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小鎮上的河。
這是個美麗的名字。
我生長在這個美麗的名字旁邊。
二十多年過去了,這個美麗的名字才漸漸映入我的內心。
好些年前,一個朋友問我為什麼不自己開個博客,我一時語塞,我曾經試著開過,試著踏入這個我還算熟悉的文字領地,但是沒有一個是能和時間並行的,要麼時間拋棄了我,要麼我拋棄了時間。
這段時間常常想起家鄉小鎮的那條河,在父母輩的嘴裡,它叫塘河,但是在歷史文獻上,它叫洛溪。如此優美的名字為什麼沒有留存下來,我甚為疑惑。
小時候想去河裡游泳,看到弄堂里的大孩子、小孩子在夏日的黃昏,伴著西沉的斜暉在小河裡游泳,我都蠢蠢欲動,套著救生圈,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在水中嬉戲,沒有走出一步,卻永遠喪失了與他們共渡美好時光的機會。
他們長大了,個個頎長帥氣,讀大學、上部隊;她們也長大了,個個裊娜溫柔,唱越劇,奔上海……一個個走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過頭。就像我童年的一段特殊經歷,一個鄰居的玩伴去世了,為了救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永遠飄在了洛溪河上,向東,向東……
洛溪河邊有一條老街,街的牆上寫著大大的「畫像」,一段短短的路,還曾經系著白腰帶跟著一群人拍了唯一的一部電視劇還不知道是電影,一遍又一遍的走路,在我幼小的心靈里刻下了神話里四大天王的詭異形象。如果有另一個世界,而另一個世界是如此地詭異與青面獠牙,對於死亡,真的是害怕到不行,那哪是極樂,根本就是罪孽。
但是不能回頭啊!原本可以早早地去窺看青春,卻因為面前的河流阻擋了我;原本可以無憂的童年,卻因為飄逝在河上的生命而嘎然止步;原本是同學家的一次周末聚會,卻因為河邊的古道讓我感受到了死亡的震撼!
洛溪河,走出弄堂就橫橫躺在我眼前的那一條小河,我的生活與之產生了莫大的生命聯繫。我是個天生敏感的人,出生在初冬冰冷的凌晨,我相信宿命,相信思緒的時空是無窮大的,我將自己寄託於自我的思緒,在物化的世界中,尋求精神上的存在感與滿足感。生命走過了最美好的季節,也永遠也回不去了,現在,偶爾能回憶起年少時的美麗,縱然是遺憾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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