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已經無數次進出瘋人院,只不過痊癒後你就會忘記自己病過

第一章

「連我的名字也不記得了嗎?」趙大夫放下筆,低下頭繼續看著病歷。

我搖頭:「您沒告訴過我……」

「那就算了,記得我姓趙就好了……」趙大夫嘴角揚起一個可愛的弧度。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笑容,我就會立刻忘記自己此刻是個七進七出還沒有被治癒的病人,是個世人眼裡寫書把自己寫到癲狂瘋魔的怪物。

如果有條彩虹能夠通往天堂,那麼它的弧度一定和此刻趙大夫的嘴角一模一樣。

「你先回去休息吧,記得好好吃藥,你的小說反響很好,已經開始印刷了,估計再過幾天出版社就會把書郵過來……」她放下病歷,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劉繁毅,帶劉子安回去休息吧……」

劉繁毅和我並肩而行,幾次看著欲言又止。

我停下:「你有什麼話就說唄,一會兒到了病房你再問可就不方便了……」

劉繁毅嘆著氣遞過來一支煙:「兄弟,你真該改行了,再這麼寫下去,遲早把自己寫死……」

我搖頭:「長這麼大,我除了會寫東西,其他的一概不會,叫我改行和殺了我沒多大區別……」

劉繁毅:「那你還認為你是狐狸成精嗎?」

這話使得我有些不悅:「什麼叫認為,我就是!而且那不叫狐狸成精,叫狐仙!」

劉繁毅苦笑:「看來這次你得多呆一段時間了……」

我聳肩:「無所謂,反正在外面我也找不到人說話,在這裡還有你們……」

一支煙抽完,劉繁毅按下電鈕,病房的柵欄緩緩打開。

關上門以後劉繁毅丟給我一包煙:「想出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就行,這也就是個擺設,上頭要不查我才懶得輸指紋按密碼……」

我點頭。

這家醫院的名字雖然是精神病院,但在這裡就診的病人卻沒有一個會發癲發狂打人毀物的。

相反,這裡的病人除了不愛說話以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而且遇到人的時候都會停下腳步,輕聲問好。

這個叫劉繁毅的人擁有心理學碩士學位,又有十幾年的從醫經歷,叫他一聲專家一點兒不算拍他馬屁。

不過一般登峰造極的人都會有奮進不息的衝勁兒,劉繁毅在將眾生的思維研究透徹以後開始轉而研究自己的思維。

好傢夥。

這一研究劉繁毅就找到了通往新世界的管道,日夜浸淫其中無法自拔,半個月後劉繁毅的老婆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兒,在向多位劉繁毅的同事求助後終於找到了瘋人院院長溫八無,並成功的將劉繁毅送進了進來。

溫院長是個禿頂的中年人,每天早晨五點起床練六十四分鐘毛筆字,然後牽著那條叫層層的柯基圍著瘋人院的操場跑八圈。

做完這些以後溫院長就該去食堂吩咐紅清準備早飯。

紅清手藝很棒,尤其拿手的是做烘焙和煮粥,據說有很多痊癒了的病人依然裝病賴在瘋人院里就是因為擔心出去以後吃不到紅清做的飯。

劉繁毅剛到瘋人院的時候每天都會呆坐在病房裡研究自己。

他堅信想要繼續深入研究自己的思想,就必須先從自己的身體入手,於是他跟溫院長要了一包牙籤,反覆用牙籤探索自己身上所有的孔洞,嘴巴、耳朵、鼻孔、肚臍研究了一遍以後他的研究方向開始變得邪惡了。

要不是那天執勤護士發現了倒在血泊中的劉繁毅,恐怕現在的主治醫生就是別人了。

溫院長將劉繁毅肛門和尿道中的牙籤取出來以後,順手剪掉了劉繁毅被牙籤戳得血肉模糊的包皮丟進了醫療垃圾桶,然後對副院長一鳴說了一句話:「醒了以後讓他來我辦公室報到……」

說完溫院長連手套都沒摘就大笑著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劉繁毅痊癒後就留在了瘋人院,成為了主治醫生。

閑暇的時候劉繁毅就會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整理好發給溫院長。

溫院長看的時候總會不斷的點頭,但看完以後就會給劉繁毅一句亘古不變的評論:研究得什麼雞巴毛!

