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行為主義的開山鼻祖

2014年12月8日：

今天來聊聊華生這位行為主義的開山鼻祖。為什麼要談到他？因為直到目前為止，行為主義的思想和方法在心理治療和教育心理學等許多應用領域仍舊保持著深遠的影響。而在我們的日常訓練中用得最多的「強化理論」就是行為主義的著名論斷。

行為主義心理學產生於20世紀20年代的美國。從20世紀20年代到60年代，它統治美國乃至全球的主流心理學長達半個世紀。

我們都知道，19世紀晚期，心理學才脫離思辨的哲學。1879年德國心理學家馮特在萊比錫大學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心理學實驗室，標誌著西方現代心理學的誕生 。此後，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心理學主要用內省的辦法，也就是自我觀察法對所感所思所想等心理活動用口頭報告的方式講出來，這個時候的心理學是主觀的科學。直到華生和他的行為主義的出現才第一次把意識和機能主義劃清界限。有資料稱：華生的偉大不在於首創一種思想，而在於他比別人更深刻感受到時代精神的召喚，他大膽地、明確地對這種呼喊做出了回應。

美國於19世紀後半期完成了工業革命並開始城市化運動，大量農村人口湧向城市，他們必須學會相應的技能和生活方式。而華生所倡導的行為主義心理學，其目標就是控制人的行為，包括最大限度地提高工人的工作效率。可以說，他順應了美國社會發展的時代要求，通過運用行為技術來達到控制社會的目的成為當時最有生命力的革新思想。

此外，華生的行為主義徹底打破了當時一直把意識作為研究對象的心理學研究普遍常態，以客觀主義、機械主義、實證主義和唯物主義作為探求事物的基本準則，關注那些能被觀察、傾聽或觸摸的東西，拋棄了主觀內省法而改為以自然科學的客觀方法，把有效控制人的行為作為心理學的根本目的，在謝切諾夫、巴浦洛夫等一批俄國生理學家研究成果的影響下，華生開創了心理學研究的新時代，實現了心理學中的「行為主義革命」。

華生明確指出：行為主義面向實際生活，其理論目標就是預測和控制人的行為。他認為行為的決定因素是環境，具體來講就是外部刺激，而外部刺激是可以控制的，控制的最基本途徑就是條件反射。不論多麼複雜的行為都可以通過條件反射這個機制建立起來。而刺激與反應的關係是遵循因果律的，人所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環境和過去經驗的直接結果，有機體的一切選擇都決定於這一因果鏈。

可以看到，正是他這些優秀的思維方式長久地影響了特殊人群的康復訓練活動。1908年，當華生成為芝加哥大學助理教授的同時，又獲得了約翰.霍普斯金大學的正式教授職位，他在這所大學度過了其學術生涯最輝煌的歲月。直到目前，約翰.霍普斯金大學仍是全球自閉症研究領域的一座高峰，以這所大學為代表的西方科研機構對於自閉症課題持續不斷的跟蹤研究和重複驗證，其基本思路都逃不出華生的行為主義範疇。

我非常欣賞華生的這樣一段話：

「給我一打健全的嬰兒，把他們帶到我獨特的世界中，我可以保證，在其中隨機選出一個，訓練成為我所選定的任何類型的人物——醫生、律師、藝術家、鉅賈，或者乞丐、竊賊。不用考慮他的天賦、傾向、能力，祖先的職業與種族。我承認這超出了事實，但是持相反主張的人已經誇張了數千年。」

這就是他最著名的環境影響論。雖然這段話忽視了遺傳、主觀能動性等重要因素，顯得有失偏頗，但不可否認環境的確是個體成長的關鍵因素之一，環境的確能改變人！

再回到今天的開頭：我為什麼想起他？

因為孩子自閉，這幾年我看過的心理學和相關自閉症的專業書籍可謂不少。絕大部分書籍給我的感受就是兩個字：失望。我承認自閉症是目前為止科學領域仍舊不能破解的疑難雜症，我也認同科學就其本質來說，通常是個緩慢的、不辭辛苦的過程，需要許多不同形式的、可重複的驗證研究。可能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國內外大大小小的專家們才不遺餘力地在他們的著作中濃墨重彩地向我描述自閉症的核心癥狀是什麼，然後竭盡所能地告訴我這些核心癥狀有可能是因為腦部的這樣那樣的損傷造成的。

作為一個普通的患兒家長，這些科學上的研究和進展對我們來說絕不是孩子康復成長的充分必要條件，專家們告訴我們越多模稜兩可的結論越會擾亂我們的心智和判斷。我們需要的僅僅就是專家們提供的解決方案以及社會能夠幫助我們到什麼樣的程度。如果這些方面的邊界是清晰明確的，那麼我們的自我訓練才稱得上是真正可控和可與外延銜接的。

這就是我想到華生的原因。他的理論雖然遠沒有我今天表述得那麼簡單，但是至少他讓我明白兩點：

其一，我是可以通過環境的作用持續改變孩子狀況的；

第二，我可以通過對孩子持續的條件反射來建立孩子的行為，甚至是複雜的行為，以最終固化成習慣！

再來看看我眼前的這一堆書，太多所謂的專家一味羅列現象，而根本無法觸及到現象背後的本質！（這一點國內的專家們更甚）什麼叫大師？大師就是讓你能瞬間拋開雜糅的表象，看清解決問題的本質方法，這就是大師！只可惜我們這個時代的大師太少，這是時代的悲哀！

一次，跟一個朋友交流心理學書籍的閱讀體會，這個朋友是堅定的人本主義者，是羅傑斯的擁躉。我跟他說我喜歡華生。他非常嗤之以鼻，說華生跟他的助手搞到一起，天天研究性反應。1920年，正是因為華生和他的研究生助手的戀情導致離婚並演化成醜聞，致使他的學術生涯戲劇性地結束。我對這位朋友說：華生的經歷並不是我研究的範圍，他的醜聞也跟我毫無關聯，我只注重他的理論對我的幫助！

所以，還是要向這位偉大的思想者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