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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彼岸奇葩開

最初有想法為他寫點什麼的時候,我心儀的題目是《我和盧師嬌不得不說的故事》,這個題目非常搶眼與應景,適逢《我不是潘金蓮》大賣嘛,同時也非常對他的胃口,他是一個對本質追求的有些近乎偏執的人。因為接下來我要寫的這個傢伙,二十年後不是個瘋子,就是傳奇。而我更傾向於後者,抱著萬一這貨火了這篇文章足夠我吹一輩子的打算,寫下這些文字。可惜構思的第一時間沒寫,所以就再也沒有勇氣用這個名字了。趁他還沒結婚,我趕緊寫點關於他的東西。人一旦結過婚,味道就變了。

說說我們的開始吧。他是我的高中室友,老實說,我們上高中的時候關係並沒有現在這麼鐵,甚至在他嫉惡如仇的眼中,覺得家裡供我念書我不好好學習就要被凌遲一樣。本來我們的交際可能像和馮玉龍一樣,三年高中生活結束,交集也結束。直到有一天晚上,周楠的爺爺去我們宿舍了。

當時周楠的爺爺已經過世三年了。高三的時候大家都睡得很晚,而我是那種早睡早起型的,下夜自習就睡,早上四五點起床,而包括盧師嬌在內的大家都是凌晨兩三點睡,早上卡著早讀的鈴聲進教室,現在回想起來感謝室友的不殺之恩。一個看似平常的夜晚,大約凌晨三點左右,周楠突然從床上跳下來,邊跑邊試圖從身上抓下來什麼東西似得,嘴裡不停地喊著,光腿踢翻個凳子根本不知道疼的那種。因為有些人剛剛入睡,一瞬間全寢室都做起來了。只見周楠衝到門口出不來,直接奔門口下鋪的盧師嬌去了。盧師嬌跟騰訊王猛一樣蒼了個天地彈到牆角,周楠還是撲了上去,雖然我們害怕但是還是趕緊衝上去,死死地抱著周楠,接下來扇臉、掐人中,能 想到的辦法都用上了。周楠醒來了。周楠說,感覺跟身上有個著火的圓球一樣,所以便扒拉便跑。哦,做噩夢了。大家都興趣索然地回去睡覺了,開什麼玩笑,我們是省級示範性高中好不好,大家都是準備考大學的高三學生,時間還是很寶貴的哈。

如果你覺得這沒什麼,那麼我告訴你這只是個導火索你還覺得沒什麼嗎?連開始都算不上。

過了有十來分鐘,周楠想了想,不對勁啊,我怎麼還睡不著,害怕么?然後走到盧師嬌床前叫醒裝睡的嬌嬌說,嬌,我感覺我床上怪怪地,我跟你睡吧。盧師嬌說,好。當年的他一般很少拒絕人,現在的他經常拒絕我。然後倆人擠一個床上睡覺。據盧師嬌多年以後回憶給我形容,當時他感覺跟一個屍體躺在棺材裡一樣,身體繃緊,眼睛眯著眼角餘光直勾勾地盯著周楠。

又過了半個小時,盧師嬌估計數的羊已經夠一個連隊吃一年了,便放棄了掙扎給周楠說,我去上個廁所。很明顯周楠也沒睡著,起開讓他出來去上廁所。我敢打賭,當時他不會抽煙,如果會抽煙肯定會拔出來一根點上冷靜冷靜。

盧師嬌在衛生間磨蹭了十來分鐘,下定決心似得走過來叫醒我,五,我跟周楠睡有點擠,咱倆睡吧。當時我是真睡著了,沒鬧明白什麼情況,那就來唄。盧師嬌又換到我床上了,他好像一下放鬆似得,不到十分鐘就睡著了。據他說,因為我睡得比他還快。

可能四點多一點的時候,平常這時候我都該醒來了。盧師嬌突然在我旁邊瞪大雙眼看著天花板,雙臂伸直朝天,喉嚨里好像被噎著一樣呃呃呃——卧槽!我當時都汗毛都炸了起來,什麼情況。周楠床上那位跟著盧師嬌來我床上了?!老實說,我們當時都給嚇哭了。好不容易摁著盧師嬌把他給弄醒,我們都沒睡意了。我從櫃里摸出來《聖經》坐在寢室門口:「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我硬生生地坐在那裡念了一個多小時聖經,室友第一次沒覺得我吵聽了一個多小時的聖經。樓道里都轟動了,什麼情況?我作為「聖經哥」順理成章地在學校出名了,豈不知道當時我們心裡被恐懼所佔領,唯一的期盼就是趕快天亮。

