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月下青梅爛

來自專欄 拈花錄

　　前文提要：第三十二章 橋塌

No.4

　　黎別去一樓接唐橋橋時，見她收拾整齊，坐在床邊，床頭櫃旁邊放著一包衣物，黎別走過去正攙她起來，誰知唐橋橋甩脫他的手，「蹲下。」

　　黎別一聽，只得乖乖蹲下，唐橋橋拿著包裹，趴在黎別背上，黎別緩緩起身，還得扶著床邊，要不然重心不穩，就翻倒在地。上樓梯的時候，不少同學上上下下看見黎別背著唐橋橋，大家也都裝作沒看見，心裡想，這廝剛才背過小學妹，又來背同桌，這一次泡幾個？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連連搖頭。

　　唐橋橋湊近黎別耳邊，「你還記不記得，在我耳朵邊哈過一口氣？」

　　黎別還沒來得及阻止，唐橋橋一口氣吹在黎別左耳上，黎別頓時軟腿，一個趔趄，鬆手扶住樓梯，「胡鬧！」

　　唐橋橋笑嘻嘻，雙腿一夾，「駕！」像吆喝馬一樣，讓黎別跑快。

　　到了房間門口，唐橋橋下來，掏出房卡刷一下，打開房門，「盎然她今天去她男票房間睡。」

　　黎別吃驚之餘，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坐在李盎然的床邊看向唐橋橋，這才發現唐橋橋今天化了妝，勾眼線塗咬唇，明媚動人，穿著藍色豎條紋襯衫，一條牛仔熱褲，襯衫上面三顆口子沒繫上，少女的玉頸和胸口一片肌膚盡收眼底，黑色的胸衣在白色襯衫下隱隱若現，唐橋橋趴在床上，爬向黎別，黎別吞一口唾沫，偷眼見到襯衫領口下的一片春光，在加上這頗有原始獸性味道的爬行，敲醒黎別腦子裡最原始的渴望。

　　「你不是說，回來把那封信給我，我乖乖聽你的話，沒去，信呢？」唐橋橋鑽進被窩。

　　「我……在房間里，沒隨身拿。」黎別說話說不利索，也不知道唐橋橋是不是發現他這猥瑣的目光了。

　　「那你跟我說說信里寫了些什麼就好。」唐橋橋拍拍床邊，示意黎別坐過去。

　　黎別坐過去，湊近唐橋橋，少女身上散發出的清香變得濃烈起來，剛才背著的時候，味道還很舒緩，現在這個味道有些急促，從小溪匯聚成大河，洶湧起來。

　　唐橋橋閉上雙眼，黎別環過她的腰，緊緊抱住她，勒得唐橋橋喘不過氣，黎別一口吻上唐橋橋的嘴唇，剝開牡蠣一般撬開少女貝齒，含住蠣肉一般含住少女的舌頭，唇齒留香，黎別覺得小腹騰起一團火焰，調動他全身的部位貼近唐橋橋，他扯開襯衫，露出少女黑色胸衣，黎別把唐橋橋的舌頭吞進嘴裡，伸手攀上少女的高峰。

　　唐橋橋像是過電似得，全身一抖一抖，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緊張的。

　　黎別停下雙手，注視唐橋橋的雙眸，這星空一般璀璨的眸子，閃爍著光芒，黎別正要動手繼續，唐橋橋攔住黎別，「信里到底寫著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這樣子等。」

　　黎別低下頭，也是緊張，當面告白這還是第一次，醞釀小半天，遲遲沒有抬頭，唐橋橋摟著雙肩，襯衫掛在兩臂上，她緊接著打一個哆嗦，「是因為任盈月學姐嗎？你這麼猶豫，不為所動。」

　　一盆冷水澆在黎別小腹中那團火上，淋得寸煙不生，黎別恍然醒悟般，站起身來，後退兩步，看見唐橋橋近乎半裸，難道這都是自己做的？心裡不由泛起一陣噁心，鄙夷自己，痛恨自己，當一個人慾望退散後，韋斯特馬克效應開始作祟，黎別只覺得自己好似個淫棍，十惡不赦，這樣子怎麼完成唐媽的交代，她讓我好好待橋橋，這樣算怎麼回事？

　　轉身推門而出，黎別心裡清楚，任盈月早已經心灰意冷，或說從一開始都沒有想要讓她當自己女朋友，只是當做一個追逐的目標，而不是追求的目標，只不過在跟隨的過程中，搞混了這兩詞。

　　可他剛看到任盈月被別人摟在懷裡，耳鬢廝磨，好比萬般珍重的花朵被人無情採擷，過這個坎有些難。

　　「黎……黎……黎別。」唐橋橋捂著嘴，哭了出來，心裡滿是悲傷化成的苦水，只覺得黎別默認了這個事實，好似被拋棄一般。

　　黎別在晚上十點左右接到唐橋橋的簡訊，「黎別，我很喜歡你，是那種想牽著你的手，靠著你的肩跟你白頭到老的那種喜歡。」

　　黎別覺得有些奇怪，掏出那封粉色的信，黎別不想打擾到蘇酪，蘇酪早都睡得昏昏沉沉，黎別趁著月光打開信封，展開信紙，看不清楚自己寫了什麼，只好披上衣服，帶著強光手電筒，走到走廊盡頭，伴著月光正好看見國道邊上那條「長安河」閃閃爍爍，月色甚佳，上面的字看得一清二楚。

　　當時寫這麼一句，「我這個人脾氣差，長相丑，從小就沒得到過什麼恰當的關愛，我總是希望別人能對我好，能善待我，所以我小心翼翼，舉步維艱，總是怕走錯了一步，開罪了別人，犯了別人的忌諱，讓人家心生討厭。可我後來才明白，原來一個人對待你的態度，完全取決於他需要你的程度，當你是他的必需品的時候，你即便對他拳打腳踢，他也矢志不渝，當你變成他的非必須品時，你便是對他掏心掏肺，他也不一定會正眼看你。我喜歡你，不敢說出口，我怕，怕我不是你的必需品，怕因此都做不成非必需品，直接變成必非品，讓你心生厭惡，看我一眼都不願意，我打小就喜歡你，後來好似慢慢變成了親情，再後來慢慢地自己都忘記了，我終是這樣子，要麼重視了別人忽視了親人，要麼擔心了子虛烏有的，沒關注切實存在的，我就是這麼個不爭氣的樣子，抓不到重點，看不見你。希望現在說還來得及，我喜歡你。」

　　黎別突然看見河邊草叢中閃爍出一片光，黎別還以為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又閃了一下，一下接連閃了四五下，黎別穿上衣服，出去看一下，河邊到底是什麼，強光手電筒照過去，黎別看見的那一幕，他這輩子都忘不掉，黎別在原地一動不動愣住半分鐘之久，草叢裡面的三個人也看見了他，黎別趁他們慌亂穿衣服的過程，木獃獃轉過頭，一步一頓，一步一頓，挪回房間，壓門鎖壓不下去，直挺挺倒在門口。

　　唐橋橋上身半裸爬在石頭上，面前是溫涼，背後是溫水，三人赤身，這樣的場景黎別第一次親眼看見，他以為這種事只發生在日本的電影中。

後文跟隨：第三十四章 躍下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