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職業安全感已死,請別再自縛手腳了
來自專欄 朝露
「傳統職業安全感已死」
我引用了Forbes的《Job Security Is Dead, And Here』s Why That』s Awesome》這篇文章的標題,因為用它來形容我目前對職業安全感的體會簡直再貼切不過了。
職業安全感除了是所有工作族在做職業規劃時考慮最多的問題,大概也是做管理的企業家們要思考的重要課題。因為他們要為自己的員工構建一種職業安全感,這完全是出於企業管理和發展所需,但同時也是僱員所渴望依賴的。
不過,職業安全感真的存在嗎?
當你符合企業需要穩定發展的需求時,它就存在,因為企業需要用自己構建出的職業安全感來維持一個長期穩定的僱傭關係。正如那篇文章里引用了這樣一句話:「Job security is a complete myth, as is long-term employment」。
但往往在各種職業之間摸爬滾打的我們,一方面有夢想的追求,一方面也不得不面對現實的物質剛需,所以對普通人來說,常常只是盲目地追求一種比較絕對的職業安全感。就像上輩人總會不厭其煩地說服甚至逼迫你去一個他們認為絕對安全的地方做一份比較靠譜的工作一樣,所以在我們初出茅廬毫無經濟基礎時,常常會無奈接受,然後自縛了手腳。
說說自己的故事,直到今天才有了句號
這故事我以前多次不厭其煩地提過各種片段,因為它一直沒有在我心裡划上句號,直到今天為止。故事有些長,如果你心急,可以略過直接看結論,不是雞湯,是熱豆腐。
十年前的這個時候,我爸假裝耐著性子問我:「進廠吧,行不行?」,我說我不去,但我知道是徒勞,因為那時我沒有任何作出選擇的資本。我被迫走進了人力資源部,極其憤怒卻依舊用最復古的方式確認了勞動合同 —— 按手印。人力資源部的那個高個兒傻根兒說:「好好在廠里干!你出去啥都幹不成!」。
那天是我打小有記憶以來第二次忍不住掉了幾滴淚,我不想背叛自己的初心,我也想逃離這地方,但是為了照顧中國式父母的良苦用心,我妥協了。可悲的是,那時沒人試圖理解過我為了能在畢業以後去嘗試自己的想法,之前一年多就每天泡在圖書館裡看書學習,帶著U盤去煙霧繚繞的網吧里包夜做自己的作品,那會兒我沒有自己的個人電腦。
入職第一天的下午,和我一樣歲數的年輕人們被集合在會議室,暈暈乎乎地聽人念著那些工作須知和保密培訓資料,然後分撥被每個車間派來的人帶走,可能和二十年前我們的父輩接班上崗時的情形差不多。
當我第一次走進那個上世紀50年代蘇聯風格的車間大廠房時,各種機油味兒在七月盛夏的大熱天兒里顯得格外刺鼻。那會兒我在想,我的下半輩子難道真的就要在這兒度過?而僅僅只是為了一個所謂的職業安全感?