天亮周楠就請假回家了,我們去教室上課。別說,學習投入真的會讓人忘卻恐懼,我現在越來越理解中學生被困電梯,求救無望索性把家庭作業給做了的段子了。晚上我們都彷彿忘了這件事一樣,詭異地隻字不提。周楠回家呆了一天,又趕上周六周日,再見到他就是周日晚上了。周楠說,回家找了個半仙看了看,人家說我過世的爺爺來找我。昨天去給爺爺上了墳燒點紙,現在沒事了。

我們的故事,就在詭異中,掀開了它波瀾壯闊的一面。

高考我們都考得很不理想。我跟宰立志選擇了復讀,周楠和盧師嬌他們果斷地走了。誰知道命運給宰立志開了個黑色玩笑——復讀一年考到盧師嬌同一個學校變成盧師嬌的學弟;更搞笑地是復讀兩年的我,考到盧師嬌和宰立志同一個學校,變成他們的學弟。後面這句真是開玩笑的。

上大學的時候和盧師嬌的聯繫就很少了,基本上就是一年兩三次的樣子。有一次他和劉銘約會,哦不,聚會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當時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納尼?當時是過年,我喝了點小酒,就二麻二麻地一臉懵逼問,你倆聚就聚唄給我打電話做啥子。盧師嬌標誌性的語氣助詞,好吧,那改天吧。就掛了。不過話說回來,從那次往後,我倆好像突然找到共同話題了,他經過大黃水的熏陶,突然明白了做人的真諦似得,拚命地珍惜他遇見的每一個人。他說,他們學校有個破湖,每年都死人。一開始可能都是無意的,後來就有有意的了,最後居然有超聖地方向發展的趨勢了。

盧師嬌大學以後也開始沉溺網路,和我打遊戲沉溺網路不同,他沉溺的略顯文藝。喜歡去網上學習,有什麼不會上網查,有什麼不懂上網查,有什麼想了解上網查,其實大學裡學的東西在畢業設計答辯通過後都一股腦地還給老師了,大學的收穫就是一票狐朋狗友和自主學習的能力。

最一開始他給我推薦李毅吧,然後在盧浮宮當小太監的我漸漸地明白了內涵。就是那種懵懵懂懂小白剛懂內涵的樣子,你們懂得。然後我們就交流各種內涵資源,革命的友誼便越發的堅韌。不知道刑事案件追訴期是怎麼定義的,過了這麼多年估計也沒他什麼事了,就透漏點小秘密。當時盧師嬌屬於標準的技術宅,在某知名成人網站擔任斑竹一職,然後各種網路技術突飛猛進,果然還是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後來據說溫總理的秘書收到不該收到的圖片,碰巧被總理看見大發雷霆,遂全國範圍內嚴打。盧師嬌看著形勢不對趕緊辭職逃之夭夭,不知道是他確實小蝦米網警不屑追查還是當時他任職的網站確實是小蝦米,總之他是逃出生天了。

後來他推薦我去糗事百科。我就貼吧糗百倆手抓,大二的時候確實無聊,我屬於那種帶我們專業課的副院長當眾宣布我專業課免試優秀,班幹部不服氣起鬨,然後我參加考試差一點滿分的那種存在。學習已經激不起來我的興趣了,就在那段時間刷貼吧看糗百,寫出了《裴特里亞書版》,這樣說來也不是一無所獲。前一段時間因故需要把當時的QQ心情全部刪除,挨個看自己的當時的心情,覺得自己活該是個哲學家。

再然後他混跡貓撲天涯直至翻牆,我都已經跟不上他的腳步了,而他在領先我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到現在,我只能靠寫我和他的故事才能把我倆放在相提並論的水平上。話說回來,翻牆是幹嘛,我道現在還不懂。

畢業之後我倆都去賣車了,我賣了一年就撒手人寰了,而他從銷售白脖一路干到不屑銷冠,而且目前還有一直幹下去的趨勢。

有些事情我的記著。

2012年我上大學的時候,包括冬天給我寄大黑襖,我需要家裡給開的三級證明,還有電話的數據線還是充電器我給忘了,都是盧師嬌跑回家取然後快遞給我寄過來的,因為我爸媽不會寄快遞。我上大學期間他去我家的次數比我回家都多。是拿入黨材料也不知道是電話數據線他還跑到姑姑的店裡,從那開始他也認識了我姑姑。

