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再說「愛莫能助」

來自專欄 用對話思考生活，打通哲理和人生

為什麼我們要幫助別人？

即使會被訛詐也要伸出援助之手嗎？

我們如何面對那些不願意助人的人？

請不要再說「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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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雨天，我和小布在校園裡邊走邊聊。忽然，前面走著的一位老先生提的袋子斷了，不少蘋果滾到了地上。我們趕緊快步上前，幫那位老先生拾起掉落的水果。面對老先生的連聲道謝，雖然鞋褲不免被雨水打濕，但我還是回答說：「這是應該的。」

繼續向前，過了會，小布回頭看看，又轉向我：「天義兄，你剛才為什麼想都不想就去幫那位老先生啊？」

我一愣，反問道：「你不也去了嗎？」

小布：「只是做個假設嘛。這樣的雨天，就算不去幫，也可以說是愛莫能助了。」

我：「好一個愛莫能助。幾年前的小悅悅還記得嗎？」

小布：「嗯，好像是她在路上被車碾過，結果好幾位行人都視而不見地走過去。」

我：「是啊，我記得後來採訪這些行人時，他們不是說天太黑看不清，就是說根本沒注意，總之就是「愛莫能助」。說真的，我實在不喜歡這個成語。」

小布：「好吧，那當我沒說。不過天義兄，若你我遇到這樣的情況，還會出手相助嗎？」

我：「幫助他人，是不是我們內心的意願呢？」

小布：「也許是吧。至少他人有難，我還是願意做點什麼。」

我：「其實，大部分的人還是願意幫助別人的，不是嗎？只不過有種種顧慮和害怕，有時又嫌麻煩，最後才改變了自己的初心。」

小布：「那也是沒有辦法的。難道你不知道前幾年好心幫人反被訛詐的新聞嗎？」

我：「有所耳聞。但你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嗎？」

小布：「什麼故事？」

我：「以前有一隻蛇掉到井裡，一個人試圖把蛇救出來，蛇不領情，還反咬了他一口。這人又繼續去救，結果又被咬了一口。旁邊的人很不解，問他，為什麼要救這個一直咬他的蛇。」

小布：「他怎麼說呢？」

我：「這人說，我救蛇乃是因為我天性如此，蛇咬我是因為它天性如此。我怎麼能因為蛇的天性而改變了自己的天性？」

小布似乎在想著什麼，沒有說話。

我笑道：「救蛇也不必用手，那當然會被咬，其實拿著木棍不就行了？這人的做法不免有些好笑，不過，他說的道理卻不錯。」

小布點點頭。

我繼續道：「願意幫助別人，是因為你我具有這樣的天性，而且這也值得去做，當然應該堅持才對。如果因為害怕和顧慮，自然可以換個方式相助，怎麼能說一句愛莫能助，然後掉頭就走呢？我不覺得這樣的人真地願意幫助別人。」

小布：「你說可以換個方式相助，比如呢？」

我：「比如路上有人跌倒，要是你顧慮扶人之後被訛，就自己或者請人錄像，再去相助。又比如你遇到一群人鬥毆或圖謀不軌，要是你害怕寡不敵眾，就先離開，然後報警或者聯繫附近的保安。堅持幫助別人的天性當然沒錯，但先思考一下方式，也是很必要的。」

小布：「確實是挺好的做法。可是，假如有一些人，他們就是不願意幫人，然後以愛莫能助為借口呢？」

我想了想，攤手道：「那就只能以利誘之，讓他（她）伸手相助了。」

小布：「哦？願聞其詳。」

我指著前面說：「假設我們就在河邊，前面有個人正溺水，你雖然看見了，但是既不願意去救人，也不想報警，打算裝作沒看見然後離開。」

小布：「行，我就扮演一回惡人。」

我打了個響指：「先讓時間暫停一會吧，不然有人溺水，我們還在聊天，總覺得不太好。」

小布有點無語：「你還真是……說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出手相助。」

我：「沒問題，你聽好了——哎，這位朋友，前面有人溺水，你為何不去下水救人啊？」

小布：「因為我不會游泳。」

我：「那何不報警，或者找人幫忙呢？」

小布：「警察未必能趕到，會救人的自然會去救，我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我：「這位朋友，莫談「愛莫能助」！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現在去救人，對你來說絕對是一本萬利的好事。」

小布：「有什麼好處？」

我：「如果你救了他（她）一命，他（她）會不會非常感謝你？他（她）的家人、朋友會不會把你當成恩人？會不會給你送錦旗來讚許你的行為？如果他（她）家裡很有錢，會不會給你物質上的酬謝？」

小布：「還行。不過我還是沒有被說服。」

我：「別急。如果這是一次有意策劃的事件，是有人想調查人們會不會選擇救人。這時你主動站出來，會不會登上電視、網路，成為知名人物？這下你可就出名了！你想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要是能把握機會一夜成名，以後找工作、評榮譽什麼的還用愁嗎？」

小布：「你別說，我還真有點心動了。」

我：「還沒說完呢。說不定因為你救人的行為，你的家人、朋友、同學和整個社會都會對你刮目相看，你的孩子甚至是孫子都會因為你這次英勇的做法而深受感動，備受鼓舞。而且，以後你聊天或者談戀愛時，可以說自己曾經做過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然後淡定地說，想當年，我也是拯救過一條生命的人。我敢肯定，周圍的人絕對會停下來聽你的故事，簡直不要太酷。」

小布：「我的天，有點厲害。不用說了，快解除時間暫停，我馬上就去救人！」

我：「哈哈，你要是不說，我都忘記還有時間暫停這回事了。」

小布：「哎，話說回來，這些不願意幫忙的人，為什麼還要說愛莫能助呢？」

「我覺得，他們不選擇幫助別人，也許是根本沒有從心底知道為什麼要幫助別人，只不過是口頭說說，卻不是發自內心地願意。」我繼續道。「如果一個人知道某些觀念卻不行動，那可能是他（她）還未真正理解和相信它。說得簡單點，知道不行動，等於不知道。」

小布：「我懂了。不過，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

我：「正因如此，我會說助人也就是助己，從而讓不願幫助他人的人因為有利可圖而選擇去行動。雖然不是什麼高明的手段，但也能有一些短期的效果。至於那些天性如此而且未曾改變的人，只需要告訴他們注意方式就可以了。」

小布：「你的想法挺好的，不過實行起來未必有效。」

我：「是啊，我也知道這絕非一朝一夕的事。只能說是希望更多的人不要再說「愛莫能助」罷了……」

涼葉蕭蕭，雨聲淅淅，我們漸行漸遠，說話聲也幾乎被雨聲遮掩，還未傳出就輕輕地消逝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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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救蛇只是一個故事，不必當真

救人只是幫人的一個例子，不用糾結

遇到有人溺水，即使會游泳，也要在掌握救人方法的前提下再去，不然還是找人幫忙吧

幫助他人一般來說是因為出自本心，與回報無關，但有時收取酬謝也不是壞事。可以參考「子貢贖人」和「子路受牛」的故事。

後記：

本文是對「利己主義」的一些回應

天義是我的字，所以有天義兄之稱

提出你可能輕視的問題，給出你可能忽略的選擇

不經思考的自由沒有價值，未經審視的生活不值得過

原文刊載於個人公眾號天義雲天，允許規範轉載

希望你有真正自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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