後來一年我做了各種令大家都不愉快的「抗爭」。每天堅持帶著一堆SQL、網頁設計、平面設計類的書去上班,早上給師傅端完茶水之後,就在機床邊兒找倆凳子拼起來,靠著牆點根兒煙,然後看書,總之我不幹活,我在等著被開除,以至於有次車間大會上,領導不點名的喊道:「有人不幹好本職工作,每天上班私自看書,總想著離開廠,以為自己能幹多大的事兒,這是好高騖遠!」(他把他的女兒送到了美國)。因為這種消極的工作態度,那年家庭戰爭從沒間斷過,所有人都活得很累。
有次大學舍友在我上班時去找我,然後我們隔著工廠大門的鐵柵欄抽煙聊了半個小時,我同學說當時我的狀態讓他覺得像是去探監。還有次中午吃飯我自己在外面喝大了,下午在車間躲在機床後面,叼著根兒沒點燃的香煙睡了一覺,居然沒有人管我,我當時想大概人們都已經對這個廢物見怪不怪了。
一年後,我覺得這樣下去沒有活頭,所以決定想盡辦法離開。我用假病條先請了一個月長假,和一長頭髮的文藝青年廝混了一陣子,去接影樓的私活,去音樂節,去琴行門口喝啤酒彈吉他,總之情緒好了很多。然後又用第二張假病條延長一個月假期,直奔上海,以旅遊名義「政治避難」了四年,其餘的事兒讓家裡湊合著善後,總之我無所謂這份兒工作的得失,這次我不得不自私點兒。後來他們給我保留了工作,等著有天我混不下去了再回來,也許這也是他們能力範圍內可以為我做的一點兒事了,我能理解,我也感激,但我不會配合。
在我離開前,曾有幾個平時總是沉默地挨著車間主任無影腳的酒桌英雄們近乎詛咒的說,像我這樣不夠活道的,混不開,出不了一個月就受不了,遲早會灰溜溜地再滾回廠里,看我到時候在廠里怎麼待下去。我當時特怒,撇了句去你媽的X,幾天後我買了去上海的火車票。
在上海的四年里,甚至可以說直到今天為止,當初那份工作的保留,就像是個緊箍咒,只要當我深陷低谷的時候,就有一種極強的不安全感,我擔心我失去資本,然後被迫再回到那兒,我極度排斥那個廠和我長大的家屬院,所以這十年里我經常焦慮和抑鬱,嚴重時還會莫名其妙的渾身神經疼痛,專業說是神經官能症,俗稱神經病。 很多人可能理解不了,為什麼反應會這麼大,但我不想細說由來。
我只想說我選擇了自由並野蠻的生長方式,這十年我沒讓自己失望,但那些挨踢的酒桌英雄們失望了。十年過去了,我再看到聽到類似那些被體制虛構的職業安全感而自縛手腳的英雄們的各種不適反應和言語時,不再像過去那麼較勁了,只是覺得這世界真他媽有意思。
今天,人力資源的人通知我回去續簽下個十年的合同,並開出非常滑稽的條件,除非我答應了,才能續簽,就好像我生怕會丟掉職位似的。我幾乎迫不及待地決定終止合同,徹底解除各種關係,Who Care? 我想讓各位領導管事兒以最快的速度趕快蓋章辦完手續。更重要的是我摔了這個「鐵飯碗」,並沒有讓我覺得失去了職業安全感,相反,這十年我為了消除不安全感所做的努力和同事朋友的指點,讓我更有安全感了,並且我相信沒有了這個緊箍咒,我再面對低谷時,會少了一個心結,也許反倒更從容。
離職時蓋章的還是那位高個兒傻根兒,他沒話找話地說:「你看著跟上次見到你時不太一樣了,好像……長高了」。十年了,當然不一樣了,我的好傻根兒。
不過傻根兒沒老,我卻看著有些老了。
故事的句號就划到這兒,我翻篇兒了,心裡很輕鬆。
用主動建立安全感來取代被動依賴
其實他們所認定的這種絕對的職業安全感在這個時代一開始,就已經死了,而且未來會死的更徹底,甚至連傳統公司的管理模式都會在這個自由分享經濟主導的時代受到嚴峻挑戰,因此傳統企業所構建的職業安全感會逐漸被更自由的工作模式和新型的人際關係一點一點瓦解。
有才華的人在這個時代,前所未有地擁有了更低成本更便捷的途徑創造自己的天地,一切安全感的建立將取決於自己的主動性,而不再完全被動地依賴於別人構建的職業安全感體系。
我沒專業讀過MBA,也許描述不夠嚴謹,但我所有對職業安全感的認知都是從一個普通的自由工作者角度親身體會而來的。
這個時代真的很好,別再成為傳統職業安全感的奴隸而自縛了手腳,其實我們本來就可能會有一番作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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