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我理想的房子
文/@小妖其揚
我是有點相信命中注定、冥冥之中這類東西的。翻開一本舊書,入目的是老舍先生的《我的理想家庭》;開車去學校,習慣性打開手機中的讀書電台,入耳的是馮唐的《我理想的房子》;熱熱鬧鬧上完兩節課,尋思著下節課的內容,往後翻幾頁,李樂薇,《我的空中樓閣》。
你瞧,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談他們的白日夢,夢中屋。上趕著我也得談一談,我不談就好像不合群似的。
我理想的房子,大概是這樣的。
不要太大,兩個卧室,一間書房,最好都能朝陽,一年四季,直射入戶的陽光與不期而至的雨水,都不錯過。一間卧室自己住,一間卧室給孩子,或者是哪天被先生的鼾聲擾得忍無可忍了就趕他去住。絕不留客房,目前我受夠了不請自來的客人與打亂生活的留宿。我的朋友們,都是不驚不擾又不離不棄的。來了,自然有酒店招待,我與他們都自在。
一定要有個小院子,有長長的屋檐,在雨天可以掛起密密麻麻的雨簾。院子里的野草不必除得太勤,留一些給蟋蟀,任它們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便入我床下來。在孩子出生的那年種一棵石榴或者桂花樹,要麼碩果累累,要麼十里飄香。
電視機就不必了,電腦是必備的,那是我吃飯的傢伙。要一個電話機,帶電線的,沒有來電顯示的。在院子里聽見電話響必須得趕忙扔下手裡的泥巴、鏟子,在圍裙上擦把手,飛奔著去接。萬一接遲了,又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就垂頭喪氣在電話機旁的地板上坐一陣子,把好久不見的朋友們猜想、思念了個遍,直到電話再次響起,心情就會驟然開心起來,像夜空里突然點亮了煙花。
養兩隻貓,一隻是三花的,很傲嬌,卻很懂人話,不管在房子的哪個角落,我喊一聲都會應聲而來。一隻黃梨花,一身肥肉,愛翻肚皮,上樹本事一流,但是抓不到一隻老鼠,抓蟋蟀蛐蛐兒倒是很拿手,只是它抓了我又不得不將它們一一放回去,以免增加了它的殺孽。
附近要有一個池塘,路過的時候隨手扔下幾顆蓮子,來年湖面上就能見著許多「亭亭的舞女」,足不出戶也能聞到「彷彿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的花香。春盡有杜鵑醉魚聲,雨後有蛙聲,入秋有殘荷聽雨聲,冬來有輕輕隱隱落雪聲,冬去有細細索索冰裂聲。
步行不到半個小時的地方得有山,帶著孩子每日去巡山。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涼風冬聽雪。他帶著畫板,我帶著書。山花落盡山長在,山水空流山自閑。守住本心,便可以柔克剛,不變制萬變。這道理不用我教,山都會告訴他。
雨季可以長點,但天晴後得有火燒雲,像整個天邊燃燒起來一樣的火燒雲。我要告訴我的孩子,那是媽媽最親愛的人住著的地方。
父母、朋友都住在附近。想喝茶了,就去愛茶的那位院子前喊一聲,兩人一起提著小火爐子、小瓮子,去找梅花借些蕊上雪,找個亭子煮雪烹茶。想吃大餐了,也不必招呼,拎著食材就找上門去,央著給我做,心滿意足吃完,心甘情願地洗了碗當做「結賬」了事。想出遠門了,那就誰也不必知會了,只是得多備些旅行的禮物,愛喝茶的、愛看書的、愛彈琴的、愛玩石頭的、愛養狗的……個個依著他們的喜好備好,再一一送去,又能換來一杯好茶、一本好書、一段妙音、一兩顆石頭以及一身狗毛,買賣划算,有賺無賠。
這樣的房子,在我的有生之年裡,在我的青天白日里,在我一往無前的小日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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