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 5 - 鄉村和西部音樂的起源

1945年前，鄉村音樂（Country Music）和西部音樂（Western Music）為兩種不同類型的音樂，分別流行於美國東南部和西南部地區。

前幾節課，我們討論了1955年前主流流行樂的發展歷程，現在讓我們走進鄉村和西部音樂（Country and Western Music）。

不知道多少人看過《The Blues Brothers》這部電影，裡面有這樣一幕：John Belushi（The Blues Brother樂隊成員）和朋友正在找演出看，走進了一家鄉村俱樂部，當晚本該是Good Old Boys樂隊的演出，但是他們並沒有出現，於是The Blues Brothers假扮他們進行了演出。當演出結束即將離開時，真正的Good Old Boys出現了，於是 John Belushi開始和那個歌手套近乎，問他「你是做什麼音樂的？」他說「兩種都做，鄉村音樂 (Country) 和西部音樂 (Western)」。這一幕現在看來可能覺得可笑，覺得這歌手太無知了，以為世界上的音樂只有鄉村和西部，而且還以為鄉村和西部是兩種音樂。事實上，在1945之前，鄉村和西部的確是兩種音樂。現在人們口中的鄉村和西部音樂，曾被看做是鄉巴佬的音樂，受眾是相對低收入、低學歷的美國南部農村人民。但是在經歷了二戰和人口大遷徙後，便擁有了很多北方城市聽眾。我們先來聊聊鄉村音樂和西部音樂的區別。

鄉村音樂起源於美國東南部和阿巴拉契亞地區，受到白人福音音樂(white gospel) 的很大影響。有個叫Ralph Peer的人，在上世紀20年代去到美國南部，用攜帶型錄音機錄了很多歌曲，其中一些便是原始的地域性音樂（original regional music），是無線電廣播誕生前沒有被其他文化影響的音樂。Ralph Peer最先錄製的人里，有Fiddlin John Carson和Gid Tanner and His Skillet Lickers，他們的音樂很有東南部的本土氣息。

彼時，鄉村音樂最重要的兩個歌手/組合，其一是Carter Family。從他們1935年的歌曲《Can the Circle Be Unbroken》里，不僅感受到福音音樂和聲演唱對他們的影響，還能欣賞到Maybelle Carter極具特色的吉他獨奏。她在用低音琴弦演奏旋律的同時，也彈奏高音琴弦。這段solo在鄉村音樂吉他手中頗負盛名，對鄉村音樂的發展有著重要意義。另一位著名的鄉村音樂人是Roy Acuff，代表作有1936年的《Great Speckled Bird》。他沒有過多解釋這首歌，只是說歌詞里的「大斑點鳥（the great speckled bird）」就是聖經，由此再一次看出白人福音音樂的影響。自1936年起，Roy Acuff便開始演奏滑音管吉他（slide guitar），但實際上，其演奏方式不像彈奏R&B時用很多滑音管（bottle neck）。該吉他沒有踏板等東西，不給琴弦設置固定音高，更像是夏威夷吉他（Hawaiian guitar）。1945年後，滑音管吉他演變成了代表鄉村音樂特色的鋼弦吉他（steel guitar）。

與來自東南部的鄉村音樂共存於世的，是來自西南部的西部音樂，主要存在於德克薩斯、俄克拉何馬及加州西海岸。

西部音樂大致分為兩種，其一是西部搖擺樂（Western swing），代表樂隊是Bob Wills and His Texas Playboys。西部搖擺樂隊很像之前提到的大樂隊，唯一不同是，西部搖擺樂會用到小提琴或銅管樂器，這有點像鄉村音樂碰上大樂隊的感覺。代表作有1940年的《New San Antonio Rose》，Bob Wills曾憑這首歌登上鄉村樂榜單，後來它被Bing Crosby翻唱，又登上了主流流行樂榜，不過你從未在主流流行樂榜上發現Bob Wills的版本。

西部音樂的另一種風格是牛仔音樂 (Cowboy)，想像這樣的場景：好萊塢里牛仔騎著馬，背著吉他哼著歌，漫步在農場上。代表作有Gene Autry在1939年發行的《Back In the Saddle Again》。西部音樂的重要人物除了Gene Autry，還有Roy Rogers。

在鄉村音樂和西部音樂結合為一種風格，並在納什維爾蓬勃發展之前，鄉村音樂界的第一位大師便是Jimmie Rodgers。他活躍於1927至1933年的樂壇，36歲時死於肺結核。Jimmie Rodgers的作品具有強大的感染力，不僅是歌曲本身，更是他獨特的表演。他的演唱風格影響了Gene Autry、Ernest Tubb和Eddie Arnold等人。Jimmie Rodgers有趣的地方不僅在於他的音樂，還在於他構建出來的獨特個人形象。當你買到Jimmie Rodgers的樂譜時，你會看到他性格的兩面，既是憂鬱的約德爾歌手（Blue Yodeler），亦是會唱歌的扳道工（Singing Brakeman）。

在電影《會唱歌的扳道工》中，Jimmie Rodgers總是身著制服在鐵路工作，偶有空閑就回到自己的車裡唱歌，接著又回火車上燒鍋爐或干其它雜活。當然Jimmy Rodgers本人並沒有在鐵路上工作過，這只是一種宣傳方式，為了樹立一個真實的個人形象。雖然這些形象幾乎都是人為構建的，但卻非常有效。因為僅僅作為一個鄉村歌手是不夠的，我們得塑造出一個作為鄉村歌手的形象。由此能窺見，這個產業是如何運轉的。Jimmy Rodgers的代表作，我推薦1927年的《Blue Yodel》，並在70年代被Lynyrd Skynyrd翻唱過。這首歌是 Jimmie Rodgers 「約德爾唱法（yodeling）」的典範，聽起來跟瑞士阿爾卑斯山附近的民歌唱法有些關聯，或是30年代末鄉村音樂的一些唱法。這在當時引起了極大關注，人們紛紛效仿。因此Jimmie Rodgers被認為是鄉村音樂的第一位明星。

【譯者注】約德爾唱法（英語：Yodeling），又稱約德爾調、岳得爾歌，是一種伴隨快速、重複地進行胸聲—頭聲間轉換的大跨度音階歌唱形式。產生一串高-低-高-低的聲音。這種利用人聲的演奏技巧在全世界許多文化中都可以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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