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里花落知多少
褐色的牆面斑駁老舊,木門上的紅漆漸漸脫落,弄里花瓣落下鋪滿地。它位於城市的邊緣地帶,在鱗次櫛比的廣廈之間,它是那麼的不起眼,似乎是被遺棄的,它破舊又有些骯髒。老上海陳舊的記憶封鎖在其中。你也可能有所不知弄堂卻別有洞天,小小的路口,裡面卻是一個繽紛的世界。
弄堂的夏天是悶熱乾燥的。買早餐的吆喝聲在每日清晨伴隨著鳥鳴聲成為居民的「叫早鈴」。弄堂的空間是狹小逼仄的,在家裡便能聽到「買豆漿咯」的一聲叫喚。而從這第一聲吆喝開始,弄堂里也發出了各式各樣的聲響。小孩子要去上學,老人早起遛狗,婦女提著菜籃子上街買菜。那年的我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不情願地穿上校服,背上書包,走出家門。
「喲,早啊。」
說話的是賣早餐的李阿姨,在弄堂口賣了幾年早餐了,自然與我們熱絡。她為人熱情,腳上踩著一雙紅色踏根拖鞋,一頭深棕色捲髮------前幾天剛燙的,聽說是當下很時髦的洋氣髮型。
提著早飯,我終歸要去上學。頭頂是交錯而過的天線,還有鄰里掛出來的衣服。弄堂居住環境簡陋,只好如此。梅雨季節很難晒乾,卻還是晾著。有的時候衣服曬得多,之後從衣服下面鑽過去通行。還有的時候衣服沒掛好,風一吹便落地,路過的鄰居都會幫忙掛起。
回到家已是傍晚。果不其然,弄堂里想起了叮叮噹噹鍋碗瓢盆的一陣暢快聲。弄堂口熙熙攘攘,左鄰右舍嗑著瓜子,說著雞毛蒜皮家長里短的瑣事。自行車急促的按鈴聲,老人家下棋的落子聲交織在一起。坐在板凳上的文阿姨抬頭道,"儂為來啦。」文阿姨是我們毗鄰間的鄰居,從寧波來的。「喲小矩頭,今朝哪能啊?」問話的是吳老伯伯。素日喜愛戴著一副老花鏡,身著舊襯衫,雖然已經有補丁卻是很平整,搖頭晃腦的說著自己的一套大道理,雄辯而流暢,滔滔不絕地與人搭話,說說自己曾經教書的光輝歲月,儼然一副知識分子的樣子。我可不願意聽他說教,我要去找我的小夥伴玩耍嬉鬧,在弄堂里翻花繩才是我們的摯愛。
說起上海,大概是燈火通明人流如織,繁華的景象映入眼帘。可對於我,是弄堂里的人物與溫情。弄堂里的人各式各樣,有著不同年齡,身份,樣貌,性格。可是互相之間卻猶如一家人般的親近與美好。上海之大便在於這一份包容與理解,在於一起買菜,一同聊天打麻將,下雨天收衣服的情誼。
願在弄里無憂無慮,靜看花開花落,雲舒雲卷一輩子。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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