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出租屋

第一章 隔壁情侶

何為「屌絲」？

根據字面意思，仔細想想，就是雞毛么（男人生殖器上的一根毛）。

但是，深思思考一番，就是窮人的代名詞，只不過，「屌絲」一詞是罵人的成分更高一些。

人類文明程度更高，粗鄙的話語含金量更低。

古人罵人不僅文縐縐，而且還富有韻調，言語很有咀嚼的帶感。

「雅痞」一詞正是代表罵人不帶髒字的文人騷客。

李遷，一個喜歡文學，嚮往文學的屌絲青年。

嚮往只是喜歡，並不代表他信手捏來，為己所用，就好比觀賞一個美麗女子，欣賞她的美貌，卻很快忘記她的精緻容貌，這就是嚮往文學的李遷。

當李遷接觸了現代「現代文學」之後，好像感染上病毒一般，無法自拔，深深陷入其中，獨自沉迷其中，蜷縮在狹小逼仄的灰色出租屋內，沉浸幻想中，無法自拔。

幻想著自己是男一號，舉手投足可以毀天滅地，又或淡然一笑，迷倒萬千女子。

幻象不過是身陷沙漠中的那座海市蜃樓，可望不可及，步步讓自己陷入到死亡漩渦中，無法掙扎。

就在李遷還沉浸在自己幻象中，隔壁屋子內又傳出了極其令單身男子無法冷靜下來的『啊、啊』喘息聲。

雖然李遷居住的屋子與隔壁相隔一個衛生間，但依稀可聽屋內床板的『咯吱』聲和肉體連綿不斷的激烈撞擊聲。每秒十幾次的撞擊，足以說明屋內這對男女精力充沛無比。

對於一個『旱澇』二十七歲的精壯青年而言，這種聲音，就好像『聖母瑪利亞』對他召喚，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得到。

精神的渴望，似乎超越了肉、體的渴望。

「TNND，人家一個三個月換一個漂亮女人，我三十年連一個女人都沒有......沒有女人的澆灌，老子遲早會『自燃』而亡的。」李遷嘴上雖然咒罵，但是身體卻誠實的向門旁靠近，趴在門上仔細傾聽。

這種做法，只能滿足他一時好奇心，卻無法釋放他激昂澎湃內心的衝動。

經久不息的聲音在這狹小出租屋繞樑不絕，足足半個小時後才得以消停，這個時候再看李遷，身體也癱軟下來，好像經歷過一場持久之戰，甚是酣暢，額頭汗水順著他削瘦臉頰流淌下來，喘息著低沉粗氣。

「呼呼，舒暢了好多，痛快，痛快，」李遷長吁一口氣，方的舒緩過來。

片刻之後，李遷看了看雙手，無奈搖搖頭，順手拿過紙巾將手掌殘留白色液體擦拭掉，顫抖著雙腿起身，緩緩打開屋門，向洗手間走去。

也只有這種方式才能讓他釋放自己。

就在這時，隔壁的屋子的門也被打開，這個時候一道窈窕身影裹著一條淡黃色的浴巾走了出來。

淡黃色的浴巾之下是一條窈窕凹凸有致的酮體，隱約之間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肉慾氣息，迎面向李遷撲面而來，沖的他頭暈眼花，不由暗暗向後倒退兩步，瞪著一對明眸看著眼前嬌羞的女孩。

女孩好不好看李遷並未注意到，而是將目光全部集中在女子花白誘人的鎖骨位置處，那裡有一處紅紅的血印，顯然是被男人強吻所致。

女孩嬌容漲紅，嬌羞低頭快速向衛生間跑去，急忙將衛生間的門反鎖上。

李遷就這樣乾乾的站在門外，雙眼迷離，發獃著，不知在想著什麼。

就在這時，衛生間內傳出好像下雨的『嘩啦啦』聲音，李遷老臉通紅，雖然內心有些悸動，卻又不好意思繼續呆下去，亦步亦趨的向屋內走去，很是緩慢。

就在李遷將屋門關上時候，隔壁的屋門被打開，顯然是那男子也出來了向洗手間走去。

李遷隔著屋門仔細聽著衛生間內的聲音，片刻後，衛生間內傳出來了嬌羞的喘息聲和男人的暢快聲，這個聲音持續沒有多久，倆人雙雙從衛生間內走出來，腳步聲快速消失。

此後的時間分鐘內，除了零星點的說話聲，很快屋內陷入寂靜中。

知道他們二人睡了過去，李遷這才向衛生間走去，隨後一陣沖刷聲，似乎，衛生間內還殘留著激情的氣息。

李遷將屋內垃圾快速收拾一番，看到乾乾淨淨的小屋，將垃圾打包完畢後，向外邊走去。

春天，萬物復甦，春芽漸綠季節。

「這又是一個交配的季節啊！」李遷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躁動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當李遷安靜下來時候，目光望向腳下洗刷了不知多少遍的帆布鞋，再看看自己的衣服，雖然乾淨，但已經褪色，再洗幾遍，無法看出此前的顏色。