劉繁毅看後就會覺得自己的研究真的是雞巴毛,然後又會再次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繼續研究自己的身體和思想。

副院長不流是瘋人院里唯一一個正常人,瘋人院剛成立之初衛生局領導擔心溫院長舊病複發會毀掉瘋人院,並將瘋人院里的病人撒到社會的各個角落給社會帶來毀滅性的災難,於是就將鄰市的精神病醫院院長調了過來。

不流院長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左右,身材勻稱五官鮮明輪廓清晰,大多數病人都不敢直視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

不過不流院長卻不像他的長相那般冷峻,相反,他比瘋人院的大多數醫護人員都要和藹可親。

和溫院長去局裡做報告的時候,每次不流院長的演講里都會提到自己的工作之所以能夠順利完成,是完全離不開溫院長的幫助的。

這時候溫院長就會一丟煙頭,大擺其手:「流流,你不要假客氣!」

第二章

我入院的原因是我的妻子不見了,是的,不是失蹤,也不是離開人世,前一秒她還在我面前,我眨了一下眼,她就憑空消失了。

而且她每次會在我寫完一部長篇小說以後消失。

她在身邊的時光,我幾乎來不及愛她,只能一心撲在小說上。

當她離開的時候,我的心就像被丟進了高速旋轉的甩干桶里。

最可怕的是她不在身邊的時候我根本就記不起她究竟長什麼樣子。

這是她第七次失蹤了,前幾次我滿世界找她無果後被家人送進了瘋人院,在溫院長的一系列治療下慢慢走出了陰影。

當我恢復了正常獲准出院回到家裡的時候,就會看到她安安靜靜的蜷縮在沙發里如同小貓般的睡相。

關閉的記憶大門只用了極其短暫的一瞬間就被打開,我終於記起她的面容。

隨之而開的還有靈感和創作衝動。

和她說過幾句話以後我又會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拚命碼字。

她在身邊的時光,我幾乎來不及愛她,只能一心撲在小說上。

小說寫完的那一刻,我會悵然若失的推開卧室門,呼吸著她殘留的氣息,洗個澡收拾好東西前往瘋人院辦理住院手續。

「吃藥了……」劉繁毅隔著柵欄遞過來一盒五顏六色的藥丸。

我接過來放在口袋裡:「再多的葯也治不好的我憂傷,茉茉不回來我就無法寫得像郭敬明一樣好……」

劉繁毅:「其實這也就是走個程序,我知道你之前也沒吃過,不過病還是一樣好了。」

我點頭:「我想出去走走……」

柵欄打開,我晃悠著穿過走廊,仰起頭讓我的目光迎上刺眼的太陽,眼淚在此刻盈滿眼眶,似乎只有保持四十五度才能不讓它們爬滿臉龐。

汪汪汪!

不用看都知道是溫院長來了,這瘋人院里除了層層能發出這種叫聲,而層層和溫院長是形影不離的。

「安安吶,寫東西一定要做到讓人物的幾何切面豐滿,這樣故事才能生動,你老是模仿郭敬明是無法進步的……嗯!」

我擦掉眼淚:「我知道了溫院長,可誰讓我的悲傷逆流成河……」

溫院長大搖其頭:「上次是模仿瑪麗蘇,上上次是模仿大冰,再上上次是模仿一元亦有用,再這麼下去,你就真完蛋了……」

層層:「汪!汪!」

我蹲在層層面前,撫摸著它的腦袋:「很多我們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事情,就在我們念念不忘的日子裡,被我們遺忘了……」

層層:「汪?」

我嘆口氣:「說了你也不懂……」

溫院長和劉繁毅異口同聲:「我也不懂……」

我還想再說寫郭敬明寫過的金句,卻看到趙大夫一邊朝我們這邊跑一邊喊:「劉子安,你怎麼跑出來了,衛生局領導要來視察了,趕緊回去!」

溫院長低頭:「安安,回去吧,等會兒他們走了我帶你去我辦公室給你泡雨花茶……」

我起身走向病房,貪婪的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彷彿此刻空氣中就有雨花茶的香甜氣息了。

第三章

回到病房以後我關上柵欄,自己探出手去輸了指紋按了密碼把自己關在了日光溫暖的病房裡。

茉茉,你究竟去哪兒了,為什麼不能等我把小說寫完呢?

