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rek Jarman as an Artwork.
「艾滋最可怕之處的在於未知 ,這六年中的每時每刻我都準備著死去 ,我沉浸在衝破人類極限的一片藍里,愛人在其中進進出出,感性的血液一定是藍色的,為了成全這抹藍我可以付出一切。世界在股掌,何必走四方,無需抬頭望 ,此處即天堂。」
這是我昨晚失眠翻出來16歲的前一個月自己第一次翻譯Derek Jarman Blue 的文本,區區六千個字又澀又硬,雖然這篇初稿之後被潤色了無數次,但是我一直留著它,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把初稿翻出來在無休無止的夜裡一遍遍看,像1993年一月的倫敦,Derek用他所剩無幾的視力凝視H.B剛剛蓄長的頭髮。
Derek如果活在今天該是標準的「斜杠青年」,他是導演、詩人、畫家、植物學家、同性戀權利活動家和一個英國人,幸好他不是活在今天,他才可以只是Derek Jarman. 他的電影晦澀艱深,他的文字極度自我,他的園藝過於慈悲,他的queer culture又百分之百地絕對。客觀來講他做每一行都不能說是偉大的、恢弘的、歷史性的,但無一不真誠,無一不是不計後果地真誠。
他的畫呢,他的畫不經常被藝術史提起,畫風無跡可尋,記得他的製作人在他去世之後一次長達70分鐘地採訪里,講了倫敦80年代初的複雜社會環境、Sebastiane怎麼拍近景、卡拉瓦喬怎麼弱化故事性、他最後的同性愛人H.B., 在遇到H.B.之前他怎麼從沒熨過襯衫,他的33本日記、他怎麼反穿著毛衣在街角的咖啡店卻毫無自知之後帶過了一句「Derek極富創造力,他的腦內無時無刻不充斥著唯美的電影片段,總有一些沒能拍出來的,他就畫下來。」
Avebury Series II完成在1976年,這一年他導演了自己人生中的一部大電影Sebastiane,電影結構和畫面一樣鬆散而富有線條感,30出頭的他對自己的Identity和取向完成了全面認知,這次自我覺醒來得晚,卻扎得深。
1986年,Derek完成電影卡拉瓦喬,雖然秉承了其一貫的鬆散敘事,但其中加入了很多經典的場景刻畫方式讓故事立體有後勁兒。可愛的是他給本已十分鮮明卡拉瓦喬賦予了一種有趣的「英式暴戾」---絕望而溫和,拔刀之前要先戴上禮帽。
Aid is Fun 是Derek最後的畫作之一,飽受艾滋病併發症折磨的他已經幾乎完全失去視力,同年他拍了人生中最後一部電影Blue, 在人生中最後一本日記Smilling in Slow Motion里寫下最後一句話"H.B, True Love"之後不久離開了這個世界,死前他說他活過,熱烈地愛過,也愛生活,但是這一天終於來了,他已經等得有點兒不耐煩了,沒關係,地獄裡也有Gay Bar.
毫無疑問,任何時期Derek的畫作都是decent的當代藝術,是有表現力的「好作品」,但是對於表現他人格的密度來說遠遠不夠。丹納在「藝術理想」一節里提出過藝術品主要特徵對於藝術的重要性,既藝術品的所有細節表現與藝術家的觀念相符並一以貫之,這種特徵越集中、越顯著則作品越「完成」。起初我想在今晚談的是"Derek Jarman as a painter",完全拋去他的人生故事,他毫無節制的愛和他對我個人的重要影響單純來看他的畫,但是我搞砸了,他的個性鮮明得無法繞開,從一以貫之表達觀念的「主要特徵」評斷,他短暫人生中最傑出的藝術品或許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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