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扯淡，好好說話

05-18

不再扯淡，好好說話

來自專欄滿紙荒唐言

從前聽說過一個腦筋急轉彎，說北方的狗幾月褪毛？我把十二個月份都說了一遍，可是答案卻是：只有狗知道。

本著不再扯淡，好好說話的原則，我會從經濟、文化、政治、歷史等我能像到的領域來詳細的論述當下的醫療界以及醫患關係。我發誓會一針見血的指出其中的利弊，給中國醫療的崛起注射4000000mg的西地蘭；我發誓我一定會憑一己之力扛起中國的醫療事業，讓人人都有葯可醫；我發誓……好吧，編不下去了，不過給我一根煙我能接著往下編。

「吸煙是導致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的主要危險因素，不去除病因，單憑藥物治療難以取得良好的療效，因此阻止COPD發生和進展的關鍵措施是戒煙。」這是呼吸內科醫生基本上都會背的經典台詞，可是為什麼醫生還要抽煙呢？從臨床角度出發，一個呼吸內科醫生具備的理論基礎以及因慢阻肺而死亡的認識一定遠遠的超越了普通的老百姓。可是為什麼呢？這時吃瓜群眾中最聰明的一個人跳出來說到：難道因為他想死？好吧，給您跪了。

至於原因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親身經歷過那些需要靜點呼吸興奮劑來拖延時間等待孩子歸來的老人：凌晨3點鐘我趕過去的時候各種呼吸衰竭的併發症都已經出現了，躺在床上陷入昏迷，家人轉述：小兒子已經在800公里回來的路上了。給上尼可剎米和鹽酸洛貝林後病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可是用不了多久呼吸又再次微弱了下來。一直到最後時刻她還在用全身力氣來吸入那一口氧含量百分之百的氣體。好吧我承認我是失敗的，我沒有能挽救她的生命。我認為我是醫生，我的病人去世了那就是我的過錯，到現在我都這樣的認為。到現在我還抽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夜空下，萬籟俱寂，早地上的狗卻掙大了眼睛望著繁星滿天。他到底在想什麼？可笑的是，答案只有狗知道。

既然聊到了呼吸內科，那秉承一貫的傳統，我理所當然的不會接著往下寫，你們來咬我啊。據統計中國目前一共有600萬醫生，而他們面對的卻是15億的中國人民。除去患有器質性疾病的病人不談，剩下的或多或少都有因為社會壓力造成的心理問題。而這些又因為地域的差異凸顯的矛盾各不盡然。簡單點說就是在大城市非常操蛋，小城市裡相對操蛋，鄉鎮間比較操蛋。舉個例子：你媽如果頭疼，在鄉鎮里醫生會給一點止痛藥，吃完立刻不疼，你們覺得這就是神醫。去二線開外的城市或許做個腦部核磁，然後發現腫瘤告訴你他們搞不了，你們得去上級醫院。然後一家子各種趕火車去了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專家經過會診，覺得可以手術。那麼你的問題來了：你到底做不做。如果你選擇了做，恭喜你中獎了，因為在接下來主治醫生會告訴你一大堆子術前準備、術中風險、術後併發症以及費用花費等問題，聽的你都吐了，然後你慫了，選擇不做手術。結果就變得顯而易見：那就是你媽炸了。這時候病人及家屬在初期往往都是心理塌陷的——這是最可怕的時候，大多數醫生被捅死都是在這個階段。至於時間可長可短，與個人修養及內心承受能力成正相關。然而這段時間過後，病人心理防線開始重建，或多或少又會對這家醫院產生些許怨恨。因為你所給出的治療方案還不如一個鄉村醫生開的止痛片有效……所以矛盾產生，我把這一類的現象歸結為知識匱乏的矛盾。換個角度來思考，如果你是神經外科醫生，你媽得了多形性膠質母細胞瘤，上面所論述的都變成了廢話，你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你自然不會去怨恨醫院，你要去怨恨的只是自己為什麼沒有抽出時間來多陪陪你媽。

好吧，吃瓜群眾拿著刀非要我說上述推論不成立。那我們重新還原一個充滿雞湯的故事：本著一線希望你籌集到了手術資金、明白了其中的風險並且做好了心理準備把你媽送上了手術台。當然手術也非常成功，皆大歡喜。然而5年後，你媽還是炸了，當然你也明白這不是醫院過失造成的，你滿懷傷心的接受了現實，生活回歸平常。但是你以為結束了嗎？怎麼可能，因為你還活著。老子說：雞犬聲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一位先哲(沃茲基碩德)對此評論：純粹尼瑪屁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總需要去交集的。有一天你睡過的小姨子的婆婆又頭痛住院了，住的還是這家醫院。醫生給出來的診斷是：多發腔隙性腦梗，並且明確的告訴你小姨子這個病是不會死人的。然後你去探望了一下。最後整個神經內科炸了。就是因為你說了一句：我媽當初也是因為頭痛死在了這個醫院。當你傳遞這個消息的時候，就代表著你在你媽住院期間積攢的矛盾爆發了。你曾經冷靜地經歷了你媽住院到死的整個過程，但是你媽死後你總會在不自覺的時候回憶整個過程。只要你帶著感情去回憶，曾經身為野人時候留下來的自私總會引導著去把自己置於受害的一方，因為你的結局是人財兩空，而醫院卻大把大把的賺了你傾家的醫藥費。而現在終於有了一個途徑，你可以報復社會了，當然這些都存在你的潛意識裡。只是每次干你小姨子的時候總會去強化這個信息，而且這個信息沒有錯誤——你媽就是因為頭痛死的啊。好吧，剩下的就不用我講了吧：婆家人接收信息後產生質疑，重新複查，再質疑，換一家醫院再期複查還是沒有問題。期間因為藥物的作用，頭痛逐漸緩解，於是戛然而止，最終半信半疑的出了院。可是你小姨子不幹了，因為她的婆婆在住院期間額外做了2次核磁啊，多花這1000塊竟然沒查出問題？於是這1000塊在她以後的日子裡被無限的放大，並且一直伴隨在以後的日子裡。只要給她機會就會毫不留情的去做出暗示，暗示中國的每一家醫院都在圖財害命。當然圖財害命的醫院也不是沒有，前階段不是有傳說中的莆田系嗎？而莆田系表示好無辜啊：我是商人，我追逐和關心的是利益啊，我錯了嗎？那到底是誰錯了呢？大批殭屍又出來吃腦子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