陽光如流蘇,隨著涌動的時間輕輕擺動著湧進來。

這裡有難得的寧靜,有一群不把我當神經病的醫護人員,還有更多和我一樣的「病人」。

說來諷刺,外面的人都覺得我們不是有病、就是瘋子,到了這裡以後卻沒人歧視我們。

究竟是誰瘋了……

每個難眠的午夜,當我的思索陷入僵局的時候,這個念頭總會跳出來。

風吹來,陽光輕輕擺動著,沒錯,是真的在擺動。

身後的柵欄發出喀拉喀拉的響聲。

「安安,吃飯了……」趙大夫把飯菜放在桌子上,轉身微笑看著我。

我仰頭去看她。

她微笑時候的嘴角總是有個可愛又美妙的弧度,每當看到那個弧度,我的腦海就會瞬間變得空白一片,我忘了自己是個七次進出瘋人院的瘋子,忘了我下一部小說的構思,忘了我的妻子茉茉消失的實事,甚至,忘了我自己的名字……

如果有道彩虹能夠指引世人前往極樂凈土或者天堂,我相信它的弧度一定和趙大夫此刻嘴角的弧度一模一樣。

「好啦,快點吃飯吧,一會兒衛生局領導就要來了,你趕緊吃,吃了我把餐具拿走,省得我再跑一趟了……」趙大夫朱唇微啟,貝齒初露,猶如異世界的大門打開一般使得我一陣眩暈……

我搖晃著站起身,扶著額頭:「趙大夫,你……真好看……」

聽到這話,趙大夫莫名其妙的紅了眼眶:「安安,你真記不起我的名字了嗎?」

我端起湯碗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湯的鮮美味道如煙花般在我的味蕾上綻放。

咽下湯,我看著趙大夫:「嗯?」

趙大夫輕輕搖頭,臉上頗有凄苦之色:「算了,你快吃飯吧……」

我皺眉:「趙大夫,你怎麼了?」

趙大夫吸了下鼻子:「我沒事,你快吃飯,吃完我好收拾……」

看著我如吸塵器一般將飯菜掃蕩一空後,她臉上的抑鬱之色很快就被可愛的微笑代替了。

收拾著餐具,她像個慈愛的母親般嘮叨著:「吃那麼快乾什麼,又沒人和你搶,細嚼慢咽有助消化,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這麼吃簡直就是在虐胃……」

微風撩開窗帘,頑童般撫弄著她的長髮。

這場景似乎在哪裡見過……

熟悉卻又記不起的感覺使得我發起了呆……

「安安?安安?」

我抬頭,發現趙大夫已經收拾好了餐具。

「怎麼了趙大夫?」我問。

趙大夫:「你發什麼呆呢?劉醫生說了你現在盡量少想事情,腦子閑下來才能儘快痊癒儘快出院,你不想見你妻子了?」

我愣了一下:「想!」

趙大夫笑了笑:「那就好好休息,爭取早點出院……」

說罷她朝我伸手將我攬入懷裡,片刻後鬆開我端著餐盤走了出去,關門、按密碼、輸指紋。

這一切做得行雲流水,絲毫沒有阻滯,就像是丈夫回到家妻子接過他的衣服放在衣架上隨後轉身索取一個擁抱和熱吻一般自然。

直到柵欄哐啷一聲關閉,我才回過神來。

病房裡還殘留著趙大夫身上的氣息,那是種似有若無的香味兒,像是隆冬時節屋子裡那盆水仙盛放時肆意瀰漫的芬芳;像是春海料峭的早晨隔壁院子里迎春花探過牆頭隨風搖曳的金黃;像是初夏午後坐在國槐樹下看花兒伴隨著第一聲蟬鳴輕輕飄落……

我起身走到柵欄前伸出手按密碼、輸指紋。

柵欄哐啷一聲打開。

一隻腳邁出去的瞬間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如雕塑般站在原地,涌到頭頂的熱血忽然退去。

劉子安,你想幹什麼?

