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我們離婚了（四十七）：他來救我了

來自專欄 廉子的晚安故事

我順從地跟著林清出了大樓，然後坐了一輛計程車趕往機場。計程車司機是一位40多歲的中年大叔。我多想他能跟林清和我聊聊天，發現一些異常。可是他竟然出奇地話少。一路上他只是安靜地開車，一句話都不肯說。林清也異常安靜，我看看他，他看著我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沖我笑了一下。我只好也尷尬地回了他一個牽強的笑容。

「李一諾，你身上的衣服是那天你陪我吃完自助餐之後，我去商場給你買的。你還記得那天我問你穿多大的鞋子和多大碼的衣服嗎？」林清忽然問我。

我想了想，好像他那天是問過我。我當時以為他只是想和我做好朋友，所以想多了解我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會全部記下來。

我驚訝地看著林清，我有些不懂他的世界。這就是他喜歡一個人的表達方式嗎？

「我不喜歡你穿那些灰不溜秋的破布一樣的裙子。你的身材很勻稱，比例也不錯，你可以穿成現在這樣，把你的好身材展示出來。幹嘛非要穿得那麼寬鬆，把你的優點全部都遮掩起來呢？不過，沒關係，以後有我在，我會將你的美麗全都展示出來，你再也不會是人群中那個不打眼的普通姑娘。」林清自信滿滿又霸氣十足地說道。

我沒有說話。我忽然明白了，這就是林清，一個佔有慾和控制欲一樣強的男人。他其實和林小溪很像，喜歡一個人，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不擇手段地去佔有。他們不會考慮對方是否願意，他們只在乎自己是否得到。他們只要求對方無條件服從。他們除了可恨之外，其實也是可憐的，因為在他們強烈的佔有慾和控制欲背後，隱藏的是永遠填不滿的缺愛的黑洞。很不幸，這次，我成了林清填滿他那個黑洞的「實驗品」。

可是，人生的奇妙之處就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就在我們的車快到達機場時，竟然被警車攔停了。警車上下來了兩名警察和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居然是楊明。

看到楊明那張熟悉的臉龐，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淚如同決了堤的洪水一樣洶湧而出。我喜歡的人終於來救我了。

林清下車前，忽然把一張銀行卡悄悄地放在了我手裡，那是他綁架我，從陳默那裡得到的。我看看林清。他笑了笑，彷佛卸下了一個扛了很久的重擔一樣，對我說道：「李一諾，其實我早就討厭透了現在的生活，我本想賭一把，拿著這筆錢帶著喜歡的人遠走高飛的。可惜，我輸了。謝謝你，對不起。」

說完，林清打開了車門，毫不猶豫地下了車。我坐在車裡，靜靜地看著警察給他帶上手銬，把他帶走。林清最後這番話，就像一把槍，一下擊中了我的心臟。我也是啊，從發現陳默出軌的那一刻起，我就無比討厭自己的生活，我早就想走了。可是，我也輸了。

楊明打開了我那側的車門，他看著我，眼睛裡滿是擔心：「諾諾，你沒事吧？」

我沖他笑笑：「沒事。」

「姑娘，對不住了，我要下班了，你換輛車吧？」司機大叔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下了車，楊明一下抱住了我。他抱得那樣緊，緊到我幾乎說不出話來。

楊明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我。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他輕輕的抽泣聲，這個大男孩又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

「傻瓜。」我在他懷裡輕輕罵他，可是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落。差一點，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又聞到了楊明身上那股好聞的、屬於他自己的獨特氣味，一直懸浮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慢慢落回了地面。我好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止，這樣我就能和他天荒地老了。

又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我們面前，楊明這才鬆開了我。車上下來了一個人，是陳默。

陳默一下車就興奮地沖向我，想要擁抱我，可是，我被楊明一下拉到了他身後。

「有話好好說，別碰她！」楊明霸道地對陳默說。

陳默尷尬地收回了雙手，有些訕訕地對楊明說道：「謝謝你救我。」

「不用謝我。我不是來救你的。」楊明冷冷地說。

「楊明，多虧了陳默把這580萬給林清，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林清接下來會怎麼對我？」我說著，拿出那張銀行卡放到陳默手上，「現在完璧歸趙。謝謝你，陳默。」

「謝謝你。」楊明忽然對陳默說。他雖然仍然黑著臉，但是語氣已經緩和了好多。

坐車返回的路上，陳默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楊明和我坐在了后座。一路上，楊明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中途趁他握得沒那麼緊時，我想抽出來卻又被他馬上捉住了。我只好作罷。他的手溫暖乾燥、大而有力。我的手被包裹在他的手裡，感受到的卻是踏實和安全，這種感覺一直傳到了我的心裏面。

陳默一路上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就在我剛看完陳默之後，再一回頭，就看到楊明正微皺著眉頭有些不滿地盯著我，楊明握我的手握得更緊了，我知道楊明又在吃醋了，心裡又好氣又好笑。

以前，我跟陳默在一起時，陳默多看街上的漂亮姑娘兩眼，我也會像楊明這樣不滿，陳默卻絲毫不放在心上，每次都說我想多了。後來被他說多了，我一直到現在都特別討厭別人對我說想多了這句話。對啊，我就是想多了，可是，那是因為我在乎你才會想多，不在乎你的話，我才懶得理會你看誰呢！但是，感情這種事，卻總是如陳奕迅那首《紅玫瑰》中唱到的那樣，「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那時被我愛著的陳默才不會管我的感受呢，他只會認為我是小題大做、無理取鬧。

我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別人也會這麼緊張我。而我絕對不會像以前陳默對我那樣，來對待楊明的。我只是把自己的另一隻手放在了楊明握我的手上，這樣能讓我們的手握得更緊一些。原來，曾經遇到錯的人，是可以讓我在遇到對的人時，學會珍惜和感恩。

（未完待續，喜歡這部《我們離婚了》小說的朋友們，請關注我知乎專欄：廉子的晚安故事，會持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