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摩傳（四）

繼續上一回的內容。

羅摩和羅什曼那得到天神指點，走向須羯哩婆居住的哩舍牟迦山。可是猴王須羯哩婆看見這兩人遠遠走來，以為他們是自己的哥哥波林派遣的姦細，嚇得渾身發抖，於是要求大臣哈奴曼（本書的另一位主角，風神伐由之子，可能是悟空的原型之一）去與二人談話，摸清他們的底細。哈奴曼來到羅摩兄弟面前，有禮貌地做了自我介紹，又詢問他們的名字以及來此有何貴幹，在知曉羅摩只是希望同須羯哩婆交友並請求援助後，哈奴曼高興地領著他們上了山，又向猴王介紹這兩位英雄，須羯哩婆消除了恐懼，走上前熱情迎接，並對羅摩說：「哈奴曼已告訴我有關於你們的事，能與你這般英勇無敵，遵守達摩的人結交為友，對我而言是莫大的光榮！」，於是哈奴曼點起了火，羅摩與須羯哩婆緊握對方的手，繞著火堆向右轉圈，如此便結為生死之交。

猴王向羅摩講述之前的情況：「先前我看見那個羅剎王抓著悉多從天上飛過，悉多則將她的首飾與外衣丟下來，落到這裡後被我們拾到，現在請你看看吧。」，接著猴子們就取來了悉多的物品，羅摩見到這些東西後越發傷感，須羯哩婆儘力安慰他，同時說出了自己的故事：「我的妻子也被劫走了，是我的哥哥波林乾的，從前我們一起住在積私緊陀。一天晚上，有個力大無窮，名叫摩耶波的阿修羅來向他叫戰，我和哥哥一起走出門去，可那惡魔一見到我們就害怕了，沒命地逃走，他在前面跑，我倆就跟著追殺，之後摩耶波鑽進了一個極深的洞里，波林見狀，吩咐我把守洞口，而他自己也緊隨阿修羅鑽入洞內，我就這樣在洞穴外等待了一年，可波林沒有出來，我的內心焦慮不安，又過了一些時候，鮮血從洞里流出，由此我認定哥哥已經遇害，悲痛欲絕下的我搬了一塊石頭堵住洞口，不讓阿修羅再出來，隨後返回積私緊陀，大臣們聚集在一起，給我灌了頂。可一段時間後，波林突然回到家，原來他在洞里殺死了惡魔，我看見的那些鮮血都是摩耶波及其同夥的。見我已經登基，波林暴怒不已，任憑我怎樣解釋都沒用，我將王位歸還他，可這也平息不了他的怒火，就這樣，我和手下的大臣們被趕出了積私緊陀，連妻子也被哥哥強佔，只能流亡至此。英雄啊，請你幫我懲罰波林，因為他完全不顧兄弟情義，對我做出如此殘酷之事。」，聽完了須羯哩婆的遭遇，羅摩立刻回應道：「請你放心，我的箭就像太陽，能把那個罪惡的波林殺死。」，須羯哩婆又告訴羅摩他的哥哥是何等勇猛，羅摩則抓起弓向猴王展示自己的力量，只見一支飛箭離弦，瞬間射穿了七顆娑羅樹，又鑽入地心，把整個地獄都擊穿，而後那支箭從地下飛出，回到了羅摩的弓弦上，須羯哩婆大為震驚，他雙手合十讚歎羅摩：「你的利箭能讓所有天神都歸陰，殺死因陀羅也不在話下，更何況是波林？我現在高興得無以復加，英武的羅摩啊，請你今天就為我復仇吧。」，羅什曼那讓須羯哩婆到積私緊陀去向波林挑戰，將其引來，不一會兒，兩隻猴子出現在羅摩的視線里，他們好像是天空中的兩顆行星在搏鬥，用拳頭互相毆打就如同閃電和金剛杵，因為這對兄弟長得太像，羅摩一時分不清哪個是波林哪個是須羯哩婆，所以遲遲沒有放箭，須羯哩婆終於體力不支，逃回林中，波林也不再追，只是說句：「饒了你吧！」，便轉身回去。

