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

「華哥，這妞怎麼樣？不錯吧！」

「嗯，挺好的！」

磊子指著不遠處挎著男朋友胳膊的女孩，對華哥說道：「可惜呀，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的意思是有男朋友，我華子就得不到嗎？告訴你，凡是我華子喜歡的女孩，沒有得不到的！」

磊磊那天和華子聊天，見到路過的莎莎只是隨口問了一句華子，並沒有覺得和平時見到路邊的美女有什麼不同。畢竟二十齣頭的男孩兒們見到美女，會經常引起相關問題的討論。

可華子當回事兒。

和磊磊道別後，滿腦子都是「馬尾」、「劉海兒」、「皙白的皮膚」和「細細的蠻腰」。

雖然看背影的時間很長，臉才只是一瞟，可卻讓華子難以忘記。

晚上睡覺，輾轉反側，華子知道他的心情很難平復了，這次也許真的動心了。

華子出生在廠礦家庭，從小父母很忙，就疏於管教，很小就和社會上的人混，由於他本身生長發育也較同齡人快，打架、鬥毆是常事，已經兩次勞教了，所以在他們那個地方，別看人小，也比較出名。

華子之前也搞過很多次對象，總是抱著玩兒玩兒的態度，基本上沒有合適的。他也沒想著要結婚，他的性格決定了結婚之後他也無法給一個穩定的家庭，並且他總覺得沒玩兒夠。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磊磊家，把還在床上的磊磊拽了起來。

「走，快點！」

「幹嘛去？」

「找倆弟兄把昨天見的那女孩他男朋友給揍了，我要和那個女孩兒好！」

「別做夢了強哥，你了解那個女孩嗎？你對她的家庭又了解多少？你想跟人家好，人家就和你好嗎？」

「那你了解嗎？」

「我們一個院的我能不了解？人家是知識分子家庭出來的，她的家庭能讓她和小混混兒在一起嗎？她和你認為的別的女孩兒不一樣，人家以後是要組成個穩定的家庭的，哪會像你，有今天沒明天。」

「那我金盆洗手，改邪歸正，我就喜歡上她了！」

「強哥，我昨天就是隨口說說，平時咱不也是這樣嗎？也沒見你認真過，你就別再禍害良家婦女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也不會金盆洗手，好了，我繼續睡了，你走吧！」

「你，你，你這個弟兄我是白交了，氣死我啦你！」

從磊磊嘴裡他得知了這個女孩的一些家庭信息，但他對這些沒有興趣，只是一句話「她和你認為的別的女孩兒不一樣」饒有興趣，他更想馬上擁有了。

隨後他出去召集了另外幾個狐朋狗友在路上等著，在莎莎男朋友把莎莎送回家後，幾個人動手了......

第二天，莎莎男朋友很早就來找莎莎了，比往常都要早。

莎莎開門後，目瞪口呆，她幾乎都認不出眼前的男朋友，被打的鼻青臉腫。

「莎莎，我們分手吧。」

還沒等莎莎開口問，男朋友先說到。

「華哥看上你了，昨天叫人把我揍了一頓，並且還一直追到家，堵到家門口說我要再和你好，我全家都他放不過，我爸媽嚇得直打哆嗦！」

「為了我你都不敢爭取嗎？」

「不是的，我爸媽都怕了，他們知道昨天華哥沒下黑手，如果他們拿出他們平時在社會上混的樣子，怕是今天全家都要住進醫院了，我很愛你，可我真的很怕華哥他們打我爸媽。」

「咱們報警吧？」莎莎撫摸著受傷男友的臉問道。

「算了吧，華哥說我敢報警試試，他進去了，外邊的弟兄們也會把我們全家給剁了的。」

莎莎此時看到受傷的男友又心疼又恨。她的男友真是個窩囊廢啊，平時凈些甜言蜜語，挨頓揍，竟怕成這樣，愛情真的是不堪一擊。

晚上莎莎下班往家走，沒有了男友的陪伴還真不適應，走到快家門口時，突然有個人把他叫住。

她一看此人，人高馬大，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肌肉，圓臉，黝黑，高鼻樑。

「我是華子，你前男友和你說了吧，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男朋友了，嘿嘿！」

「呀，呸！我還沒來得及找你算賬呢，你倒先來了，你憑什麼打我男朋友？」

「憑我喜歡你，憑我能保護你。」

「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即便我和我男朋友不在一起了，我也不會找你！」她邊說便往前走。

