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坤:我想成為一個偉大的演員。
來自專欄 拾壹先森
10年前,他憑藉《雲水謠》里的陳秋水一角,獲得了華表獎最佳男演員獎。這一年,陳坤31歲,已經在演藝圈摸爬滾打了多年。
9年前,陳坤32歲。他已經是那一代演員里最成功的之一了。尤其是《畫皮》的上映,票房大賣,他也在某種意義上,讓很多人看到了內地演員的崛起。
與周公子一樣,陳先生是我一直深愛的演員。
01.窮,只想賺錢
陳先生,1976年出生在山城重慶。小時候,他家只有13平米,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弟弟,五口人擠在這小小空間里。這就讓我想起小嶽嶽在某一期相聲中所描述的,你見過上、中上、中、中下、下鋪嗎?
那段時間,陳先生從未得到過屬於自己的空間,作為大哥,他和弟弟睡在靠過道的高低床上。
窗戶是紙糊的,這層紙一直都未成完整過,小夥伴們總愛用手捅破那層紙,拍他的臉,把他叫醒:起來了,我們出去玩。
13平米的房子,只有廚房和卧室,沒有衛生間。所以,陳先生需要到距離他家3分鐘路程的公共廁所解決生理小事。一到冬天,他在上床前,不敢喝水。因為,半夜起來去廁所的一路,太冷了。
多年後,陳先生回憶:什麼是幸福?幸福其實特別簡單,你憋兩個小時的尿,找到廁所的那一瞬間,就是幸福。
無盡的貧窮,讓陳先生的腦海里生出的第一個明確的望念,就是賺錢。上高中時,他在夜總會當服務員,但內心卻對台上的歌手好生羨慕。他心想,唱幾首歌就可以走,錢還賺的多。
於是,陳先生也想當歌手。
於是,他來到了東方歌舞團,離開了重慶,來到了北京。
02.就這樣,他考上了北影
人生,是一條不可回頭的路,每個選擇,都會改變走向。1995年,陳先生考上了東方歌舞團,並且是擔任獨唱歌手。可是,第二年,他陪同事去參加北京電影學院的考試,同事沒考上,他考上了。
正如,陳先生所言:人生是一條很長的路,我們每個人都是行走的人,無論你走得好與不好,你都要走下去,面朝前方地走下去,心態積極地走下去!
大學裡,陳先生有兩部作品。一部是吳子牛導演執導的電影《國歌》,他演聶耳。一部是趙寶剛導演的電視劇《像霧像風又像雨》,他演陳子坤,周公子演杜心雨。
這部劇,很成功。曾經,陳先生、周公子、劉燁三人一起上街時,劉燁發現,很多人找陳坤、周迅簽名,而已經是金馬影帝的他,被冷落了。
窮過的孩子,懂事早。演《像霧像風又像雨》,陳先生拿到了9萬塊的片酬,他留下了5萬,給老家的媽媽寄了4萬。帶著5萬塊錢,陳先生去了一趟歐洲,去了斯德哥爾摩設計學院。
這是陳先生的嚮往之地,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未來不會在演員這條路上走下去,而設計和畫畫,則是他兒時的夢。
03.於是,他賺錢了
從北歐回來,他暫時放棄了設計的夢,掩藏著內心被現實所刻印的痕迹,和朋友聊旅遊,聊生活。
然後,他就拍了《金粉世家》。這部劇,奪得了央視年度收視冠軍。他,紅的發燙,根本停不下來。
買房子,一套不夠,再買一套......自己、媽媽、弟弟都住進了大房子,13平米的過去被遺忘了。但是,他內心又產生了不安,他覺得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心裡總會產生一種這一切會有報應存在。
陳坤得了抑鬱症。在2003年到2008年期間,他整夜整夜的失眠,覺得人生毫無意義。
他不敢靠近窗戶,怕自己會忍不住要跳下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想明白自己不愛這個行業,離開它,像是把撿到的錢還回去一樣;另外一種是,愛上這個行業,努力地成為一個值得被尊重的人,來證明自己值得這樣的幸運。
陳坤希望能用後者來治癒自己。
04.嗯,他熱愛上演員這份職業
抑鬱症之後,陳先生用8個月的時間,把自己關在家裡,思考自己與表演、自己與演員的關係。他覺得,原來自己過去從來沒有真正熱愛這個職業,他只是享受這個職業帶來的一切,名和利。
歸來之後,他接演了《故夢》。
改編自台灣作家林佩芬的小說,他演男主角清末大少爺陸天恩,因為時事巨變,他不可避免地成為了時代的畸零人,半世紀的起起伏伏之後,他終於接受了新時代與自己的新責任。這個故事的氛圍以及個人心靈成長史打動了陳坤,讓他回歸小熒幕。
看來,他算是與內心的某些勢力和解了。隨後,他開始接一些配角的戲。《建國大業》里的蔣經國,《讓子彈飛》里的反派胡萬,《建黨大業》里的周恩來,《花木蘭》里的文泰。
他自稱:「演配角我學習到很多東西,譬如,珍惜僅有的演出篇幅,珍惜每一個鏡頭。三個配角之後,我再演主角,就不一樣了。」
之後,《畫皮2》上映了,這是一部創下當時華語電影票房的片子,也被視為陳坤的巔峰之作。可是,就是這部電影,又讓陳先生陷入了他自己所討厭的狀態:在乎票房,在乎名利。
他惶恐,他焦慮,他停止。這一停,就是2年。
他希望自己是演員,是一個被認可的好演員。在與焦晃交談的那些瞬間里撒下過的眼淚,讓他無法滿足於一個較低的目標。
如此反覆,離開又接近的,去測試自己對於「演員」這個職業到底有多渴望,這是陳先生的「不得不如此」。
05.黑著臉,與世界相處
在演員這條路上,他走了很多年,總的來說,好評較多。
於是,他開始尋求轉變。
2012年,陳先生以出品人身份推出「行走」書系《往西,寧靜的方向》,該書輯錄了陳坤與志願者對於行走的點滴感悟。此外,陳坤憑藉個人隨筆集《突然就走到了西藏》躋身第七屆中國作家富豪榜,成為首位上榜的演員。
陳先生說:我的好,我的壞,我的異類,我的虛榮,我的自私,你們都可以拿去看。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只是經歷不一樣,我的怨恨,我的驕傲,我的不真實,我想要的偉大,都可以拿出來跟你們分享。
書,寫了,他又想著做點其他的。2015年,由他投資並主演的《鍾馗伏魔:雪妖魔靈》上映。結果,敗得很慘。投資2個億,票房慘淡,口碑為零。
「生命就是這麼可笑。」陳先生說,「現在很風光,並不一定會有什麼。當你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你會覺得,也就這樣而已。」
差不多一年以後,陳先生才可以坦然地承認,《鍾馗伏魔》是一部失敗之作。
他曾經那麼介意被叫做「戲子」。
早年有一次,他和朋友在外面談事情。一個路人走過來想和明星合影,陳坤拒絕了他:「現在不方便。」那個人一轉身,嘴裡嘟囔了一句:「哼!不就是個戲子嗎?牛什麼牛!」這句話刺激了陳坤,他站起來,沖著他喊:「你說什麼?!」但那個人沒有回頭,很快就走了,只留陳坤獨自感受這「無能的憤怒」。
他花了很長時間,逐漸變得比較能夠忍耐「戲子」這個詞。然而新的不適又來了,他發現人們把他們這個行業的人分成了兩撥,一撥叫做「演員」,另外一撥,叫做「明星」。他非常在意這個隊列,希望自己被提到的時候,能站在「演員」的行列里而不是「明星」這一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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