去追趙大夫?

追上以後幹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還要追?

把剛才的動作倒著做了一邊,柵欄關上的瞬間我已經躺在了床上。

走廊里響起腳步聲,隨後是不流院長的聲音:

「一般兩個療程左右這些病人就能出院,所以這裡的治療方式可能會和正常的有些出入,但這種有針對性的治療對這些病人卻有意想不到的療效,您也知道,這裡的病人比較特殊……」

「嗯,這我知道,你們的主治醫師劉繁毅就是個例子,不過我比較感興趣的是這裡的病人為什麼能夠無一例外的做到不發狂不自殘不打人毀物的……」 一個官腔十足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說。

不流院長:「我們有一套叫做『surprise mad』的特殊療法,病人入院的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接收這種治療,一旦治療成功病人的情緒就會特別穩定……這個療法簡稱……呃,SM療法。」

官腔:「surprise mad?這倒有點意思,瘋狂的意外……」

溫院長:「不不不,應該叫做『意外的瘋狂』……嗯!」

官腔:「有區別嗎?」

溫院長:「你個小呆逼,一個是意外一個是瘋狂,怎麼能沒有區別!流流,你跟孟局長解釋一下……」

不流:「溫院長,你怎麼老是弄錯,這是席局長,不是孟局長……」

溫院長:「流流,你不要老是糾正我,他叫席孟,管他叫席局長和孟局長有什麼區別。」

不流:「……」

說話的工夫他們已經來到我病房前。

席局長經常來視察工作,我前幾次住院的時候也曾遇見過他。

不過我只不過是個病人,他來了我也沒必要驚慌失措、誠惶誠恐。

我仍舊躺在床上,把雙手枕在腦後,墊高了腦袋看著他。

席局長指著我:「這個病人我見過!」

我張嘴就罵:「你他媽才是病人,你全家都是病人!貴祖母下肢!」

席局長氣結:「你,你……」

溫院長:「這才像瘋人院的病人……嗯!」

我:「虧他媽你還是個領導,用手指人很不禮貌你不懂?」

不流院長:「劉子安,閉嘴!」

我哼了一聲,學著溫院長的語氣:「在我的朋友里,流流的面子是最大的,流流讓我閉嘴我就只能閉嘴了……」

不流院長打圓場:「席局長,您大人有大量,這全國的精神病院哪個您沒去過,您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又何必和一個瘋子一般見識呢……」

席局長鐵青著臉:「你不是說你們這裡的病號都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你還說什麼來著……」

溫院長哼哼一聲:「要是不溫文爾雅剛才就直接罵你『奶奶個腿』了……」

席局長瞪他一眼,轉身往前走去:「去看看其他病房……」

第四章

他們走後我繼續躺在床上發獃。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外面已是漆黑一片。

我打開柵欄剛走出去,就看到劉繁毅朝我走過來。

「吃了沒安安?」

我摸了摸肚子:「好像還沒……」

劉繁毅從口袋裡掏出兩個漢堡遞給我:「就知道你沒吃,拿著!」

我接過漢堡歪頭看著他:「你怎麼也開始吃這玩意兒了?」

劉繁毅搖頭:「不是我,趙大夫說你睡了一下午了,看樣子會錯過晚飯,所以給你叫了外賣。」

我撕開包裝咬了一口,不解道:「趙大夫怎麼對我這麼好?明明你才是我的主治醫師……」

劉繁毅拍拍我的肩膀:「看起來你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到出院的時候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了解他的性格,如果他不想說我就算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不會多吐出半個字。

