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雲動星不動 水推船移岸不移 之《阿甘正傳》
當年第一次觀賞《阿甘正傳》,劇末四周掌聲雷動,唯我獃獃的坐在那裡,沒有給予一聲的掌聲。在以後的歲月里,這部電影成了我的必修課,每年必看,每次必哭。在我上完晚自習一個人背著雙肩包走在清冷的校園時,在我拖著行李箱走出校園找工作時,在我初入職場因上司的各種不滿意而躲在洗手間哭泣時,在我對人生、對人性充滿一百萬個質疑時,《阿甘正傳》一直在我的手提電腦里有聲播放,在我的腦海里無聲播放,指引我無論外物如何,我們的內心終有所堅守。
作為當年橫掃奧斯卡,成功實現商業和藝術雙雄合體的一部神劇,結合時代背景、歷史文化、心理分析,全方位、多角度、深挖掘的解讀和影評數不勝數,我淺薄的小腦袋實在也寫不出別樣的花來。今天我只是從直覺談談阿甘這個真正的紳士。
以前發自真心的誇讚一位英國董事,說他像阿甘,旁邊的幾位歐美人狂笑不止,那位被誇讚的董事也鬱悶不已。是的,人人都會覺得電影好看,但是卻沒有人想成為阿甘,我們都認為,這個智商75的少年,也只有在電影中,因為「藝術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的緣故,讓他一根筋付出都以一種傳奇的方式獲得了補償,成為衣食無憂的人生穩拿。
阿甘對珍妮的愛情,是最讓我動容的。他對珍妮說,You are my girl,我覺得這句最佳的譯文應該是「你是我的馬子」,粗俗的爆表的愛的宣言;他對珍妮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是我愛你,珍妮」;他迷茫時,跑遍千山萬水、跑過大江大河,鬍子拉碴,一臉倦意卻不影響她對Jenny的深情和想念,每次看到這我都會感動流淚。若干年後,讀到倉央嘉措的「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任你一一告別」,我的腦海就是阿甘和Jenny的畫面。
阿甘是幸運的,充滿智慧並無條件愛他的媽媽,將他並不飽滿的心靈之地開墾成一片沃土,心中的沃土一旦成型就將常伴終生,自此遇到什麼樣的境遇都不會太偏離「真善美」的底色。阿甘在校車上備受鄙夷的時候,他的女神珍妮用天使般的聲音對他說「你可以坐在這裡」;這個聲音若干年後由另外一位厚嘴唇的黑人巴布發出,在接新兵的車上,只有巴布允許他坐在自己身邊;至於丹中尉,放蕩不羈中對阿甘的照拂若隱若現。
我們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尤其在人生最低谷中,都會遇到當時心中的天使,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一起穿著開襠褲長大的兒時夥伴、摒除異議一臉堅定對自己厚愛三分的前輩。只是阿甘不忘初心,如一台電腦一樣只進行事實判斷不進行價值判斷,如此省卻了反覆的權衡和瞻前顧後,有的只是懷揣他人一片善意,一條道跑到盡頭,從此這位智商只有75的阿甘擁有了穿透層層迷霧而無偏差前進,這一最勁爆的能力。
滾滾紅塵中的我們,讀了汗牛充棟的書、做了全方位的研究、進行了無窮無盡的思考後,學會了很多自保的本領,修鍊了很多心性謀定而後動,剋制了很多情感哪怕對待自己所愛和愛自己的人,也會相機行事採取邊看邊打、邊打邊退的不倒翁戰略。這些,宛若姑蘇慕容家的看家本領斗轉星移神功,將對手打來的武功內力和招數的力道和方位進行隨意轉移,反傷於對手或第三方,而自己則毫髮無損。現實生活中,這樣的我們往往會得到一個「進退維谷之中實現進退有方,左右為難之際做到左右逢源」的大寫好評。
我們把LV和Prada之類奉為時尚界的風尚標,而我們曾經服裝行業的領軍者雅戈爾,它現在的財務收入,很huge的一塊來自炒股,還沒正式開始,這個品牌就因外面的風吹草動,選擇了結束。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在深山老林一生一世、世世代代打磨、調試一個簡單器械,你會覺得無聊透頂並腦袋生鏽,可是這個場景放在瑞士的話,解讀便全然不同,在瑞士機械錶滴答滴答鏗鏘有力的回聲中,我們會聽到一種濾去浮華躁動的曠世驚艷和無時空限制工匠精神的歷史傳承。
忽左忽右、隨波而動的人生到底會留下些什麼,我不大清楚。大佬們成功後,都會大談情懷,也許作秀,但我更願意相信,夜深人靜之時,溫暖他們心田的是自己最孤獨無助那一聲「你可以坐我旁邊」的接納和善意,這代表這最深的溫暖和永不背叛的堅定。
陳魯豫在曾在《魯豫有約》的宣傳片里說「這些年,我閱人無數」,被大眾當做一個笑柄。其實,我也很想說一句「這些年,我閱片無數」。基本做到了好片爛片片片不拉,遇到好片就進影院看一遍又一遍直到下架,遇到爛片就狂吃爆米花狂喝可樂如坐針氈的打發時間。但不論爛片還是好片,看完後會去認真拜讀原劇本,細細查看每條影評。這不是吃飽了撐著,是因為,我的人生夢想之一,是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可以投資拍攝一部如《阿甘正傳》般溫暖的電影。
人性的幽暗和光明原本就如影隨形,若過多的著眼幽暗,人生真的就黯淡無光,越過越促狹,如果我們選擇與光明同行,便會照亮自己,並溫暖更多更多的人。
當年我把最熱烈的掌聲響在內心最深處,也深深根植了這個夢想,多年來,自己改變很多,但這個夢想始終未變,我希望我的後代也有機會受此溫暖和鼓勵。在這個夢想的進發途中,願我如阿甘一般,縱使人生的回聲千轉百繞,而我依舊執著守候。(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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