「貧窮讓自己變得卑微渺小，愛情是那麼的高不可攀，」李遷喃喃自語，神情悲憐，苦澀搖頭。

有時候，命運是一個黑暗泥潭，當你一隻腳不小心陷入其中，整個人很快會被捲入其中，無法自拔。

二十五歲那年，李遷意氣風發，將激情奉獻到股市之中，高利借錢，將全部家當押注到股市中，想要一夜暴富。

可是，當他將『致富』步伐踏出那一刻後，方才明白，自己陷入無法自拔的泥潭之中，身不由己的陷入其中，再也無法自拔。

踏入股市半年，征戰於兵不血刃的戰場，最終欠債幾十萬，不斷騰挪周轉資金，甚至將六十歲老母的存款借來還款，方才讓自己緩和過來，但是依然欠債十幾萬的他來說，是不小的壓力，唯獨拚命加班工作，掙著低廉的工資抵償賭債。

賭博可以一夜暴富，也可傾家蕩產，現在他終於切身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有種疼痛叫切膚之痛，有種絕望叫墜入萬丈深淵。

李遷本想來股市賺娶媳婦的錢，卻沒想到無情的股市好似吸血鬼一般，要喝乾他的精血，讓他生不如死，每天活在『債務』的陰影下。

十幾萬對有些人而言，不過是一個包、一頓飯的錢，但是，對於平凡的人而言，這是巨款，足以讓一個平凡的人無憂無慮的活三四年。

那時候，李遷心情沉重，脾氣越發暴躁，和同事反目成仇，竟然敢公開和老闆叫板，最後落得死無全屍，被凈身出戶。

屋漏偏於連陰雨，身背債務的李遷，心中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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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生來不平等

李遷學習並不好，即使付出的時間和精力是他人的數倍，最後換來的成果卻很渺小，甚至是適得其反，學習成績依然排班級倒數。

人與人是有差距的，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千萬富翁，有些人生下來就是乞丐。

窮人與富人是倆個世界的人類。

佛曰眾生平等，何來平等一說？唯有精神上『意淫』的平等罷了。

關於『平等』一說，千言萬語難道完，所以沒有必要扯這些與自己無用的事情。只要努力的活下就好了。

炒股失敗後，李遷只想一死。

帝都的外來人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是，背後他們付出的汗水和流過的淚水只有自己知道，身為北京人，有外來人供著，所以，他們成為這裡的『包租公』，只需要坐在那裡，錢就乖乖的到手。

這就是坐享其成。

李遷有時候在想，為什麼非得在帝都買房子內，帝都一套房子最低也得三百萬，在家鄉足以買兩套房子，為何窮其三代在北京買房？

這個問題在他心中縈繞許久，對於單身的他而言，這種做法簡直愚蠢和無知，當他真正結婚後，方才明白為何要在北京買房定居。

北京的冬天寒風簌簌，夏天炎熱潮濕，唯獨感受不到春秋的變化，這就是北京，要麼凍死，要麼熱死。

炒股失意，渾身上下不過十幾元的李遷花掉所有的錢買了兩瓶低價的白酒，想要不醉不休。讓自己渾渾噩噩活過今晚，以後的路，再說以後。

夏秋交換的夜晚，李遷獨自一人坐在繁華都市街道，目光獃滯看著來往行人，對著每個行人自我誹謗一番，嘲笑或者羨慕或者咒罵。

今晚，時間對李遷沒有一絲概念，能浪費則浪費，最好讓自己快速老去，衰老，甚至死亡。

如果可以話，他想就這樣死去，也無所謂。

可是，他不能這樣離去，自己解脫了，撒手離去，牽掛著他的父母會悲痛欲絕，甚至也會想不開，緊跟而去的。

父母辛苦一輩子，到頭來，卻白髮人送黑髮人，想到此處，李遷完全能夠想到父母看著他屍體時候那種痛楚，比現在的他更加痛苦。

精神的痛苦和絕望，是一種超脫身體的痛苦，身體疼痛可以自我癒合，但是，精神的傷痛隨著時間流逝，慢慢讓自己陷入無限恐懼和死亡黑洞，直到自己安詳的離去。

「我所嚮往的美好總會無情的將我扼殺在美好的幻想中，一切的美好，不過是我自己欺騙自己罷了，我就是普天之下最滑稽的小丑，」李遷自言自語，說道。

『叮叮叮』一連串聲音從不遠處響起時候，一道身著紫色絲襪，黑色薄紗連衣裙窈窕女子，踏著紫色高跟鞋從不遠處緩緩走來，響起一陣陣勾魂的聲音，令任何男人目不暇接。

晚風吹過，一股刺鼻騷氣的芬芳香氣迎面撲來，引得迎面走來的一對情侶挑眉凝視。

男子眼睛看似不在乎，實則眼睛上下打量，看的仔細認真。

女的撇嘴，面露不屑同時，心生嫉妒。

迎面走來的女子雖然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纖細修長手臂不時撩動著身後如瀑布般的長髮，引得男人內心發癢，心中瞬間幻想著今晚如果有這樣的女人陪床，一生何求啊。

