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贈余鐵香序》

05-14

然生才易而成才難，才不用而使咨嗟嘆息易，見用而能必成，成而能與人相安，安而可久為尤難。

但天生聰明容易，其後成纔則難，才能不被用，使人嘆息易，才能被用但能與人和平相處，長久與人和平相處難。

解釋了仲永為何少聰而成人後平庸之故。

夫才人負氣銳往，遍讀古今書史，抵掌論天下事，若無可為者；一試於政，常苦紛更而易敗；及數經挫折，又遂鎩鋒芒，浮沉流俗。

有才之人，常有銳氣，遍讀古今，暢談天下事，如同普天下沒什麼可做的。一旦為官從政，常陷入各種糾紛之中，因書生義氣而往往失敗，經過幾次挫折之後，才會收斂鋒芒，沉入俗氣。

然君子則不然, 守氣以恆，而養氣以善悔。《易》曰：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恆。又曰：無咎者善補過也，震無咎者，存乎悔。有物有恆，未能遂言無過也，見過而震悔以補之，所以能遠於不恆之羞，則東坡其人也。

但君子常保有銳氣，善於補過。《易經》說：君子言之有物，而處事恆久如一。又說：完美的人善於有過必改。言之用物，處事有恆，但也不可以說君子無過錯。但君子見過而改，所以可以不為人所說「沒有怛心」的羞恥，東坡就是這樣的人。君子悔過，常常在於斟酌事理是否妥當，適當改變行事方法，但其心不改而彌堅。

東坡少年銳意天下事，及其晚年，立論與少壯如出兩人，然其心乎濟世利物，百折而不回者，始終如下，而晚年彌摯。

一代文豪東坡少年時，銳氣論天下事，到晚年，其論述與少壯時完全不同。但其心不改，依然在於救世利物，歷百折而不改，及至晚年更加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