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負氣之作,詩詞中悲傷無奈誰解
用現在的網路用語,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生活中總是悲傷難過大於開心快活。詩詞是文人內心「小宇宙」的爆發。本文簡單賞析幾首文人負氣所作,詩詞中的悲傷無奈,沒有經歷過的人,如何能解。
陳寅恪《憶故居》
渺渺鐘聲出遠方,依依林影萬鴉藏。
一生負氣成今日,四海無人對夕陽。
破碎山河迎勝利,殘餘歲月送凄涼。
松門松菊何年夢,且認他鄉作故鄉。
這首詩是我寫這篇文章的由來。「一生負氣成今日,四海無人對夕陽。」木材雖然重來沒有經歷過,但詩詞中的悲傷、無奈、惆悵確實深切的讓人心中大慟。陳寅恪,中國現代最負盛名的集歷史學家、古典文學研究家、語言學家、詩人於一身的百年難見的人物。沒有文憑高學歷,卻是教授中的教授」 ,被評價為「三百年來僅此一人」。如此有才之人,發出這樣的聲音,可謂負氣之作。
錢惟演《木蘭花·城上風光鶯語亂》
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
情懷漸覺成衰晚,鸞鏡朱顏驚暗換,昔年多病厭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淺。
錢惟演臨死時所作,一生仕宦顯達,晚年卻被貶外放。當年高官時,勵精圖治,厭惡紙醉金迷的娛樂盛宴。現在人之將死,貶謫在外,門前冷落車馬稀,方覺「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誰知道會不會有明日。如果是年輕人,你還可以勸他勵精圖治,養精蓄銳,但人到暮年,將死之時,還有什麼希望。
唐寅《臨終詩》
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
陽間地府俱相似,只當漂流在異鄉。
唐伯虎的臨終詩,消極到爆,悲哀入骨。死亡不過是地府旅遊而已,生亦無歡,死亦何苦。一個一生不得志的文人的負氣之作。
杜甫《旅夜書懷》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對於「七齡思即壯,開口詠鳳凰」的老杜來說,發出這樣的感慨,心中的無奈落寞要有多深。
黃景仁《雜感》節選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用是書生。
莫因詩卷愁成讖,春鳥秋蟲自作聲。
「百無—用是書生」,這句話知名度迷之高。很多讀書人用來自嘲,不過,很多情況下,這句詩就是真理,無可辯駁。十個人中有九個人對我翻白眼,最沒有用處的就是我這種書生了。(難道還會有一個人會對你青眼相待,老黃,一定是你看錯了。)不要以為地方邪,作不吉利詩就會應驗。自己的是就跟春天的鳥兒,秋天的蟲兒發出來的聲音一樣,無人無津,無足輕重。老天都不屑認識你,懶的看你寫了什麼,從而降災。
劉禹錫《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
巴山楚水凄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
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這首詩,說樂觀也樂觀,說負氣是真負氣。我是「爛柯人」,「沉舟」,「病樹」,看著晚輩們後來居上,將我拍死在沙灘上。詩的最後兩句,感謝好友勸勉,是勉強提下精神。好吧,喪者見其喪,解析過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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