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來自專欄 聽雨小築

祖父仙逝三周年。農曆九月二十六。

農村人對這一些看得很重，五七三周年，這是最最重要的日子。

作為祖父唯一的孫子，心裡真心有太多的遺憾。當年爺爺仙逝，我在北京沒有趕上末班車，這事在心裡壓抑了許久，可能會是一輩子。

於是畢業後，每年到了這個日子，我都會特別虔誠的早早回家，做好準備。

今年也是。

但是，儘管是這麼一件僅僅代表哀思的事情，在不同的時間，可能會有不同的表現。

記得那是2015，一周年的時候，全家人都滿是哀傷，好像一載時光都不能磨滅我們對一個和善老人的回憶。

準備各種祭品的時候，家裡都習慣不說話，本來陰沉的天氣配上轉涼的氣溫，一切都顯得那麼莊嚴肅穆。

可到了2017，當我和我姐中午回家的時候，發現一切都釋然了。

奶奶和姑姑習慣性的吵嘴，我和我姐習慣性的忙碌著，不時插幾句嘴。

我那愛了我爺爺一輩子的奶奶，彷彿已經習慣了這種一個人的日子，有條不紊的收拾好所有的東西。

但又好像幾十年的陪伴記憶，奶奶又把所有的東西按照爺爺喜歡的方式收拾好。

或許這就是愛吧。

當然，家裡早已經沒有那種陰霾，一切顯得平常而又自然。

爸媽回家和奶奶一起收拾著東西，然後說著聽到的奇聞軼事，家長里短。叔嬸也早早回家，訴說著他們的圈子。隔壁屋還有個機靈的2歲小孩，正在給我姐夫講述著恐龍的故事。

剛開始我還以為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尊敬，姐姐一句話點醒了我，如果爺爺在天有靈，看到我們其樂融融的樣子，可能會更加高興吧。

生活就是這樣，你失去了最愛的人，雖然會傷心，會痛苦，可，離開的人，不是希望你很快樂的生活嗎？

出門祭祖。

農曆九月，雖然還不是很冷，但是一片肅殺的大地，向你訴說著這已經是立冬之後。

墳地附近全都是雜草，已經變干，輕輕一點就著。

不遠處，也有同村一家老小一起上墳。

我和父親點燃黃紙的時候，我們有意離乾草很遠，害怕因為星星點點的火苗引燃這裡的雜草。

可就在我們忙碌的時候，不遠處那家老小因為不注意，火勢已經不小。

我那個在公安局幹了一輩子的叔叔，二話沒說，拿起鐵鍬就去滅火。

說實話，從小就學習到，滅火要用水，可當時的情景，沒有水，當然，也沒有時間取水。

只能一下一下的用土去掩蓋。

父母和嬸也都理解，叔這一輩子，不知道參與過多少次這樣的行動。

可我沒去，因為我覺得我有正事。

可人都是有私心的，雖然無論在大學還是工作後都做了不少志願活動，但是在家裡還是很少幹活的那種。再其次就是我從小文弱，這理由很牽強，但很真實。

我不想讓我爸媽知道，他們那個懶洋洋的兒子會為了「人間大義」而去奮不顧身。

嗯，有時候人很難抉擇，到底是自己心裡的那個角色更重要還是演出來的樣子更重要。

這都是後話。

我那個叔，在基層幹了一輩子的叔，已經50多歲還有些舊疾的叔，就這樣努力而又笨拙的干著。

而我，雖然心裡也想去，但是趨於社會性還是放棄了。雖然我是個小黨員，一個思想覺悟不是很高的小黨員。

直到我們將要離開，叔才回來。

一切都好像很正常一樣，好像僅僅是出了一次外勤。

其實這篇文章沒有啥，也不是對我的批判，只是想說小時候背過的一句話，那時候不懂，不過現在懂了，叫做：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