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大師」的第三封情書

2006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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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會對你萌生感情呢？除卻你的善良寬容、知冷知熱外，深埋於我潛意識中的思想應是認為婚姻正是實現「活在你的世界中」——而且是一個基本穩定到生命終結的精神世界的最佳方式。高三時，你我的生活狀態與此多麼相似啊：我依傍你，活在你的世界中，令我感到無限「安全」，得以將所有生命貫注於自己的理想之中。當環境改變，不能再延續以前的生存模式時，我為失掉了依傍而痛苦和寂寞。所以我試圖延續之，當受挫後，我的反思使我明了，我已不可能再活在你——甚或任何一個女孩的世界中，因為我們共同生活的根基已被刨除，彼時彼地已經不復存在；我還發現在我關於高三的記憶中有著許多不真實的成分，我似乎在思想中自我杜撰了太美麗的浪漫，來滿足年輕的渴求寄宿的心，我終於分不清哪是真實，哪是虛幻；哪是幸福，哪是傷感。於是我便不再去分了，去做這些徒勞的事情來消耗自己的生命能量。

我們還太年輕，面對青春與寂寞，仍不免放任思想自由馳騁，縱使自己的情感徜徉在虛無飄渺的世界中。我們去構造、去編織一些美麗和浪漫，然後將自己浸沒其中、隱逸其中，獨自享受這甜蜜的夢境。如此，我們便越來越脫離現實而更加耽溺於夢幻，終於找不到厚實的歸宿和依靠。一個結果就是極端自我的出現，我們因而做錯一些事，生活就在錯誤和悔怨中掙扎苦度。

我們總是要平靜下來的，如果還想要創造些什麼的話。平靜的第一步是控制欲求。欲求，不能放縱、不能壓抑，只消以品德和修養來引導它。道德自修能否使我成為一個「內聖」的人，尚不可知；然而我肯定的是，它能幫助我們貫通感性與理性的認知過程，減少錯誤，空除悔怨。這是我的體驗。

我明確自己必要保持平靜，執著於理想的追求和事業的競逐，告別曾經被愛框定了感情、規制了思想的生活，老天是不允許我有這般生活的。我逐漸明白，生命中有好多東西是早已註定了的。對感情的欲求使我偏離了命定的路線，忘掉了自己曾立下的誓約。

改造一個過於強勢的社會，我是不能有任何的閒情逸緻的，只有壓抑自己的人性，深入到社會機體內部，不斷豐富發展自我、深刻自我、升華自我，並靜待屬於你的歷史的來臨——那是必將來臨的——改造這個扭曲的社會生態，使其更加適合人類發展，並在這個進程中成就自我生命價值。

其實，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婚姻？什麼又叫做「犧牲愛情換來婚姻」？我想，我必須向你說「對不起！我是個生活在思想中的人。」您的耽溺定然是一個經常將自己的行為框定在自我設定的思想中的我與你3年零3個月的交往造成的。似乎我現在已經解脫，你卻越陷越深。我深知陷溺於自我的過程是極其痛苦的，是自尋煩惱、自討苦吃、甚而自尋死路的經歷，是自我人性的壓抑、扭曲、和變異之體驗。儘管我希望你能夠擁有這個結果所達致的思想升華、智慧澄明的生命狀態，我卻決然不願見到你因此而忍受的無限苦痛和寂寞，甚至是象我一樣付出身體健康的代價。

無論何時，我都會銘記著有個女孩，以及她給我的關懷和啟導對於我生命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