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王小波,這部「神作」就是個爛片!
來自專欄 電影門徒
我並不喜歡此片的導演張元。
作為第六代導演中最具爭議、同時也是被禁作品最多的導演張元;最多的標籤可能就是先鋒跟叛逆,而這種先鋒跟叛逆體在文青認知上面,就是倆字:「牛b」。
別管電影拍得好不好,別管評分有多低。
只要是影片被禁,那就是牛X。
畢竟在大多數人眼裡,被禁跟藝術水準總成正相比。
所以就算是張元,一個扎在第六代導演中並不耀眼的存在;因為他的作品接連被禁,因為他的先鋒跟叛逆。
就這樣被推上了神壇。
有人會問既然我那麼鄙夷他,為什麼還要推薦他的作品?
其實推薦原因並非貪戀他在文青心中的影響力,也無意趁機對他大肆批判;而是這個不僅是他的作品,更是我最喜歡的一位作家的作品。
原因不是導演是張元,而是編劇是王小波。
這部電影就是《東宮西宮》。
這是王小波生前唯一一部參與創作的電影。
作為影片的編劇,王小波對影片的重要程度堪比張元;畢竟這是一部依靠故事架構跟內心剖析才能產生靈氣的電影。
而王小波也因此劇本的創作,一舉斬獲了阿根廷國際電影節最佳編劇獎。
可惜的是,至死他也沒能等到影片公映。
其中原因當然是因為敏感的劇情。
作為一部同性題材電影,作為一部醜化了國家的電影;禁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惜的是,王小波先生無緣看到其作品搬上熒屏;更再無機會接受影迷們對他當面的讚譽。
片名很容易讓人以為這是一部宮斗戲。
但實際上東宮西宮這只是北京的兩個廁所而已。
影片將同性戀群體聚焦在北京的一個公園裡,而東宮西宮就是他們幽會的場所。
影片劇情講述了片區民警小史跟來公園幽會的同性戀者阿蘭相愛相殺的事情;從最開始小史只是想找個同性戀審訊解悶;到阿蘭跟他講起自己的往事時,小史意亂神迷的開始深陷其中。
最後他發現自己心中也藏著一座斷背山。
從劇情上來講,影片的兩個角色極具對抗跟衝突性。
這種對抗反映在劇情上就是一方的弱勢跟另一方的步步緊逼;在這種對抗下,很容易產生一些深度的議題跟對自我的剖析;而這種剖析放置在同性戀者身上,更像是弱勢群體對世俗的反擊。
對於這種表現形式,意境跟台詞至關重要。
而在文字創作上王小波也從來沒讓我們失望過,即使這原是一篇文學性很強的小說;但他卻專門為電影量身定製了劇本;並修改刪減多次才成型。
不得不說,影片一定意義上的成功王小波居功至偉。
但影片一定意義上的失敗導演張元卻難逃干係。
張元並不具備駕馭這種作品的能力。
在王小波的劇本創作里,影片旨在通過兩個角色衝突描繪出整個同性群體的性壓抑跟權力對其造成的衝擊,這本是一場向主流意識宣戰的作品,更是能反映出社會重壓下的同性戀畸形。
但張元卻歪解了這種寓意。
最後將社會重壓下的同性群體描繪成了心理扭曲的人群。
所以大多數人看完電影,不但沒有理解同性戀;反而認為同性戀就是心裡有疾病。
這是張元的鍋,怎麼解讀也躲不過。
另外張元在敘述方式上面堪稱災難。
跟《藍宇》、《藍色大門》這些劇情片不同的是,該作更注重同性群體對自我的反思跟剖析,所以很大程度上影片並不需要複雜的表現方式,而是需要在狹小的房間里謀求一種意境。
在這種意境下,主角們可以更好的擁有表達的權利。
也能更好的獲得認同感。
通過他們對成長經歷的回憶,刻畫出被社會重壓下這個群體遭遇的心理陰影;這種同性題材的表達方式,其實比那些劇情片更有深意。
講好了它可能就成了同性題材電影中的標杆。
但張元沒能把握住這次造就經典的機遇。
對劇本主旨的歪解,在敘述結構上的斷層以及影片角色侵佔性不足,都導致了這部影片在意境上四分五裂,在台詞跟敘述結構上更堪稱災難。
作為一個將劇情都濃縮到一個小場景的電影;最考驗的就是不同身份間的衝突跟同類群體的融合;但是這部電影怎麼看都像是兩位主角的自言自語;沒有理解跟沒有融合;只是突兀的轉變跟結局。
本是同類群體謀求認同感;最後演變成相互較勁。
影片中小史那迷茫的眼神似乎也在訴說著觀眾們的困惑;我們無法讀懂阿蘭的自言自語,看來小史也沒聽懂什麼。
這不就胡扯了么。
最後本應驚艷的結局徒有噱頭而已。
原是阿蘭在對自我的剖析下小史發現了埋藏在自己心中的斷背山;但遺憾的是我們沒能在那些意象的表達上看到這種思維的轉變。
尤其在小說里小史作為轉變者;從開始的不屑、迷茫,到後來的理解、認同,再到結局對自我的認知。
整個思維過程更像是同性戀意識的慢慢覺醒。
但在影片中他更多的是扮演了傾聽者的角色,通過他的視角讓我們了解到同性戀群體的病態跟虐戀。
最後小史突然的舉動太潦草也太敷衍。
看似意亂神迷,其實並不具備說服力。
其次在歪解劇本的同時,張元也侮辱了同性戀群體。
導演刻意放大了阿蘭身上的虐戀跟怪癖,卻忽視了他這種行徑產生下的原因;這本是病態社會下的重壓所致;卻成了阿蘭自身成長過程所遭遇的自身問題。
尤其是當戀母情結、虐戀怪癖被刻意放大,也將同性戀群體放在了一個傾斜的天平上。
張元的敘述讓我們看到的。是整個同性戀群體的病的不清;在這種情況下,對他們我們無法產生理解認同感;最多就是憐憫和同情。
但是抱歉,同性戀不需要這種憐憫。
他們不是弱勢群體,也不需要被同情。
他們需要的是理解、需要的是不被世俗所扭曲;他們有愛的權力,更有選擇所愛性別的權力。
如果無法認同,那也不要故作偉大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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