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書選譯9：訶利訶羅
本篇出自《侏儒往世書》第36章，此章共52頌，本篇翻譯前31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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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羅斯底耶[1]說，天神來到穆拉之敵[2]的居處，向他頂禮，詢問這世間為何擾擾不寧。
神主聞言說，「去訶羅的居所吧。他有大智慧，必定知道這世間，一切動與不動之物，為何擾擾不寧。」
天神聽了婆蘇提婆的話，在因陀羅的帶領下前往曼陀羅山，瞻納陀那[3]走在最前。但他們沒找到神主商羯羅，也不見帕爾瓦蒂和他的公牛南迪。
天神發現人去山空，如同墮身無知的黑暗。光輝的毗濕奴發覺他們兩眼空茫，問：「你們沒看到摩醯什[4]正在你們面前嗎？」眾人回答：「我們沒有看到眾神之主，山女[5]之夫。不知為何我們眼前一無所見。」
宇宙之形毗濕奴對他們說：「你們冒犯了大神。你們一心謀取私利，犯下大罪，謀害了摩勒德尼的胎兒[6]。為了這個緣故，持三叉戟的神奪走了你們的識見與智慧。」
「也因為這個緣故，他站在你們面前，你們卻看不到他。為了見到神主，你們需要凈化自身，眾神啊，你們應該念誦苦行咒[7]，並用五十罐牛奶澆淋商羯羅。
還要用六十罐凝乳，三十二罐清黃油，十六罐牛五味[8]施以沐浴。
再用八罐蜂蜜遍抹周身，之後用兩倍的清水淋沐。還需用牛膽汁[9]塗抹神體一百零八次。
用庫摩庫摩粉與[10]白檀漿虔誠地塗抹，並用木橘、蓮花、曼陀羅[11]加以敬拜。還要用白檀、曼荼羅[12]、夜花[13]、猿尾藤[14]敬拜。使他散發沉香[15]與黑檀的芬芳。
之後按《梨俱吠陀》的分音節方式，吟誦「色特魯迪耶」[16]。完成這些儀禮後，你們當能見到眾神之主。其他方式都無法奏效。」
天神聽到婆蘇提婆此言，對美髮者[17]說：「誅摩圖者，苦行咒需凈化身體，請教誨我們如何行事。」
婆蘇提婆說：「需三日飲用熱水，三日飲用熱乳，三日飲用熱清黃油，最後三日只飲空氣。
眾神，每日水需用十二帕勒[18]，牛乳需用八帕勒，清黃油需用六帕勒。」
補羅斯底耶說，眾神聽後，在因陀羅的帶領下，舉行神秘的苦行咒儀式。
儀式既成，眾神罪愆盡滌。他們對眾神之主婆蘇提婆說：「宇宙之主美髮者，告訴我們商波居於何處，我們將用牛乳和其他物品為他沐浴。」
毗濕奴說：「商羯羅居於我身，與我合為一體，你們沒有看見他嗎？」
眾人說：「偉大的神，我們確實沒有看見他。請告訴我們偉大的摩醯什在何處。」
於是訶利、不朽之魂、穆拉之敵向眾神顯示，神主的林伽正躺在他心蓮之上。
之後，眾神給恆常永續的林伽沐浴牛乳和其他物品。
在給林伽塗抹「牛寶」[19]與芳香的檀漿後，他們以木橘葉和蓮花敬拜如儀。
他們用沉香熏染林伽，虔心奉上最好的植物，並吟誦他的一百零八個名字。
他們心中尋思，兩位神主訶利和商羯羅，分別生為善性與暗性，是如何合為一體。
不朽之主發覺眾神心中所思，便化出宇宙身，具一切吉祥，持一切法器。
商羯羅與摩豆族人[20]合二為一。面生三目，耳環為蛇為蓮，發纏高髻，旗徽為鵬為牛；頸垂項鏈與蛇，腰系黃袍與鹿皮。
大聖人啊，他手舉輪、劍、犁、薩爾格弓[21]，亦持比那卡弓[22]、矛、角弓[23]，他虯發高盤，手握骷髏杖[24]，枯骨、鈴鐺與擊杵之音回蕩天際。
他們見到訶利與商羯羅合一的形態，便在梵天的帶領下頂禮說：「禮讚，遍在不朽者。」並將二者視為一體。
譯註
[1]【補羅斯底耶】Pulastya，梵天第四子，生主之一，也是羅剎族的先祖。他從父親梵天手中繼承了毗濕奴往世書，並將文獻再傳給破滅仙人，使其成為人類的先知。
[2]【穆拉之敵】Murāri，毗濕奴名號，穆拉是被毗濕奴殺死的阿修羅。
[3]【瞻納陀那】Janārdana，毗濕奴名號，意為折磨敵人者。此名在《薄伽梵歌》中出現較多。
[4] 【摩醯什】Mahe?a，濕婆名號，意為偉大。
[5] 【山女】Girija，帕爾瓦蒂的名號，意為雪山之女。
