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稿集(一)

裡面放些我雞肋般的半小時小說作品。

2017.8.22

《無題》

我在長江漂流,漂流的時候我看見黃色的江水,生著龍鱗般的白沫,我並沒有過多地回憶往事,因為我昨天失憶了。

聽說我昨天找了一位同學,回家後悶悶不樂,便揚言出去買酒,接著我的家長便得到了醫院和警局的電話,我被酒駕司機險些殺了。

聽說我醒來後很平靜,沒有過多的恐慌,和嬰孩時一樣,乖巧又安靜。傳聞我一直是這樣的孩子,考上重點大學,讀碩讀博,近期還打算出國。

好吧,其實是好久之前,但我統統歸於昨天,因為我今天才醒,又出院。昨天像是一個夢,悄無聲息地結束了,又留下一地的迴響。

儘管我頭上包著繃帶,我依舊戴上一頂鴨舌帽出門了。路上路人都看我,興許是女兒的鴨舌帽對我來說,有點小了。但大家都很高興,因為生活又能繼續了。一切忘記的哪怕想不起來也無所謂,我一直是老實本分的人,沒有秘密。

然而我今天在長江漂流。因為下午大家都不高興了。

原因是我在路上遇見了一個女人,她長得面熟,就像是賈寶玉見到林黛玉一樣。她笑我頂著鴨舌帽很蠢,看來她不知道我的事。我跟她說,我是一個初來乍到這世界的人,但我第一眼就愛上她了。於是她陪我回家了,她說她願意不顧一切和我走下去。我當時想抽煙,但我很輕鬆愜意,沒有什麼過多的感覺。因為我以為我是一個嶄新的人。但我後來才知道,我是一個打小就乖巧老實的人。

大家都不高興,他們說我不能離婚,孩子,妻子,我全得負責任。我說,我沒結過婚。他們說我有,白紙黑字,紅皮的結婚證書。我牽著女人的手,一點兒也不想鬆開,反而握得更緊,因為我討厭這群人,這群人在綁架我。我氣憤地說,上天已經變主意了。我這麼說,就像是一個教徒一般。我女兒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我喜歡我女兒乾淨的眼睛,和大家的不一樣。我現在又想,我那句話,大概亦有我的乖巧和老實,大多是上天的遊戲。我幻想著那根煙的煙,往天上鑽。其實我不恨老天,因為我不認識他。我只認識我自己,也就是我的欲求。

他們開始問我愛情是什麼。我沒說話。我不知道。在我確信我不知道後,我說,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要離開。因為無知所以離開,我覺得很對。他們卻說,無知就要改變。我說,我在改變。他們說,這是一種不負責任。我說我沒有,我把一切留給大家,我要像僧侶一般離開,和我的黛玉一起。女人和我的女兒一樣,自始至終沒有說話。我不知道原因,但也不願意她說話。她只要默默地看著我為她犧牲,我很滿足。但她眼裡閃著的那種光芒,就像是,我說不上來,我不是一個搞文學的,我也沒在寫短篇小說。我也沒覺得戲劇,我倒覺得,一切順理成章。我在這麼想的時候,我覺得老天爺也在向我要香煙,於是我給了他。他還要打火機,我說沒有。他就用犬牙抵著煙,鑽木取火般旋轉。

接下來的爭吵,全是聒噪,是黑色的波浪。我拉著她的手走了。我的女兒衝上去關了門。我回頭感激地看著我的女兒。我覺得她的眼睛裡有一座冰山,沉在黑色的海洋里。

在我等電梯的時候,她衝去來,給了我我的手機充電器和她的QQ號碼,還告訴我要在手機里下載QQ。我說好,我說得很鄭重,我大概再也不會見到我女兒,但我總覺得我們還會遇見。

女人要我跟她回家。我說,先別。我倆當時在長江濱。我就說,我想去長江上看看。

夕陽很美,紫色的橙色的金黃色的雲爛漫。

她告訴我,我可以去當一名作家,我原先想當一名作家。

我便問她,她同我什麼時候認識的。

她說是今天。

我卻覺得我們好早便認識,早在昨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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