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印度也有「嫁不出去的女博士」

近年來,印度電影在中國一部比一部火,《摔跤吧爸爸》《超級巨星》《小蘿莉和猴神大叔》等等,故事除了真摯感人,更多的是真實的反映了印度當下的現實,當然也反映了女人在印度的地位

中國和印度一樣都是有著悠長歷史的國家,人口也幾乎相當,又都是發展中國家,長久以來,這兩個只隔了一座世界上最高山脈的大國,其實互相好奇,又互相不了解。

我因為先生工作的原因來此旅居,也才逐漸了解到對方的一部分。今天就配上一些我旅居印度所拍攝的形形色色的照片,和大家聊一聊我心目中的印度女性。

帶孩子在菜市場認瓜菜的母親

事實上,無論是在印度德里還是回到中國,有時聽雙方說起對彼此的了解,甚至感覺遙遠得就像這喜馬拉雅山一樣,高不可及。

通過看電影,對一個國家的了解只是部分。若想更深入地了解,必須親自融入當地人的生活。「深入、觀察、思考、創作」——這八個字對於一個文字工作者而言尤為重要。

除了種姓制度外,我也尤其關注女性在印度的地位這一問題。關注女性生活、觀察同為發展中國家的女性地位,同為女性作者可能比男作者更為敏感一些。

街頭女性

印度人告訴過我,很多印度女人一結婚就不工作了。這也是為什麼在印度女性結婚時嫁妝一定要多,因為女方以前是父母養,出嫁後由男方養,嫁妝算是給男方一定的「補償」。

這也是我聽一個受過教育的印度男子親口所說。我不禁在心裡想,婚姻難道是一場交易嗎?說好的愛情呢?不過據說印度人的婚姻,自由戀愛很少,絕大多數是由父母定的。

大型購物中心的中國餐館

通過外出時的仔細觀察,我發現工作中的女性的確不算多,女性工作大都在一些特定場合,比如機場、超市、影院、博物館等,這些地方的共同點是都需要安檢,而男人和女人是走不同的安檢通道,因此檢查人員也男女有別。

也有一些地方,如網路營業廳和大型購物中心,還是有一些女性工作人員的,只是佔比很小。但令人驚奇的是,在工地上搬磚的竟然有不少女性。

有一次在工地見到一個年輕的女人——黑皮膚,穿著傳統的沙麗,頭頂著幾匹磚頭。瘦削的身子背後竟然綁著一根背帶,裡頭裹著一個孩子,看得真讓人心酸。

哪裡都有生活的艱辛

還有一個事例很具有代表性。有次我們外出遊玩,司機是個熱情的印度小哥。其實印度會講英語的司機很少,多數是從鄉村來德里討生活的,所受教育有限。

但這個司機英語相當流利,而且沒什麼口音。路途中見一花車,我一邊拍照一邊問他是不是婚車,他說是,並立即超速與之並排,用印地語跟對方說了幾句後,那哥們兒居然專門停下車讓我拍照,相當熱情。

一路上跟他聊天,我問他是不是印度人結婚,女人要給男方很多錢(嫁妝)。他說:「是的,假如在德里,女兒結婚我要給男方60萬盧比,而男方只用給我們五千到一萬盧比。」我的天!這可是六十倍的差距呢!

我又問他:「你有幾個孩子,男孩還是女孩?」他回答說兩個男孩。「啊~那你將來會很有錢的。」他反問中國呢,我說和他們相反,通常我國農村結婚,男的會給女的很多錢,城市則男女一樣。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行車路上所見所聞

但要說到印度女性地位低呢,其實也不盡然。

我們所在的古爾崗,就在德里旁邊,算是德里的衛星城市,相當於成都旁邊的雙流。這裡有眾多跨國公司,也有各種IT公司,據說是印度的新型工業園區,我先生公司也在此。

我去他們公司時,經常在樓下見到一些工間休息的女性職員。有些女人著裝時髦,和男職工聚在一起,一手夾著香煙噴雲吐霧,一邊侃大山;也有的女人呢,戴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不修邊幅,一看就是IT界大神...這些,其實和中國軟體園的女員工一樣嘛。

