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怒馬，上前一步躍江湖（一）

來自專欄 夢中的世界

1

我一直有一個夢，江湖夢。

與村裡孩打架，我總是出拳最快，踢腿最狠的人。

他們被我踢倒在地，便會抹起鼻涕眼淚質問我：「你怎麼這麼壞？」

每當這時，我都只是雙手負於背後，額頭微微揚起，迎著風，說道：「我要去江湖，我要做大俠！」

這時，他們都會破涕為笑，捂著肚子笑道：「哪裡有什麼江湖？哪裡有什麼大俠？不過是說書人騙人的話而已，這你也信？」

我怒道：「江湖就在外面，出了村子，肯定就能到達江湖！」

「那你出啊！你怎麼不出啊？還不是膽小，只會說而不敢做！」他們嘲笑道。

我憤怒，我握緊拳頭，再次與他們扭打在一團。

我的夢，不許任何人褻瀆！

2

沖回家，家裡燃燈已點。

跳動的火苗映襯著著父母佝僂的身體。

菜香飄起，米飯盛好，娘親將碗放到我的面前，寵溺的說道：「又和其他人打架了？傷到沒？」

「他們才不是我的對手，我是大俠！」我高高揚起額頭，自傲說道。

娘親摸了摸我的腦袋，笑道：「好好好，我家珍兒是大俠，是英雄，不過英雄也是要吃飯的，不吃飽飯，怎麼打敗壞人。」

我咬了咬牙，回憶起其他孩子的話，忽然抬起頭來，看向日益漸老的爹娘，說道：「我要離開村子，我要去江湖。」

爹娘頓時愕然。

氣氛瞬間凝固，火苗在燭火上不斷跳動，發出嗶啵之響。

父親錯愕了片刻，旋即低下了頭，母親也是愕然之後，便不再言語。

我不懂他們這樣的意思，到底是同意還是反對。

可，我已不敢再說第二遍了。

3

兩年過去，我十四了。

身體日益強壯，力量也遠超同齡人。

雙手可拉十石弓，敢與猛虎林間斗。

村裡的老人都說我是天上的武曲星轉世，未來會有大作為。

可我卻絲毫沒有開心的地方。

我，想去的是江湖，想成為的是大俠。

而不是什麼武曲星轉世。

這一晚，我終於再次鼓起勇氣，說道：「爹娘，我要離開存在，我要去江湖。」

這一次，爹娘沒有沉默。

他們給了我一柄木劍與一封信，讓我連夜出村。

4

我已經離家三十天了，我走在人跡罕見的深山老林中，一個月與野獸為伴，餓了捉兔燒雞，渴了吃果解渴，我感覺自己已經要瘋了，一個月不說話，我深怕自己不會說話了。

忽然間，前方傳來一陣哭喊之聲。

我心裡一個激靈，眼中湧出一陣亮光，有人！

我如同猿猴一般，在樹林中騰轉挪移，很快就跑到了前面，躲在草叢中，我看到了永生難以忘卻的一幕。

這是一場屠殺。

一群手持大刀的山匪正在肆無忌憚的屠殺著一個鏢隊，這個鏢隊共有三輛鏢車，每輛鏢車上有三個上著鎖的箱子。

此時箱子上滿是猩紅的鮮血，地面上橫七豎八躺著十餘具屍體，旁邊還有七八個鏢頭在抵抗，但眼看這些鏢頭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殘忍的山匪屠戮，已經沒有任何守住貨物的可能了。

「殺！都給老子殺光了，一個也別放過，東家說了，只要找到羽扇令，就有黃金千兩！」

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魁梧男子一刀將一名年輕的鏢頭攔腰砍成兩截，鮮血噴洒了他滿臉，可他卻毫不在乎，只是隨手擦了一下眼睛上的血液，殘忍吼道。

其他山匪聞言，殺人的手段更加凌厲，只是片刻，鏢隊的鏢頭就只剩下一個了。

「老東西，將羽扇令交出來，老子給你一個全屍！」刀疤男子看著僅剩的鏢頭，冷酷笑道。

「呸！做夢！」

這名鏢頭吐了一口血水，卻出乎所有人意料，轉身逃去，而他逃往的方向，正是我所在的方位。

5

眼看這名受了傷的鏢頭衝來，說書人口中大俠的形象在我腦海里突然清晰起來。

我要做大俠，要做一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

於是我在這名鏢頭瞪大雙眼的注視下，站了出來，大聲吼道：「住手！」

本以為此人會感恩戴德，向我表達感謝。

誰知他卻向我破口大罵：「混賬，不是讓你帶著羽扇令逃走嗎？誰讓你回來的？快點給我逃啊！」

話音一落，我就感覺一陣巨大的斥力傳來。

我被此人一掌扇飛了。

而他，卻向另一個方向逃竄。

6

一直到現在我心裡還恍恍惚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可就在這時，眼前閃過一道凜冽的寒光。

我心中一凜，連忙向一側閃去。

只聽咔嚓一聲響，我旁邊的小樹被一柄大刀直接砍成兩半。

「小子，羽扇令在你這裡？快點交出來，我可以讓你痛快死去！」

只見扛刀的魁梧男子，向我陰測測的說道。

我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羽扇令是什麼東西，羽扇令也沒有在我身上。」

我說的很誠懇，可刀疤男子卻不信。

「呸，死到臨頭還嘴硬，那老子就把你砍死，再從你身上搜出來！」

說著，他就向我再次砍來。

我連忙向後倒退，一邊躲閃一邊解釋。

可他卻一點也不相信。

而這時，我才知道，我被那人陷害了。

我本以為江湖中滿是俠義與情義的，

我救人，那人定會感激。

誰知，江湖險惡。

這樣的江湖，不是我要的江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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