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個基因可部分解釋情緒對認知影響的個體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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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otion - Genetic polymorphisms may explain some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cognitive functions under emotional modulation.

初戀情人的回眸一笑，親人臨終的刻骨銘心.... 這些或快樂或悲傷的人生片段總在我們的腦海中縈繞。那是因為喜怒哀樂，不僅渲染記憶的色彩，更改變記憶的內容。這裡面的機制，主要是因為控制情緒的腦區（杏仁核）與控制情景記憶的腦區（海馬）不僅在位置上相鄰，在功能上也相互影響。因此，我們對情緒影響下的認知內容通常具有更加深刻且精準的記憶。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在面對情緒事件的時候都有相同的反應：我們身邊不乏各色暖男和冷血動物。此外，情緒對認知過程的影響也因人而異。然而，是什麼因素導致這種個體差異呢？2007年7月底，瑞士蘇黎世大學精神病學研究部de Quervain教授領銜的研究發現，一個控制去甲腎上腺素受體的基因（ADRA2B）可能部分解釋這些個體差異。攜帶該基因變異的個體具有更明顯的情緒記憶。然而，這可不見得是件好事情，因為刻骨的情緒記憶反而可能更容易導致揮之不去的焦慮，從而誘發焦慮症或創傷後應激障礙症（例如，經歷親人離去之後，傷痛的記憶久久不已）。

可是，十多年過去了，並非所有新近的研究都能夠重複這個研究發現。同時，這個基因如何具體地在分子層面上控制情緒對認知的影響，相關的機制至今還沒有定論。這不經讓人存疑：一個僅僅控制幾個遺傳密碼子的單個基因，真的能夠顯著地影響情緒與認知關係嗎？有沒有可能具體有這個基因的個體本來認知能力就比較好（例如記憶力更佳），因此他們無論對什麼內容（情緒化的或者非情緒化的）都有具有較好的記憶力？

為回答這些問題，我們研究團隊對近十年來的有關ADRA2B記憶如何影響情緒與認知關係的文章進行了薈萃分析，整合了2752人次的數據（此處省略十萬字。。）結果發現，這個ADRA2B基因的突變確實能部分解釋情緒對認知影響的個體差異。這個百分比大概是多少呢？1%！是的，這個單基因僅能夠解釋少量個體差異。然而，這個百分比真的很小嗎？非然。做過造影確診冠心病、心肌梗死、腦卒中、外周血管疾病或者做過支架和心臟搭橋手術已經確診心血管病的人，如果沒有禁忌都被醫囑服用阿司匹林。那是因為在現代醫學的觀念中，阿司匹林可能降低心臟病發病的風險。然而，阿司匹林作為一種普通的止痛解熱葯，真的具有降低心臟病發病率的功效嗎？這個百分比大概是多少呢？根據一項比較權威的估測，這個百分比大概在～0.001%！（參見表11.8，Rosenthal and Rosnow，2008）。相較之下，一個簡單的基因所能夠解釋的個體差異遠遠大於我們為了降低心臟風險而服用阿司匹林。

此外，與之形成明顯對比的是，這個單基因對非情緒狀態下基礎認知過程的影響小之又小（<0.000000001%）。這表明，該基因對認知過程的影響（例如記憶、注意和知覺）絕大部分取決於外部環境是否有情緒誘發因素。一旦外部環境具有消極情緒誘發，攜帶這個基因突變型的個體，將更容易對消極情緒的內容具有更佳深刻的加工，進而誘發不良的心理反應。

圖：外部情緒誘發因素（蜘蛛）如何影響認知以及行為（驚嚇與彈跳）。

後記：我們對人類複雜的生理與心理機制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要理清這個問題，多學科全方位的思考必不可少。在可預見的未來，連接基因、大腦與心理過程的研究將為我們打開一扇更好認識自我的窗戶。

本研究將發表於Neuroscience & Biobehavioral Reviews.

Xie, W., Cappiello, M., Meng, M., Rosenthal, R., & Zhang, W. (in press). ADRA2B Deletion Variant and Enhanced Cognitive Processing of Emotional Information: A Meta-Analytical Review. Neuroscience & Biobehavioral Revi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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