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鄉村醫生妻子的吶喊:是我毀了家

一名鄉村醫生妻子的吶喊:是我毀了家

   一人行醫,全家幫忙,這是當今大部份鄉村醫生的工作標配,尤其是那些一村一人一室的更為普遍。雖然這種家族式的醫療曾經緩解了村級醫療機構人才短缺的急需,但從醫療機構執業法律和醫療安全上講,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醫療是一種特殊行業,不同於其它的農村小超市和副食店,任何沒有取得醫生執業證的行外人員是絕對不允許從事與醫療相關的活動,否則就是違法的,個人將承擔一切法律後果。

  近日,看到了一則關於鄉村醫生出差,指揮妻子在家接診而產生的醫療事故的報道,讓筆者想起了幾年前,同一鄉鎮的花石岩村的村醫就發生了一起足以引起大家作為前車之鑒的鮮活事例。

老人感冒要求村醫輸液

  那是2015年9月份發生一起轟動我們整個鄉鎮的一起醫療事故。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花石岩劉村醫現年四十多歲,農曆七月出頭,夏末秋初也是一個感冒的多發季節。劉醫生早飯未吃就被幾個重感冒的人催著來吊針。

  農村人都有一種惡習,只要病了都要求村醫吊針,在他們心裡只有吊針才是治好一切病的根本,吊針才是萬能的,尤其是那些六十歲以上的老人,開口就要吊青黴素清火,還說以前青黴素怎麼怎麼有效,現在葯假了或者是醫生劑量用輕了,不見效。

  劉醫生為他們先一一量過體溫,然後把了一下脈,最後向他們了解了現在的癥狀情況。本說先開點祛風解表去濕的葯先吃一下,那幾個病人一聽馬上異口同聲要求要吊針,他們又特別忙,家裡年輕勞力外出務工,這馬上割谷種菜大忙季節,他們太陽曬多了火重,要求吊青黴素好快點,吃藥好的慢耽擱了他們忙工夫。劉醫生無奈只好為他們一一做過皮式,然後按流程為他們掛上。

村醫出診,輸液患者由妻子照看後出事故

  剛剛吊上幾個人的吊針,劉醫生老婆來喊他吃飯順便看看他忙不忙得開,正在這時柳樹灣的楊文兵騎著摩托急急忙忙趕來,一下車就急匆匆喊劉醫生讓他趕快上他家看一下,他爺爺八十多歲了,今早喊他起來吃早飯見他睡著不動,走近一看見他神志不清,說話不清,手腳不能動彈。

  劉醫生本說這些病人剛掛好針要照看,等打完針再去,可那姓楊的家屬催命地說他們針都已吊好沒事,換藥拔針交給你媳婦,她在這兒,她以前也經常干這事,要不然你去晚了搶救爺爺就來不急了。劉醫生媳婦見針已吊好,也答應了。劉村醫見他猴急想又是鄉里鄉親的就答應了,他收拾好藥品和器械騎上摩托和姓楊一起去了。

  到楊家去有四里路又是山路,騎車要十來分鐘,剛給他爺爺測完血壓劉醫生手機就響了,他接手機一聽他媳婦焦急火燎地說有個患者可能打針過敏頭暈心慌胸悶,已經將吊針拔了,問他解藥在哪,需要趕快搶救。劉醫生一聽也慌了,連忙說急救藥品專櫃里有腎上腺素,讓她趕緊給他肌注一支,他立馬就回。

出診回來老人死亡,賠償30萬

  可是等他收拾好血壓計等挎上摩托又傳來電話,妻子焦急地說找不到藥品在那,他一想一摸包,原來自已在出門時將那葯裝包里了,他放下電話,騎上摩托向家飛快駛去,一到衛生室門口一個讓他膽顫心驚的場面出現了,老伯躺在病床上沒氣了,臉色蒼白,他將車一扔飛快衝了過來做人工呼吸,可是為時已晚,老人已停止了呼吸。

  衛生室的幾個病人嚇得目瞪口呆,個個都說怪了怪了。劉醫生剛走後不到五分鐘,那患者就漸覺不舒服,面色蒼白,他媳婦見狀說要拔針,可那老伯不肯,說可能是昨天一天沒吃飯,還堅持打了一兩分鐘,最後見他用手捶胸,她慌忙拔出針,才出現最後那悲慘的場面。

  出了醫療事故不管你醫生出於什麼理由什麼目的,一切責任盡在醫生,死者家屬經過一番醫鬧,驚動了當地派出所,衛生院,政府。最後死者家屬提出賠償八十萬。但是一個村醫就是傾家蕩產也拿不出這多錢。

  最後通過政府,衛生院幾方的調節,村醫拿出三十萬賠付了事,三十萬對於村醫來說也是傾家蕩產,債台高築,幾十年不得翻身。事情過後劉醫生的妻子在家哭了好些時日,還尋死覓活,說是她害垮了家庭,她不想活了。後來經多人勸解,才得以消停。

做一個有原則的醫生

  事情雖然發生有一年多了,但每每想到此事,都仍然覺得惋惜,如果當時劉醫生不答應患者輸液是不是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情了;如果已經給患者輸液了,而不讓家人參與醫療活動,自己不離開現場,那麼還有機會參與搶救。

  此案例給了我們村醫一個深痛的教訓,任何時候,我們必須堅守自已的原則。第一,堅持行醫原則,治療方案不為人情所動。第二,切莫一人行醫,全家皆上,此行不同於其它,我們一定要改變以往家庭式行醫觀念,不是醫生不懂醫的切莫參與,這是對患者負責、也是對自己和家人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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