專註玩手機的美女

有一天,我和先生去看舞劇,結束之後聯繫司機來接我們。劇場外堵車厲害,大門口又不能停車,司機的英文很差,磕巴半天仍然不知道他在哪裡。

我靈機一動,把電話給旁邊等車的一個年輕女孩,用英文請她用印地語和司機溝通。女孩子非常年輕也非常漂亮,穿著時髦,著膝蓋有洞洞的牛仔褲,短短的夾克上衣。她很熱情的用印地語跟司機說完後,再用流利的幾乎完全沒有一點口音的英語告訴我們司機在何處,讓我吃驚的是她的手裡竟然夾著一支雪茄。

後來見女孩的車來了,一個印度帥哥下來換成了她開車。我老公說,這通常就是印度上流社會的人,女孩子能受到良好教育,家庭也能接受西方教育。同時我也觀察到,會開車的印度女人不少,我去超市商場的路上,經常看到不少的私家車都是女人在開,帶著一家老小——也許男人們都在工作吧。

超市驚鴻一瞥戀戀不忘

我在所住小區認識了一對老人家。一家之主老奶奶60多歲,從前是一家私立學校的校長,據說老爺子也是一家公司的主管,倆人英語都沒有口音,住這個小區的中國人都把孩子送來他們這裡學習英語。我在閑暇時也來找老爺子學習英語,每天讀一篇簡單的英文故事,然後東拉西扯聊聊家常,也算是一種生活體驗方式。

威曼大叔——我這樣稱呼老爺子。他家除了老兩口,還有兒子一家三口和一個30多歲還沒出嫁的女兒。我見過兩次威曼大叔的女兒,長的挺漂亮。不知道她在哪裡上班,總是早出晚歸,妮米阿姨(老太太)每天都要做飯給孩子們帶去公司吃。

我也不太好問別人的隱私,倒是威曼大叔有時自個兒大咧咧說出來:「哎呀,我這女兒,今天又不去神廟!」我於是問去神廟幹嘛,他說:「祈禱神賜給他一個丈夫呀!」我心裡暗笑,真的可以嗎?

某次途徑布置婚禮現場

有一次見妮米阿姨跟女兒打電話,先說的英語,我豎起耳朵也只聽懂一個單詞,什麼俱樂部。說著說著妮米阿姨嘰里咕嚕變成印地語了,然後嗓門變大,後來電話顯然被對方掛掉了。妮米阿姨臉紅脖子粗,看上去很生氣,跟威曼大叔嘮叨了幾句,回自己卧室了。

威曼大叔無奈地晃著腦袋。(印度人搖頭的表情意思多種多樣,有表示高興的,有表示不滿的,也有表示無奈的,看得出這是個無奈的表情。)威曼大叔說,妮米阿姨跟人約好了婆羅門組織的一個相親會,要求女兒參加,女兒怎麼都不去,把妮米阿姨氣著了。

原來印度也有相親大會呀!所謂婆羅門,我估計應該是四個種姓里各有各的相親組織吧——種姓制度在印度社會是不可逾越的。這使我忽然想起中國城市裡各公園的相親角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

印度廣場舞

回家跟老公講起這件趣事,老公就跟我說起他們公司的一個軼事來——他們部門有一個畢業於印度理工大學的女員工,已經30歲了還沒結婚。

有一次這個女員工邀請他們幾個中國員工去家裡玩。他們全家可高興了,興師動眾地宴請他們,還叫來了她叔叔一家,家門口還有許多印度鄰居在外邊探頭探腦。(普通印度人家能邀請到外國人到家裡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

這位同事父親也是相當有學問的,一直很得意地和他們用英文聊天。說起自家這個女兒,還跟中國同事半帶發愁半帶炫耀的說,她女兒30歲了,在印度還沒結婚是個很麻煩的事,因為她家是最高等級婆羅門,女兒學歷又高,相應能匹配的男孩很少,所以老沒嫁出去。(印度人的婚姻特別注重門當戶對。

幾個中國同事回來後調侃說,這不就是中國的「女博士」嗎?看來在這點上,咱們兩大文明古國真的很相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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