他一把拉住她的肩膀，「等我把話說完嘛，急什麼？」

「放開你噁心的手！」

「我今天晚上就和你一塊回家，和你爸媽說清楚，我們以後是男女朋友了，我保護你，我金盆洗手，一輩子只對你一人好！」

「你好不要臉呀，滾！」她甩開他的手，拚命地往家跑。

華子見人越來越多，心想來日方長，今天先這樣吧，也就沒往前繼續追。

回家後莎莎趴在沙發上就哭，爸媽知道了早晨的事情，還以為只是失戀引起來的，也沒敢勸。

晚上快睡覺的時候，她才告訴爸媽回家時發生的事情。

他爸非常擔心，說明天你下班我去接你，我不怕他，不行就報警。

莎莎又哭了，爸爸和男友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風平浪靜的日子沒過多久，突然有一天，莎莎和爸爸準備進家門時，華子出現了，他和莎爸正好四目相對。

「叔叔，我想和莎莎搞對象，希望你能同意，我喜歡她，相信她也會喜歡我的，以後我陪她上下班，不用再麻煩你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爸爸並不理會，只是繼續開門，父女倆進屋後，「砰」地關上了門。

等華子反應過來，人家已經進門了，你說你的，我干我的，這種性格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華子發現總是這樣被動不行，他決定主動出擊了。

莎莎的工作是在一家商場當售貨員，華子計上心頭，他在她上班的時候就去商場找她，遇見熟人就說莎莎是他對象，他和莎莎的同事也都這樣說。

莎莎的同事有幾個認識華子的，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就對莎莎說：「他是混混兒，別和他好。」

莎莎說我知道，都是他騷擾我。

後來華子在商場直接大喊：「我愛你，莎莎。」引來眾人圍觀。

害羞的莎莎哭著往家跑，華子跟了出來，在一個煤球堆旁，他喊停了她。

「莎莎，這麼長時間，我的改變你還沒有發現嗎？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打過架了，不去找不三不四的朋友了，下個月我還準備參加招工考試，我也準備進入工廠上班了，我喜歡你，我愛你，我知道你想要個穩定的家庭，我正在努力的改變，那個窩囊廢都能給個機會，為什麼你連機會都不給我呢？」

「即便我給了你機會，我爸媽也不會同意的。」她其實從第一次見到華子就沒有太壞的感覺，那些傳聞謠言，她都沒有見過，她見到的是一直追著她，一直喜歡著她的華子，所以打心底她並不反感。

「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商場搗亂了？」

「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不再去了。」

「我考慮考慮吧。」

「今天為了表明衷心，我吃沒求給你看。」華子說著就拿過一塊兒煤球往嘴裡塞。

「別別，我暫時答應你，回去我和爸媽做工作，不行的話，我也沒轍了。」

「好！」華子一看有活口，也就應聲了。

她回到家後和父母一說，她沒想到父親上來就給了她兩個耳光，一向儒雅的父親，從小從不捨得打她的父親，第一次動手打了她，她哭了，回到自己屋裡，鎖上門，任憑她媽媽怎麼叫，也不管用。

