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簡史(十五)聯邦篇——自由的黑人
在這個國家,自由黑人的歷史可追溯到1619年第一批黑人被運入詹姆士鎮。這批黑人作為契約僕人服務一段時期,隨後就獲得自由,後來,允許他們通過額外時間幹活積攢金錢來贖買自由;還有些奴隸仍獲得了自由,原因在於他們的主人反對奴隸制,要讓他們的奴隸重新去獲得屬於他們的自尊。在北方,通過1780年後頒布的法律,逐漸解放了奴隸。儘管許多黑人獲得了自由(到了1850年已超過434,000名),但他們中幾乎所有人被當作二等公民。不管是在北方還是在南方,他們作為二等公民的地位起伏不定,這種起伏不定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後來。
南方的准自由黑人
在南方,自由黑人的存在,對某部分人來說始終是一種挑戰,那些人認為黑人本來就不適合在社會上生活得自由,他們生來就是當奴隸或僕人的料。始於十八世紀九十年代,並持續貫穿於十九世紀整個上半期那一段時期內,對黑人的權利逐漸加以了限制。禁止他們持有或挾帶武器;沒有監護人的許可不准他們獲得貸款;禁止他們從一個州旅行到另一個州;不准他們在法庭上作證反對任何白人;不准他們在選舉中投票。
到了十九世紀二十年代,因為害怕奴隸造反席捲整個南方,這使得白人為捍衛他們自身的利益,更加下定決心要防止自由黑人煽動奴隸暴動。他們還希望通過限制自由黑人的權利和機會,讓奴隸相信並不值得為贏獲自由而付出努力。到了十九世紀四、五十年代,有幾個南方州就實行了立法以驅逐或控制自由黑人,比如,阿肯色州於1859年頒布了一部法律,責令在該州的所有自由黑人離開。他們中有些人沒有那麼做,就被賣為了奴隸。
因為這些阻礙及普遍存在的歧視,自由黑人感到難以在經濟上獲得改善。白人工人向州議會施壓,禁止黑人從事諸多技術性行業,他們(白人工人)還發動罷工,抗議僱主僱傭黑人跟白人干同樣的活。許多自由黑人就做理髮師、石匠、木匠、雜貨店店主或為辦公室低級職員。有小部分黑人積累了可觀的財富,但一般自由黑人都干農活或粗活。
在南方的大部份州,禁止黑人就讀公立學校及禁止他們從事諸多行業。總之,他(黑人)被南方白人當作不受歡迎的外來者,那些南方白人就想要維持這樣一個社會,即在這個社會裡,黑人得明白他所充當的是僕人的角色,而非自由人。結果很多自由黑人在內戰爆發前的半個世紀里就離開了南方,他們希望在北方或西部能找到機會,而這些機會在這片奴隸制的土地上卻一直對他們加以關閉。
北方的奴隸制
法國貴族亞歷克西?德?托克維爾曾於十九世紀三十年代泛遊了整個美國,對少數裔的境況尤感興趣。在《美國的民主》這部著作中,他針對種族歧視予以了評論:「現在來看今天的美國,我清楚地看到,在美國的一些地方,把兩個種族隔開的法律屏障正在消除,但民情方面的障礙並未消除。我發現,蓄奴制衰弱了,但它所造成的偏見卻依然故我。
「在美國,那些不再把黑人當作奴隸的地區,黑人的地位是不是與白人更接近了?凡在美國待過的人都會看到,情況適得其反。
」我覺得,種族偏見,在已經廢除蓄奴制的州,反而比在尚保存蓄奴制的州更為強烈;而且,沒有一個地方的種族偏見,跟在從來不知蓄奴製為何物的州那樣讓人無法容忍。」
在十九世紀中期,不管是北方州還是西部州都不允許黑人在經濟、社會及政治等方面與白人享有同等權利。實際上在所有的州都不準黑人投票。在紐約州,於1821年頒布了一系列法律,讓白人窮人更容易獲得投票權,而對於黑人想要投票則附加了財產上的規定。在內戰爆發前,美國的民主權利就擴大到了白人窮人階層,與此同時卻削減了黑人的權利。在西北地區大部分新加入的州,尤其禁止自由黑人遷入,——儘管這些法律並非總在實施。他們擔心若讓黑人遷入就會鼓動逃跑奴隸移居到這些州。儘管黑人在自由州受到法律保護,但在俄亥俄州、印第安州、伊利諾斯州、愛荷華州及加利福尼亞州的法庭上,當案件的一方是白人,黑人就不能作證反對。
