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我們離婚了（十六）：流產了

來自專欄 廉子的晚安故事

這天晚上，楊明陪著我，看我喝完湯，又給我做了一道清淡的小菜。等我吃飽喝足，滿意地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他忽然打了一個呵欠說：「我困了。我能不能在你這睡一會兒。」

我搖搖頭：「不行。」

「諾諾，我今天早上4點多起床，一直忙到來找你。中間一直沒休息。」楊明大概真的累了，我看到他說這話時，眼睛有些眯著，臉色也有些疲倦。

「好吧，那你睡會兒吧！」

「好。我就在這沙發上睡。可是沒枕頭，我能不能躺在你腿上睡一會兒？」楊明立刻開心地說。

他可真會得寸進尺。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答應他。楊明已經自作主張坐在了沙發上，然後把腦袋順勢躺在了我腿上。

看他那麼辛苦，我沒再拒絕他。

我繼續看著電視，我和楊明都沒再說話，沒過幾分鐘，楊明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我看著睡著的他的臉，他的眉頭微微皺著，彷彿對什麼有些不滿意的樣子。他的睫毛長長的，微微顫動。他的鼻樑很挺，嘴唇的弧度也很好看。這樣好的一個大男孩，怎麼會進入到平凡的我的生活中呢？

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他的，應該會長得像他一樣好看吧？

楊明一睡就睡了一個多小時。期間我怕驚醒他，一直沒敢動。等他醒來時，我的腿已經麻得無法動彈了。

他一醒來，就趕忙幫我按摩腿部。我痛得喊出了聲。楊明起初有些愧疚地看著我。在我痛得接連不斷地發出喊聲時，他忽然又色眯眯地笑著跟我說：「你這樣喊，鄰居要是聽到了，還以為我們在幹嘛呢？」

我在痛苦中瞪了一眼楊明：「我真服了你了。除了這些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我是男人，不想這個才怪呢！」楊明不服氣地說。

「楊明，你別在這惹我生氣了，你快回家吧！」說不過楊明，我開始下「逐客令」。

楊明一聽，立刻不給我按摩了。他起身拿起沙發上的衣服就走。

快到門口時，他轉身看了看我，我故意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繼續看著《花千骨》。

楊明忽然拐了一個彎，往我卧室的方向走去。

我急了：「楊明，你幹嘛？」

楊明站在我卧室門口得意地笑著說：「今晚我不走了。」

我大吃一驚。我了解楊明，他要是真耍起無賴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睡我床，我睡哪？」我急急地問他。

「一起睡啊。你懷著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楊明賤兮兮地笑著沖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才不要。你要睡床，那我就睡沙發。」我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先睡了。晚安。」楊明說完，不等我回答，就「砰」地一下關上了卧室門。我坐在沙發上，被他關門的聲音嚇得一震。這傢伙到底想幹嘛？

看樣子，今晚我想趕走楊明不大可能了。也好，我平時一個人在家，一到晚上睡覺時就害怕，總睡不好。今晚有楊明在，我興許會睡得好一些。

我正在讀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催眠的時候，肚子忽然一陣一陣地痛了起來，而且痛得越來越厲害。我忍不住喊楊明：「楊明，我肚子痛。」

「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跟我搶床故意裝病！」關著門的卧室里傳來楊明的聲音。

我沒再喊他，我已經痛得快說不出話來。我好怕自己會再次流產，我一動不動地捂著肚子坐在沙發上，一遍一遍祈禱著陣痛快點過去。

就在這時，楊明忽然從卧室里走了出來。他看到我這樣，馬上沖了過來：「小諾，你沒事吧？」

我強忍住痛擠出一句話：「你看我這樣像沒事嗎？」

我看到楊明的表情瞬間變了，他一把抱起我，就往門外沖。

幸好醫院離得不遠，楊明抱著我下樓，又一口氣把我抱到他的車上，十分鐘左右就到了醫院。一路上，他不停地念叨著：「小諾，別怕，有我呢！」我在陣痛中看著楊明的側臉，他額頭上的汗水又在往下流。我很想再次伸手幫他擦擦。可是我痛得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經過急診科醫生的一番折騰，我的肚子終於不那麼痛了。楊明跟醫生出去了一會兒，再回來時，他激動地一下沖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手還從沒被楊明這樣握過，我想抽回來，無奈他握得太緊了。楊明的手乾燥溫暖，被他那雙大手握著，感覺很安心。我不禁想起了陳默。記憶中陳默的手不像楊明這般溫暖。

「小諾，幸好你沒事。都怪我，沒照顧好你。」楊明說著，眼眶有些紅了。

「不怪你。我本來就是容易流產的體質。」我安慰他道。

「怎麼不怪我？你現在是孕婦，而且你懷著我的孩子，我應該知道你不能吃哪些食物，醫生說你喝的桂圓排骨湯里的桂圓可能是你肚子痛的原因。孕婦是不能吃桂圓的，可是我不但沒能保護你，還差點害了你和我的孩子。」楊明激動地說道。

「現在沒事了，我們回去吧。」我說道，「還有，誰說這孩子是你的了？」

「不行，醫生說了，你現在最好不要亂動。今晚我陪你就住這兒。」楊明霸道地說。這一刻，我覺得楊明不像比我小5歲，他像一個成熟的大男人一樣在照顧著我。

我不再說話，乖乖地任由楊明照顧著。可是，我的心裡卻有些難過。我儘力壓抑著那難過。因為我知道這些快樂都是暫時的，楊明不屬於我。即使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也不屬於我。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發現楊明不見了。我剛一打開手機，楊明的電話就進來了：「小諾，你千萬別一個人離開醫院啊。我公司里有急事。你等我處理完，我很快就回去，不超過一個小時。」

「你不用回來了，我好了，肚子一點不痛了，我自己打輛車回去就行了。」

楊明一聽，立刻急了：「小諾，你要這樣的話，我現在就去醫院。你要是萬一出個意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好，我不走。在醫院等你回來。」看楊明擔心成這樣，我只好同意了。

「小諾，你等我啊。我一定不超過一個小時。」楊明說完便掛了電話。

我百無聊賴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拿起手機刷起了網頁。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楊明沒有回來。我發了一條微信給他：「你到哪了？」

楊明沒有回復我。也許他還在忙吧。我繼續刷手機網頁。

又半個小時過去了。楊明依然沒出現。我打電話給他，卻無法接通。

三個小時過去了，楊明依然音訊全無。我失望地一個人打車回了家。

一個星期過去了，楊明始終沒有任何消息。有天傍晚，我看著鏡子里自己憔悴不堪的樣子，心想：也許，楊明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喜歡我，他只是一時興起。現在遭遇一次小危險，他害怕了就躲起來了吧！誰會喜歡一個懷著孕的平凡的離婚少婦呢？更何況楊明還是一個高富帥，如他所言，他是不缺女人的，而且個個膚白貌美大長腿，像我這樣的，整天做什麼白日夢呢？

（未完待續，喜歡這部《我們離婚了》小說的朋友們，請關注我知乎專欄：廉子的晚安故事，會持續更新）

作者：廉子，小說閱讀網簽約作家，傳播學碩士，編劇、編導，一個會做飯、有馬甲線的小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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