晚飯也沒有出來。

她媽媽勸他爸爸，要不試試，萬一孩子改了呢？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

「放屁，狗改不了吃屎！」

周末，華子見到了她，問怎麼樣了？莎莎搖搖頭，算了吧。

華子見莎莎很落寞，也沒追問什麼。

晚上，當莎莎準備睡覺時。

「莎莎，我愛你！」從樓底下傳來，同樣的招數，一時間萬家燈火全亮了，爭先恐後的向下望去。

莎莎父親臉紅的都到了耳朵根，打110，出去撥打了110。

在夜幕下，110的警車來了，拷上了華子，正準備帶走。

「慢著，他是我男朋友，不要帶走他，他是來喊我的。」

「到底怎麼回事？」警察問。

他父親堅持說擾民，她堅持說是她男友，最後他父親搖搖頭，嘆了嘆氣，讓民警走了。

她第一次看見父親濕潤的眼睛。

她也不知道她的做法是對是錯，也許是一種善良吧！

之後，家庭的反對，已經阻攔不了兩人感情的快速發展了，從小缺乏安全感的莎莎亟需這樣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保護，而這位能給她保護的男人又被她美麗的容貌吸引。

他們沒有辦婚禮，也沒有鑽戒，各自請了幾個不錯的朋友就算儀式了吧，雙方父母甚至都沒出席。

不知是九十年代初期的婚禮都是這樣樸素，還是更深層次的原因呢。

「老公，我懷孕了，今天能不能別出去打麻將了，晚上多陪陪我和孩子。」

「我和小飛、磊磊他們都說好了，不去不好。」說完，摔門而出。甚至還沒來得及聽到莎莎的下一句話。

寶貝沒得到手時是寶貝，到手後沒有多少人懂得珍惜，華子一樣。

華子的話當時確實允諾了一些，他沒再去打架鬥毆，可是他開始賭博，打麻將，炸金花，經常帶一些朋友回家打麻將，抽煙抽的屋裡烏煙瘴氣，雲霧纏繞。

懷孕的莎莎要忍受著煙味兒，更肩負著給他們做飯的重任。

華子要面子，速食麵不讓媳婦兒泡，都是炒菜，要不就是包餃子，從摘菜、調餡兒，擀皮、再到包，集莎莎於一人。

打麻將，看麻將的人都好能吃，她自己有的時候都吃不上一個餃子。

長的好，又手巧的媳婦兒，讓華子簡直得了塊兒寶，可即便如此，稍有不順心，華子還會原形畢露，揮起拳頭砸向自己當初求來的媳婦兒。

每次被打之後的莎莎，都會哭著跑回娘家。半夜華子會來「咣、咣」砸門，把莎莎拖走。

怕打擾了鄰居，老爺子每一次都很無奈地開門，望著女兒被拉走的遠去的背影，潸然淚下。

「呱呱」地幾聲哭聲，小麗來到了這個世界，胖嘟嘟的，好可愛呀，人見人誇。

從孕前檢查到生孩子住院期間，華子從未陪同，彷彿這個孩子不是他的，華子每天的生活也依舊是煙酒麻將。

婆婆也只是偶爾來送送飯。

莎莎的父母原本是不想讓他們要孩子的，可莎莎意外懷孕後，堅決要保住，後來父母覺得，有了孩子華子也許會有變化，也就沒再強加阻撓。

出了月子，隨著父母都搬走後，莎莎逐漸心寒了。每天自己照料孩子，洗衣做飯，累的夠嗆，而華子卻把這個家當做賓館一樣，半夜回來，早晨早早就出去了。

「我們離婚吧！」一天，莎莎對著剛回到家裡疲倦地華子說。

「你說什麼？離婚，我們都有孩子了離什麼婚？」

「和你過著好累，家裡所有的事情，你從來沒管過，里里外外都是我，原本以為，你有了孩子會顧家了，結果還是和原來一個樣子，我受不了！」

「莎莎，我是愛你的，只要別離婚就行，求求你了，我改還不行嗎？」

「你改不了的，因為你本質就是那樣的人。」

「改，一定能改的，你看我當初說改掉打架鬥毆的毛病，不也改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吧？」

看到在外面像老虎一樣的老公，在她面前發起誓來像溫順的小綿羊，女人的心又一次軟了......