[6]【摩勒德尼】M?dani，帕爾瓦蒂的名號，即Mrda之陰性詞。謀害胎兒一說可能是迦絺吉夜出生的事。按照《侏儒往世書》31章的說法，濕婆與帕爾瓦蒂交歡時被眾神打斷，濕婆的精液進入阿耆尼體內，五千年後又經恆河照管了五千年，形成胚胎後被拋于山上，一萬年後生出迦絺吉夜。
[7] 【苦行咒】Tapta k?cchra，一種贖罪儀式，根據罪行輕重，可以持續2-22日。有食物和禁食等規定。
[8]【牛五味】pancagavya，五種牛產出物混合而成的傳統印度教祭祀用品。五種是牛糞、牛尿、牛乳、凝乳、奶油，按照固定比例混合後發酵。此詞音譯太長，故採用意譯。
[9]【牛膽汁】Rocanā，是牛的第六種產物，用於敬拜林伽。此物在怛特羅中普遍使用。
[10]【庫摩庫摩】Kumkuma，用薑黃、藏紅花等製成的紅黃色粉末，現在在印度也常用於畫提拉克和灑紅節活動。
[11]【曼陀羅】Dhattūra，這個詞據英文是曼陀羅屬（Datura），該屬有九種花。
[12] 【曼荼羅】Mandara，到底是什麼花並無定論，或說泰盧固語中的木槿（hibicus）就是曼荼羅，或說就是曼陀羅（Datura）。
[13]【夜花】Parijāta，學名Nyctanthesarbor-tristis，為木犀科夜花屬下的一個種。該花樹據說攪乳海時所產，後被黑天從天界帶至人間，種在王宮庭院，曾在真光與艷光之間引發爭執。
[14]【猿尾藤】Atimukta，又名MādhavīLatā ，學名Hiptage benghalensis，新枝細長，末端上翹微卷，看來就像猴子尾巴，故有猿尾之稱。分類上隸屬黃褥花科猿尾藤屬。此屬約有30種，廣泛分布於南亞至中國南部及馬來西亞斐濟。
[15]【沉香】Aguru，英文Agarwood/aloeswood，學名Aquilaria Agallocha，芳香植物。該屬有15種，分布於印度、馬來西亞以及亞洲東南部。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提到的法華諸香之一，沉水香。
[16]【色特魯迪耶】?atarudriya，又名樓陀羅吟（Rudra-Adhyaya），最早出現在《夜柔吠陀》中，是敬獻給樓陀羅（濕婆）神的一種禱文。內容強調樓陀羅遍在遍存，以及亦善亦惡，亦美亦丑，亦存亦非存等等的矛盾統一特性。該頌以五音節為形式，有時與火祭相伴（樓陀羅祭）。
[17]【美髮者】Ke?ava，毗濕奴名號，千名頌第23個，意為有美麗的髮捲。
[18]【帕勒】Pala，古印度的計量名詞，在《阿柔吠陀》中使用，相當於40克。
[19]【牛寶】Gorocana，牛腎的一種明黃色分泌物，也用於黑天的提拉克。
[20]【摩豆族人】Madhava，毗濕奴名號，千名頌第72個，在《薄伽梵歌》中指財富女神之夫。
[21]【薩爾格弓】Sārnga，為毗濕奴所有。
[22]【比那卡弓】Pināka，為濕婆所有。
[23]【角弓】Ajagava，用羊角和牛角製成，根據《印度百科全書》（Encyclopaediaof the Hindu World），此弓是比那卡弓的別名。根據《甘露藏》（Amarakosa），比那卡和角弓是兩張弓，都屬於濕婆。音譯太長，故採用意譯。
[24]【骷髏杖】Khatvanga，飾有骷髏的棍子，為濕婆所有。
部分沒有出現在注釋中的常見譯名：
婆蘇提婆Vāsudeva;商羯羅?ankara；誅摩圖者Madhusūdana；商波?ambhu；善性Sattva；暗性Tamas；馬達瓦Mādha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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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圖出自 Harihara，作者Vinod Bhardwaj
Hari Hara (The Composite Form of Lord Vishnu and Lord Shiva)
作者 M. Vishwanath Reddy
公元1000年造像，藏於大英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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