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幻想.虹之紅》第38章

來自專欄 當代詩歌

【38】

漸漸地，我竟然感覺不到疼了，我伏下去，在河邊，輕輕摘下繃帶，盡量不讓允次送來的草藥滑落，讓水面映出我背上的彈傷，傷口已經結痂，根本不像是新傷。

我掬起一捧水，朝臉上抹去，站起來繼續往我掌紋指引的方向走。掌紋在我的手心凝聚成800里的形狀，看看時間，1點11分，三點之前能走到血海。希望城主能幫我，看在凌夕的份上。我在內心祈禱著。

走了很久，下游漂浮著一具屍體。我用夜視幻術看了一眼河底，河底堆積了上百具屍體，多數瘦骨嶙峋。

霧氣慢慢籠罩上岸，氣溫也在升高，河流的分支越來越多，從現在起就算我跟著掌紋的指引，也很容易迷路。但我來過這裡，和狼人狽人一起在軍火店打工的時候我們在這裡收集犧牲軍人的亡魂。

走過奈何橋，橋邊有一個老婆婆在笑著招手，我不看她，低頭繼續趕路。走下橋後，霧氣便漸漸散去，湖面承暗紅色。

幾個靈魂從我身後盪過，又回到老婆婆那裡坐下，打起了麻將，他們就是剛剛的那團霧氣。聽軍火店的一個老顧客說這些人在這裡等著仇人經過，但我在另一本書里又看過他們大部分是想把沒能對一個人說的話說完。

我不關心這些。如果寫小說的話我或許會更仔細地觀察他們。

掌紋顯示還有兩公里就到了，鮮紅色的湖面上變得沸騰了起來。越來越多的屍體和斷胳膊斷腿在湖面上翻飛。

一條瀑布斬斷前路，飛瀉下山崖。「這是忘川河啊，現在決堤了，竟然變成了瀑布。」這伸手不見五指，只見橫屍亡魂的夜裡，我下意識開始地自言自語起來。

路邊一棵樹下，幾頭狗盯著我看，綠眼睛一閃一閃，我停下腳步，他們便消散了。

我想，那可能是前天和尼古拉斯在平民窟里遇到的狗人的亡魂。

路原來越寬，一座巨大的火山山脈正噴發著岩漿，天空被照得通紅，路上儘是火山灰和冒著熱氣的血漿。

我在一座沒有亡魂聚集的小型火山的山腳下坐下，用尾巴簡單掃了一下，看了下手心：兩點十三分了。我闔上眼睛，眯一會。

雖然很累，但是睡不著，睜眼之後，我又看了眼，2點59分了。夜空中月影大陸正好公轉到我的頭頂，血海這一塊。

銀江奔落在不遠處的忘川河上，3點了，我看了一下四周，城主呢，我站起來四處走動。糟了，他要是不來，尼古拉斯怎麼辦。

銀江之中划過一道金光，我仔細地眯起眼睛看，一匹寶玉天馬踏著銀色海浪從江水中跑出。斯威特城主就坐在上面，他在我的身前落下，之後鬆開韁繩，天馬沒有看我，轉身展開雙翅向月大陸飛去。

城主把頭盔摘下：「小子，真敢來這兒，說明凌夕對你很重要嘛？」城主向我走來，把劍拔出，插在地上。

我看著城主，面露難色地說：「城主，我的一個朋友被抓了，軍方懷疑他是恐怖分子。我擔心他被關進天牢，甚至是死刑...能不能請您...」

「誰抓的？」城主把頭盔夾在腰間。

「在臨江城，西海岸邊，七點，他叫尼古拉斯，蜘蛛人，他只是變身變著玩，他沒有惡意的......」

城主眼中金光閃爍，他走上來把頭盔按在我頭上，笑了笑說：「我下令讓他們徹查此事，如果你所言確鑿，我會讓他們儘早放人。」沒有想到，城主居然如此爽快地答應了這件事。隨後他在手心划過，一道金光從他手心飛出，飛向臨江方向。「謝謝您，城主，麻煩您托他們徹查，真的，我可以擔保他不是恐怖分子。」

他眼中的金光漸漸收起，我想起城主的『黃』色幻力擁有辨別真假的能力。

「小子，知道我選女婿的標準嗎？」城主從背後抽出盾牌，執在手上。

「我會對凌夕好的，城主大人。我很...愛她。」

城主眼中的金光再次放出，他環繞著我走了一圈，說：「最重要的，是能保護她，她很敏感，很脆弱。」

「我知道，城主！我會用心守護著她。」

聽到我說『守護』這個字眼後，城主收起眼中的黃光，說：「她長這麼大，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我還從沒看過她和誰走過這麼近，如果我有一天死在戰場上，你要繼續守護她。我要你實現你的諾言。」我點頭，我舉起三根食指做發誓的手勢。

城主笑了，把盾牌擱在地上，問我：「跆拳道、泰拳、極真空手道、散打、拳擊、相撲、柔術、柔道、綜合格鬥術、桑搏、蒙古跤，選一個吧小子，你連架都不會打，別說上戰場了。」

練格鬥嗎.......我以前報過幾節免費試聽的跆拳道課，面對戰功顯赫的城主我不好意思說。確實，我這體形還蠻適合相撲和蒙古跤的。

但是......「城主，我想學功夫。」我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他愣了一會，掏了掏眼屎，隨後把盾牌摯在地上。把頭盔取走，連鎧甲一同放在地上，對我說：「想學功夫，就來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