華子後來其實也沒改多少，只是兩件事兒，一個是把他媽請來了，照顧媳婦兒和孩子，另一個就是每天中午才出去，能陪她一上午。

莎莎看到了老公的變化，也就沒再談離婚。

女兒小麗越長越大，長得很漂亮，大眼睛水汪汪的，媽媽還給梳了小辮子。

可是隨著女兒的成長，媽媽越來越覺得哪不對勁。

小麗幾乎平時不說話，好不容易說一句，還特別的慢。很多鄰居都說，你家孩子好看是好看，不會是有什麼病吧！

莎莎每次聽到都會懟鄰居們，「你們的孩子才有病呢！」

起初莎莎也覺得也許孩子還小，說話也能說，肯定不是聾啞人，慢一些也許是學說話慢吧。

可漸漸的，她也相信了鄰居們的話，因為快三歲了，小麗還是不怎麼說話，說起來也慢慢悠悠的。

「華子，咱們哪天領孩子去醫院看看吧，我懷疑她有病！」

「要去你去吧，我忙！」

「你忙什麼？每天除了抽煙喝酒，就是打牌玩兒麻將，有哪一樣正事兒？」

「這就是正事！」

「你的正事，有哪一樣能比得了你家孩子的健康？」

「嘿，我說你莎莎，你給我生了個有病的孩子，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倒先訓起我來了。」

「這難道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嗎？不是你的孩子嗎？」

「我長這麼壯，嘛病沒有，怎麼偏偏就這孩子有病，誰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我的？」

「你，你，你居然能說出這樣沒良心的話，我真不該嫁給你！」邊說著，莎莎委屈的淚水把臉給洗了。

莎莎沒再說什麼，收拾好東西，帶著孩子回娘家了。華子也沒說話，躺床上睡去了。

莎莎原本以為，華子會像以往那樣，半夜把她接回去，給她賠禮，至少為了孩子，會明天陪她去醫院，可是她一夜也沒等來。

她一夜未眠，她在想，自己為什麼會嫁給他，自己難道愛過他嗎？為什麼每一次想離婚時，面對對方的花言巧語，卻又把剛堅定地決心，又動搖了。她恨自己，她扇自己，她覺得她對不起父母，更對不起眼前的這個孩子。

她現在連婚都不敢離了，萬一孩子有缺陷，又沒有了父親，她真的難以再想下去！

在父親的陪同下，他們輾轉了幾個醫院都沒有查出來，專家們的意見都是去首都或上海這樣的大醫院再看看。

北京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先天性甲減」，剛看到這五個字時，她鬆了口氣，畢竟不太了解，也沒聽說過，並且還不是主要臟器。

然而大夫的一段話，讓父女倆陷入了沉思：「終身吃藥，吃藥也不一定能恢復到什麼情況，將來學業肯定不要多想了，數學反應會比較慢，說話會特別慢的，家裡人也許有耐心聽，學校里就不一定了，建議將來上特殊教育的學校。」

時間如白馬過隙，轉眼間小麗到了上學的年齡。莎莎捨不得讓孩子去特殊教育的學校，就託人去了正規小學。

第一學期期末考試，數學8分，語文40分，班主任找來了莎莎，說小學一年級都這樣，別的孩子都滿分，你看看你家孩子，要不退學吧！

莎莎請求老師，千萬別讓退學，孩子無論什麼成績我們都能接受，只求完成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習，哪怕多認識兩個字，會一些簡單的算術題也好。

老師態度非常強硬，後來又把校長找來了，逼迫著莎莎簽字。

「噗通」一聲，莎莎跪下了，「老師求求你們了，我的孩子又不惹事情，就讓她在一旁坐著，安心聽講就行，以後我們也不再參加考試了，也不會影響你們老師之間的評分，就讓孩子多認認字，我知道我的孩子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出息，只希望她不變成個傻子就行，求求你們了。」