當著他的面把兩個漢堡吃下去,我拍著胸口:「好了,該去找溫院長了……」

劉繁毅:「啊?」

我抹嘴:「他說等衛生局領導走了以後要給我泡雨花茶喝的……」

劉繁毅想了想,說:「那恐怕你今天喝不上了……」

「怎麼?」我皺眉。

「今天下午席局長來這裡視察其實還有別的目的……」劉繁毅遞給我一支煙。

我:「嗯?」

劉繁毅:「據說席局長的妹夫得了重度抑鬱症,換了全國的大醫院都轉了一遍了還是沒看好,這不想請溫院長破例收了那小子嘛……」

「咱們這兒還能治抑鬱症?」我咧嘴,「劉大神你別扯淡了,要論扯淡這破醫院裡我就服你……」

劉繁毅苦笑:「你也不用拿這話刺撓我,我幾斤幾兩我自己知道,大家都背地裡說我研究的是個雞巴毛,我也……」

我打斷他:「我可沒說啊!」

劉繁毅:「算了,不說這個了……」

我點頭:「你接著講。」

劉繁毅:「要是一般的抑鬱症,開點葯然後配合物理治療應該是能治好的,至少不會讓病人的病情繼續惡化下去,可這小子的抑鬱症很奇葩,他不能聽見別人說某個字,聽到以後就會難受得半天喘不過氣來……」

我皺眉:「什麼字?」

「心……」劉繁毅輕輕吐著煙。

「心?」我咧嘴,「怎麼就……聽見會怎樣?」

劉繁毅攤手:「剛不說了嘛,半天喘不過氣來……」

我:「半天喘不過氣也得有原因啊……」

劉繁毅若有所思:「好像,好像是說聽到這個字就心口疼,疼好半天……」

「那你的意思是現在溫院長正在那什麼局長吃飯?」

「應該是這意思,你沒看見下午他自個兒來的?」劉繁毅點頭。

「那層層呢?」

劉繁毅一拍大腿:「壞了!走,咱們去溫院長辦公室!」

我:「怎麼了?」

「層層自己在辦公室呢,咱們現在就得過去……」

…………

推門進了辦公室,層層不滿的朝我們叫了起來:「汪汪汪!汪!汪汪!」

我看一眼劉繁毅:「翻譯一下……」

劉繁毅瞪我:「什麼玩意兒,我又不是狗!」

層層:「汪!」

劉繁毅:「……」

我:「你看,它抗議了……」

劉繁毅嘿嘿一笑:「它說你說得對……」

雨花茶不用滾水泡,必須得把水燒開以後自然冷卻到80℃左右才能沖。

水溫降下來以後雨花茶香甜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劉繁毅喝了口茶,附身從溫院長的抽屜里翻出一包狗糧拆開倒在層層的碗里:「層層吃飯……」

層層搖著尾巴,把臉埋進狗糧里幸福的大快朵頤。

喝了一會兒茶,趙大夫推門進來,看到我臉色一紅:「安安,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點頭:「嗯吶,我來喝茶了呀……」

趙大夫對劉繁毅說:「你要是沒事就先去我辦公室一趟,我快被那岳臣給折磨死了……」

劉繁毅喝了口茶:「岳臣?」

「就是……」趙大夫一跺腳,「就是那席局長的妹夫!」

我插嘴:「他怎麼你了?」

趙大夫接著跺腳:「哎呀安安你就別搗亂了,他跟我講了快一小時貝斯語言了,還有什麼量子力學什麼……」

劉繁毅皺眉:「會貝斯語言還研究量子力學?這麼搞不得抑鬱症都怪了……」

說著他站起身:「跟我一塊去會會他唄,安安。」

我跟著起身:「好!」

趙大夫伸出手臂攔住我:「你去幹什麼,你病還沒好呢!」

我聳肩:「說不定會會他我的病就好了呢……」

劉繁毅按下趙大夫的胳膊:「放心吧,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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