2013年底,我在平頂山雷諾賣車,因為各種原因身上就攢了2000塊錢,本來準備給對象回家買東西,媽媽打電話家裡過年揭不開鍋了。對象只好借當時我賣車特鐵一哥們兩千塊錢回家,我知道後還又讓她還給人家,最後開了一個月工資回家了。錢給盧師嬌打卡上讓他幫我送回家,給爸媽置辦年貨。我值班到大年三十,最後一個月開了1400塊錢,坐著春節前最後一班車回到焦作。到焦作已經下午五點多了,發往郊區公交車都已經停發了,又捨不得打的回家,就坐公交車跑到盧師嬌家騎上他的電車抹黑回家了,那年除夕天黑得特別早,在村口又鬼打牆似得迷路了,找不到進村的岔路口,最後打著電話手電筒步行找到岔路口我到家都九點多了。

2014年初我從平頂山回來,帶著當時的女朋友後來的未婚妻現在的媳婦一起回來。媳婦見我爸媽的第一次,盧師嬌跟我們一起回的。很久以後,盧師嬌突然問我,娟兒第一次去你家我跟著一起去是不是不太合適?從此盧師嬌搖頭一變成了娘家人,時不時地請我們下館子搓一頓,買個小玩意兒哄娟兒開心。

2014年底盧師嬌談了個女朋友,當時他在我租房的地方住,後來變成他跟他女朋友跟我一塊合租。我跟你說,書上都是騙人的,什麼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女人都能拍電視劇,還是一百多集的那種韓劇,然後那年冬天盧師嬌搬出去住了。我這裡說得很輕鬆,但是當時真的很艱難。沒多久春節的時候,我倆跑周楠那借了台車,他開車送我跟娟兒去娟兒的老家。

2015年我準備訂婚,當時我在盧師嬌手下賣車,他從兩張信用卡上套出來5000塊錢給我,注意是兩張信用卡加起來套了5000元,我連個手續費都沒給他。雖然訂婚回來就還給他了,但是我之後我開始用信用卡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行徑有多麼操蛋,而他愛我愛得那麼深沉。沒多久我倆就把河南省排名第二的聯盟汽貿直屬的焦作店給干倒閉了。

2016年我結婚前他電話說買房家裡買房手頭緊,我卻沒能借給他錢,憾甚,慚愧。

2016年他在外面轉了一圈又回去干汽車銷售了。背景是我姑姑在平安做保險,他鄭州有個朋友軟妹子想要買保險,然後他就介紹那妹紙去我姑姑那裡了。然後妹紙準備簽單了,他看了看保險計劃書給那妹紙說,感覺保險有點坑啊,然後那妹紙就動搖了。已經很有涵養的姑姑氣得給我打電話,我再也不要看見盧師嬌了。他就是這樣,耿直地接近銳利。

2016年我結婚,我說嬌幫我搞台婚車吧,白色路虎,車隊打頭,白頭偕老。他說好,沒問題。過了幾天打電話問我,寶馬行么?原來翠翠老闆在我這提的就是白色5系。我說好。又過了幾天打電話過來問白色的朗逸行么?翠翠老闆那邊有事錯不開。我說好,就是圖個白頭偕老的彩頭。又過了幾天打過來電話問白色的英朗行么?你知道么?連我自己都動搖了,嬌哥你好歹賣了兩年豪車了啊。我要在平頂山結婚其他不說,科雷傲車隊我還是能湊一個的。我還是說好吧。結婚那天他還是搞來了一台白色的寶馬5系,略有些歉意的又搞來一台白色朗逸。跟我解釋擔心錯不開,兩邊都靠著了。朗逸是我叔也開來了,我就開寶馬過來了。他要下決心幫你,九天十地肝膽無悔。前一段時間公司想買台寶駿730做工程用車,我打電話問盧師嬌寶駿家有熟人沒。他問誰買?我說公司買。他說,有但不給你說,那車基本上沒啥砍價空間。去那看見現車就買吧。他的邏輯是,我幫你,我沒有義務幫你的朋友。仔細想,也確實是。

2016年下半年,娟兒懷孕了,我們有了我們的寶寶,小名叫倜倜。本來想要它繼承我的倜儻與瀟洒,沒成想是個姑娘,空繼承她老爹一身撩妹本領奈何自己是個妞。那時候我喜歡寫《誡子書》,經常在工作中走路中睡覺中想起來一些個要教育倜倜的話,都喜歡寫在紙上,順便練練字。雙十一的時候,盧師嬌在淘寶上買了一隻鋼筆送給我。有時候呢,他都能細膩的讓人忍不住祝福他,祝你單身40年,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40年。不過想想也挺自私的,還是盼著他點好吧。據說他已經找到真愛了,大冬天跑到哈爾濱,二三十公分的積雪,光著膀子躺雪上拍照,脫光上身在雪地奔跑挑戰極限。他身上彌散著銷售的氣質,給人感覺不是搞銷售的就是搞傳銷的。

他也快結婚了吧,那就祝他幸福吧。有些人呢,就活該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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