在這一時期,聯邦政府也跟各個州一樣具有「膚色意識」。1790年國會投票表決對白種外國人歸化問題加以限制。不準黑人受雇於政府部門,並與白人平起平坐,甚至通過國會法案或行政命令的手段禁止黑人從事特殊性工作。比如,1812年禁止黑人從事郵差之類的工作。到了1857年,聯邦政府的種族歧視行為達到了極點,那年,最高法院審理了斯科特訴桑福德案,最終裁定:根據憲法黑人不屬於公民,因此不能享有一切公民之權利。
同南方一樣,在北方和西部,技術工人拒絕讓黑人與他們干同樣的活,或拒絕他們加入當地的工會組織,但許多工人反對把黑人返送非洲的計劃,因為此舉意味著白人將承擔更多的粗活,而這些粗活基本上全由黑人來干。白人堅稱他們是「僱傭幫手(hired
help)」,而把黑人稱為「奴僕(servants)」,以此,便可反映出白人對於他們「優越」地位的敏感性。自由黑人的經濟處境於1830年至1860年間,因大量移民的遷入而遭受了嚴重影響。特別是愛爾蘭移民,他們聚居於城市,與黑人搶工作,結果兩派經常爆發殘酷血腥的衝突。在1830年,黑人佔了紐約奴僕的大多數,到了1850年,愛爾蘭「僱傭幫工」的數量超過了黑人奴僕的十之八九。愛爾蘭人還將黑人擠出了某些行業,比如理髮業、建築業。
利昂·利特瓦克教授對內戰前自由州內黑人的處境做過一番研究,他關於1860年北方黑人的處境這樣寫道:「儘管取得了一些顯著的進步,但北方黑人仍在很大程度上被剝奪了權利,遭受了隔離及經濟壓迫。種族歧視仍幾乎不允許他投票、擔任陪審員、上學及在工廠做工,同時也禁止他進入圖書館、劇院、學院、博物館、公共運輸及文學研究等領域。因為將黑人排除於利潤豐厚的行業之外,白人就對他(黑人)的無所事事和貧窮加以鄙視,因為在有些州要對他(黑人)徵稅以資助公共教育,就將他的孩子排除於公立學校或將他的孩子們送入隔離性的或低級機構,然後對他們人種的愚昧表示一番遺憾…然而大多數黑人仍留在美國,選擇以美國人的靈魂死去,那是因為全然明白社會的禁忌會隨他們的死去而葬入墳墓。南北戰爭前,北方黑人所葬的公墓(或貧民墓地)也象徵了他們的地位,比如在辛辛那提州,白人葬於從東到西的方位,黑人以從北到南的方位入葬。畢竟,必須得維護白人的優越性,甚至在他們死後。」
成功的自由黑人
雖然幾乎是所有的黑人遭受過種族歧視的麻煩,但很多黑人為美國的科學、經濟及文化發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菲利斯?惠特利,一位奴隸出身的女孩,被波士頓一位富裕的家庭所收養,並接受了教育。她把自己所有的思想傾注到了詩歌創作中,讓所有種族的美國人讀到了她的詩歌。她的作品也贏得了歐洲人的欣賞,而當時歐洲人並不關注甚至不認可美國的文學作品。
保羅?卡夫在商業投資方面的成就,顯示了黑人的能力。雖然白手起家,但勤奮工作,讓卡夫成為了一名造船業主。到了1806年,他已擁有並經營了好幾艘船,而且獲得了可觀的財富。在成為一名貴友教教徒後,卡夫開始積極地關注黑人的福利。他組織了一項殖民化計劃,準備將黑人送回非洲。然後他就用自己的錢將三十八名黑人送回了那邊。但很快他就感到——如同後來的殖民化計劃的支持者一樣——像這樣一份事業所花費的龐大開支使得任何公民私下裡都無法承擔。
這個時期最著名的黑人大概要算是本傑明?班尼克,他精通數學、天文學、機械工程及勘測等各個領域,並從中取得了諸多成就。作為一名多產的年鑒作家,班尼克贏得了許多傑出人士的尊敬。華盛頓總統任命他為國家首都設計委員會成員以資褒揚。和其他自由黑人一樣,班尼克的成功駁斥了這樣一個理念,即黑人不適合完全融入到美國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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