首戰失利的須羯哩婆垂頭喪氣，羅摩對他解釋了自己為何沒有出手，並告訴他需要在身上做個標記好讓自己辨認，羅什曼那就編了一個花環掛到須羯哩婆的脖子上，然後他們起身，再次去找波林。這時的波林已經走入後宮，不料再次聽見弟弟的吼聲，他無法容忍這種挑釁，儘管妻子陀羅再三勸阻，讓他不要同須羯哩婆繼續作對，可這猴王還是怒氣沖沖地走向門外，和須羯哩婆扭打在一起，兩兄弟正戰得難解難分，一旁的羅摩拉開弓，射出了毒蛇一樣的箭矢，波林的胸膛當即被穿透，血流如注，躺倒在地上的神猴朝羅摩開口說了話：「你有什麼好吹噓的呀，我明明在與別人戰鬥，你卻用暗箭殺傷我。謀害與你無冤無仇者，干出如此壞事，你還能怎樣為自己辯護呢？！」，羅摩反駁道：「你荒淫無道，玷污自己的弟媳，難道不該受到懲治嗎？我答應須羯哩婆會幫助他殺死你，履行諾言豈不合乎正法？」，這時陀羅趕來，她痛悼丈夫的不幸，波林感到死亡已經臨近，只得做出最後的叮囑，讓她照看好兒子鴦伽陀，立下遺囑後，他便一命嗚呼。須羯哩婆依照傳統為哥哥舉行了葬禮，又再次接受灌頂，接管了積私緊陀，他答應羅摩兄弟，等到雨季一過去就會派兵搜尋悉多的蹤跡。

得到猴王鄭重承諾的羅摩就在猴國居住了四個月，等待雨季的結束。可在這漫長的時間裡，須羯哩婆卻沉湎於愛河慾海，以至於到了約定的時間，卻把自己答應過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哈奴曼提醒國王是時候幫助羅摩了，須羯哩婆也沒把這話放在心上。羅摩本人等待多日，但猴王依舊未給出半點回應，終於，羅摩的耐心被耗光了，他對羅什曼那說：「你趕快進宮去見須羯哩婆，警告他失信會帶來嚴重的後果，措辭要強硬一些。」，脾氣火爆的羅什曼那動身走向猴王的洞府，見到須羯哩婆後，他怒斥其忘恩負義，並威脅道：「如果你不踐行自己的誓言，那麼波林的下場就在等待著你。」，直到這時，須羯哩婆才幡然醒悟，意識到自己的過失，他安撫羅什曼那，表明自己對羅摩永遠忠誠，同時下令召集軍隊，讓猴子們都去羅摩的住處集合。一時間從四面八方奔來無數猴群，各方將領率部隊迅速抵達，須羯哩婆把軍隊分成四支，給他們派下任務，叫猴子們朝東南西北四方進軍，到處打探悉多的消息，並且要在三十日內返回。哈奴曼和鴦伽陀被任命為南方隊伍的統帥，羅摩把一枚戒指交給哈奴曼，告訴他只要見到悉多，就拿出這個信物來給她看。

一個月過去，往東方、西方和北方搜尋的三支軍隊都空手而歸，沒有帶回任何喜訊，唯獨哈奴曼和鴦伽陀的隊伍滯留在南方，遲遲未歸，因為他們迷了路，被困在賓闍耶山的一個山洞中。當眾猴饑渴交加，近乎絕望時，一個名叫娑嚴缽羅婆的女子出現在他們面前，她表明自己是人祖摩奴的女兒，給予了猴子們足夠的飲食，又領他們走出了山洞，洞口正朝著大海。鴦伽陀一想到軍隊延誤了時機，沒有遵守國王要他們三十天內回國的命令，心裡就異常恐慌，甚至想絕食自殺，哈奴曼竭力勸阻他，碰巧這時，鷲王闍吒優私的哥哥商波底路過，他看見聚集著的一大群猴子，不禁好奇，詢問他們在做些什麼，鴦伽陀說明了自己的使命與羅摩的經歷，聽到弟弟被羅波那殺死的消息時，商波底痛哭流涕，但他又鼓勵猴子們不要灰心，說道：「我的兒子曾見到羅波那劫持一個婦女，那應該就是悉多，十首魔王住在大海對面的楞伽島上，你們要到那裡去找他。」，猴軍勇士們經過一番商議，決定讓神通廣大的哈奴曼先去楞伽城裡收集情報，哈奴曼接受任務，站在山頂上準備飛過茫茫大海。

《猴國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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