定地回絕他：為了好的學校，搬家都行！看xxx和xxx，不都為了幼兒園搬家了嗎？

但現在，看著壯實的孩子，我的想法開始動搖：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是好的學校、好的教育、好的環境，還是一個簡單而安定的童年？

這麼多的家長都為幼兒園奔忙著，不僅因為幼兒園百花齊放，選擇多，更因為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在乎「起跑線」，在乎孩子的幼兒園是否儘可能地滿足了自己的期待。

但人生是一場耐力跑，不是一場短衝刺。

幼兒園不過區區三年，如果我一昧地追求「好」與「完美」，卻破壞了孩子最基礎的安全感和秩序感，那值得嗎？

終於，我接受了家庭會議的安排：讓孩子就近入讀。

塵埃落定，歸於普通

最終，我家孩子入讀了最近的小區幼兒園。朋友們都嘲笑我，「裝逼失敗，就近入讀。」

幼兒園普通、安靜，學校經常策劃一些幼兒活動，撿樹葉、種大蔥，把礦泉水瓶連成小火車。家校溝通一切正常。我的孩子沒有在這裡發生戲劇性的變化，但保持著他的本色，上學放學，開開心心。

八點上學、五點放學的節奏，極大地照顧了家長的工作需求。學校就在不遠處，有什麼事，五分鐘就到。每天上午的活動時間，我站在陽台上，就可以看見操場上奔跑的孩子。他們快樂、安全，我想：這樣一個簡單的童年，應該就很好了吧！

最後給大家的建議如何選擇幼兒園第一，就近，就近，就近！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就近不僅方便家長接送，也能讓孩子得到更多休息的時間，不會缺覺。萬一有什麼事，家人也可以第一時間趕到學校。第二，選學校不如選老師。上學歸根結底是人對人的教育，一位和顏悅色的好老師，勝過一塊名聲在外的靚招牌！第三，沒有十全十美的學校，沒有十全十美的教育，選學校最重要的是匹配你的基本期望值，比如安全、衛生，其餘多出來的都是極好的。第四，家庭教育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幼兒階段。別指望好的學校能替你完成最根本的教育任務，安全、溫暖的家庭氛圍比什麼都重要。好的學校能帶來好的人脈、良好的習慣、優秀的思維啟發方式，但是成功的最根本要素——信心、堅持、抗挫折的能力、持續不斷的努力，往往是家庭賦予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