看到莎莎直磕頭，起初還嘴硬的校長也心軟了，畢竟她也是母親，想到一個母親為了孩子，都低三下四成這樣了，也就同意了小麗跟班學習，不過要她一年級再讀一次，夯實基礎。

小麗雖然有身體缺陷，可是她還是很愛學習的。也許是接觸的孩子多了，也許是可以學到知識了，小麗的說話比以前見不了許多，至少同學們都有耐心聽她講完了，老師也給她髮捲子做題，數學成績不行，卻也不是班裡倒數第一，語文也在中下水平吧。

莎莎很知足，北京醫生對她說的話，她忘不了，她的孩子不光可以和正常孩子們在一起上課，還可以一起玩，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小麗死了，莎莎崩潰了，早晨還活蹦亂跳的小丫頭，上午說沒就沒了呢。

體育課猝死。「由於長期吃藥，吃激素，身體發胖，跑起步來對心臟壓力可能太大吧！」醫生最後也每個結論，都是可能，可能。

小麗是莎莎的心頭肉，是莎莎一手帶大的，她們一起生活的八年中，沒有哪一天娘倆沒有在一起過，可是從那天起，莎莎將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和女兒在一起的一幕幕，像過電影似的，在腦海里不自主地閃現。眼淚一個勁兒地往外流。

她不知道她該怎麼辦，該怎麼面對女兒的死亡，即便自己的女兒再有生理缺陷，將來長大後再沒有出息，可她也希望她快快樂樂的一直陪伴她。

她說話少，可是哪怕看著她，莎莎也會會心一笑，開心的不得了。

母愛是偉大的，這個世界上連她的親生父親也許都不會喜歡她，可母親會像對待寶一樣的把她抱在懷裡，生怕哪天失去了她，可依然沒能留住她。

七年之後，莎莎在常規體檢中，發現得了子宮肌瘤，必須去醫院切除。

「華子，我得子宮肌瘤了，必須開刀動手術，這次必須你陪我去醫院了，你是第一責任人。」

「不去，不還有你爸呢？」

「我們是夫妻，手術要你簽字才行！」

「行、行，時間不會太長吧？」

「華子，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了，難道你就不能陪我幾天嗎？我爸年歲大了，不能總指望著他跑上跑下，還送飯吧！」

「他是你爹，他管你是應該的，行了，行了，先睡吧！」

幾天後在醫院，手術醫生邀家屬談話。華子進醫務室後說：「大夫，不用廢話了，所有簽字表都拿來，我簽完還有事呢。」

「手術是有風險的，你不聽聽嗎？」

「哪個手術沒風險，快拿來，我簽完字走了！」

簽完字後，莎莎父親看著女婿遠去的背影，眼睛紅潤了，老頭低下了頭，略有所思，擦了擦眼淚......

手術很成功，華子像以往住院一樣，從沒照面。

虛弱的莎莎吃著父親餵過來的飯，一把把父親抱住，「爸爸，我對不起你！」

「好了，好了，養病要緊。」

她不知道她的命為什麼這樣苦，她不知道造成今天這樣的結局，該怪誰？怪自己當初年輕輕易就相信一段愛情嗎？還是自己下不了狠心，讓他一次次的就範？

在自己經常可以結束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的時候，自己到底為什麼一次一次的欺騙自己：他可以改的。

她並不知道他當初追自己時是不是真心愛過，現在有一點她是明白的：如果他現在還真心愛她，絕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

我問她：「你愛過他嗎？」

「愛過！」

「後悔嗎？」

「嗯，愛錯了他，既為爸爸一生對我的牽掛而有歉意，又對孩子沒有一個好父親而遺憾，至於我，不怪他，只怪自己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