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聊聊這部禁片里的愛情故事
故事發生在1975年的成都,當時已是文化大革命晚期,「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運動依然在持續。
主人公文秀懷揣著對熱情和喜悅,作為知青報名到四川邊遠地區工作當然,也懷揣著懵懂的愛情
男孩離開的時候送了她一個禮物那是一個萬花桶,文秀對著萬花桶看,萬花桶裡面是個美麗的世界。萬花桶裡面的五彩繽紛,美麗變換的景色滿足了文秀對愛情所有的幻想,她相信終有一天自己也會過上絢麗的日子,在成都,街邊小巷。
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在《公寓生活記趣》里,張愛玲饒有興味地描述了一系列日常景緻,卻忽然總結了一句。
老金是文秀跟著學牧馬的藏族男人,十八歲的時候因為與人衝突被對方去了勢,討不成婆娘 了。
為了文秀洗澡的方便,在那樣困瘠的條件下,他為文秀建造了天然的浴池;
他為文秀趕跑那些想偷看文秀洗澡輕薄的男人
那時候,應該是老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刻,他彷彿尋回了作為男性的那份英勇和責任。
嚴歌苓的小說中對這一段這樣描述
說著她跨進池子,先讓熱水激得噝噝直吸氣。跟著就舒服地傻笑起來。她跪在池子里,用巴掌大的毛巾往身上掬水。
老金硬是沒動,沒轉臉。他坐得位置低,轉臉也不能把文秀看全。文秀還是不放鬆地盯著他後腦勺,一面開始往身上搓香皂。她在抓香皂之前把手甩干:手上水太多香皂要化掉。是媽教她的。文秀爸是個裁縫,會省顧客的布料,媽嫁給他就沒買過布料。「老金,又唱嘛!」文秀洗得心情好了。「雲遮過來嘍。」老金頸子跟著雲從天的一邊往另一邊拐,很在理地就拐到了文秀這邊。他看見她白粉的肩膀上擱著一顆焦黑的小臉。在池子里的白身子晃晃著,如同投在水裡被水搖亂的白月亮。
可是文秀的磨難慢慢到來,或者說這是那個時很多女知青都面臨的一個選擇
文秀摔碎了萬花筒,為了回城和不同的男的睡覺!
老金對文秀說,你這是在賣!
我們沒有辦法苛責文秀,
「我太晚了——那些女知青幾年前就這樣在場部打開門路,現在她們在成都工作都找到了,想想嘛,一個女娃兒,莫得錢,莫得勢,還不就剩這點老本?」她說著,兩隻眼皮往上一撩,天經地義得很。她還告訴他:睡這個不睡那個是不行的;那些沒睡上的就會堵門路。
我們也許感到悲哀,為她,也為那個時代的一群人。
老金在文秀出賣自己後,給文秀找水,洗身子;
老金在文秀懷孕後,拿著槍帶著她去找一群人理論;
老金在文秀流產卻還被侵犯的時候,暴打侵犯她的人;
在沒有遇到文秀之前之前,老金是個「好同志」
他和他的馬相依為伴,還有一個破舊的收音機;
而文秀,讓他體會到了男人的感覺!可是老金面對文秀的選擇終究是無能為力的,他無法實質上改變文秀的存在困境,他抗爭過這個世道,可是抗爭帶給他的是被閹割。他懂這世道的複雜人性,即便還敢拿起槍杆子對準侵犯秀秀的人,他還是在潛意識裡學會了忍耐,守住了分寸。
他為文秀做了太多,可是只能做到這些了!
一個是被時代閹割的男人,一個是被時代姦淫的女孩,
他們相差二十多歲,卻是一樣的命運,
也許,當初老金為文秀建築的水池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也是唯一的結局!
文秀站直,正面迎著槍口。
忽然地,她請老金等等,她去編結那根散掉的辮子。她眼一直看著老金,像在照相。她淡然地再次笑了。
他頓時明白了。從她的舉動和神色中,他明白了天她永訣的超然。他突然明白了她要他做什麼。
老金把槍端在肩上,槍口漸漸抬起。她一動不動。完全像在照相。
槍響了。文秀飄飄地倒下去,嘴裡是一聲女人最滿足時刻的呢喃。老金在擱下槍的同時,心裡清楚得很,他決不用補第二槍。
太陽到天當中時,老金將文秀凈白凈白的身子放進那長方的淺池。裡面是雪水,他把它先燒化,燒溫熱,熱到她最感舒適的程度。
她合著眼,身體在濃白的水霧中像寺廟壁畫中的仙子。
老金此時也脫凈了衣服。他仔細看一眼不齊全的自己,又看看安靜的文秀。他把槍口倒過來,頂著自己的胸,槍栓上有根繩,拴著塊石頭。他腳一踹那石頭,它滾下坡去,血滾熱地湧出他的胸。
他爬兩步,便也沒進那池子。他抱起文秀。要不了多久風雪就把他們埋乾淨了。
老金感到自己是齊全的。
細節往往是和美暢快,引人入勝了,而主題永遠悲觀。
在陽光下沐浴的文秀,在草地上坐著的老金,在旁邊吃草的馬兒,還有一個破破爛爛的收音機。
文秀拿著萬花筒 ,裡面有她的世界!
這是老金的愛情,雖然卑微到註定無法開花結果,愛情也終究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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