有時候，男人的目光還真是短淺啊。

李遷無奈搖搖頭，同樣內心也幻想著身邊有這樣一個女人是多麼的風光，可是仔細想想後，搖搖頭，嘆口氣，除了苦笑，更多的是嘲笑自己。

迎面走來的女子外表風光，迷人奪目，可是，她的樣貌何不是用刀換來的呢？

女人為了美可以在臉上動刀，為了金錢，難道不會在她背後捅刀嗎？

繁華都市，沉穩的男人都會迷失自我，更不要說是女人了，所以，無論自己是貧窮還是富有，身邊能夠陪伴你一生的那個女人應該是最珍貴的。

久陪長伴，莫過於人生最大的寶藏。

人終究是情感性的動物，真情這種東西，一言難盡。

李遷目送窈窕女子離去的背影，不由抽動了幾下鼻子，喃喃說道：「女人一旦做了雞，深入骨髓的那種風騷氣味，怎麼都無法掩蓋掉。」

正常的女孩身上會散發出來清淡的香味，仔眼眸明亮，沒有一點斑駁迷離。

沉淪的女子，身上的氣味混雜，各種香味迎面撲來，很是刺鼻，神情，眼神變換極快，一眼能夠看出眼前的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這就是妓女。

無論我們身處何處，地位高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生存下去，所以，沒有必要嘲笑別人從事什麼職業。

帝都的深夜，有更多的或者湧入這裡，衣食住行，統統向商場內塞入，同時，也有無數的垃圾拉出都市，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到這個城市後，新的一天伊始，都市的青年男女踏著急速步伐朝著自己夢想走去，夢想的道路，有人很快到達終點，然而大部分人，一輩子都無法實現罷了。

「如果我倒下，證明我真正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所以，現在，我必須站起來，」李遷裹了裹衣服，揉了揉發麻的肌肉，目光望向東方刺眼的太陽，駐足良久，方才轉身離去，最終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繁華都市每個崗位都缺人，就看你是否願意去干這份工作了。

錢對於現在的李遷非常重要，下個月的還款還有房租都該交了，現在身無分文，只能再問朋友借錢了。

非常要好的朋友的錢不能隨便借，借了就欠一個人情，所以，但是，無路可走情況下，最終還是和要好的朋友王哥借了活命錢。

這個世界不缺錢，就看你是否願意去做，想要賺錢，不只是辛苦，而且還要靈活，股市裡邊失敗的李遷，似乎敏銳的感受到想要賺錢，必須讓錢流動起來，流入到自己的錢包內，而不是流出。

信用卡雖然透支了每個人的積蓄，但也為他爭取了時間。

二手買賣似乎更能賺取一些差價，既然這樣，那就從二手市場入手。

萬事開頭難，而且任何事情都有陷阱，如果沒有摸清其中門路，即使自己被套路了也不知情，反而會讓對方賺取更多的血汗錢。

社會本就充滿套路，就看你步入的陷阱是大是小罷了。

尤其在貸款這一塊，若不仔細看清條款，必然會陷入更大的麻煩，李遷此前上過當，損失一些錢財，雖然看起來資金不大，但是現在想想，還是感覺有些肉疼，畢竟是自己辛苦賺的錢，白白送給對方。

缺錢的李遷，為了工作，他可以不要命去工作，只要能賺錢，他什麼都可以做，但是賺錢也要選擇性的賺錢，而不是做一些違背良心的錢，坑蒙拐騙他是不會去做的。

在二手市場倒賣東西，必須有一定的客戶群體，線下的客戶群體李遷短時間內無法提升，但線上的客戶他可以去創造。

線下有專門的實體二手市場，李遷連續一周在一定的區域將二手市場所有商品逛了一遍，手中拿著一個本子，將每個二手市場的家電商品型號和價格，以及哪一家的貨品都詳細記載，然後再通過二手平台進行銷售。

李遷一人需要找貨同時，還要充當客服，送貨員，一條線下來，一天賺不了多少錢，更是累的精疲力竭，累的吃飯都會嘔吐。

這樣下去話，他的身體再好，也會因勞累過度身亡。

賺錢雖然辛苦，但不是可勁把自己耗死。

一天，李遷喝水休息時候，看著二手店的老闆很多有悠閑的看著電視，突然計上心頭，自己有客源，二手店老闆有時間，那麼這樣話，自己少賺一些，將送貨分擔給老闆，這樣為自己節省一大筆時間，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開拓市場，尋找買家。

打定主意後，李遷便與幾個老闆商量了一下，達成一定協議，李遷加了對方微信後，便開始一心開拓市場，尋找買家。

這個世界畢竟窮人多，無論是二手傢具或者是電子產品，每個人都想買個便宜而又實在東西，所以二手市場的興起，是無可避免的。

······

李遷從出租屋出來後，騎車再次向二手市場跑去，經過半年的緩和，他的日子雖然過得緊張，但還有口飯吃，為自己打工，雖有時候賺不到錢，但真正能夠長知識，賺經驗，提升自我和他人的人際關係。

現在他每天跑市場，每最多時候一天可賺五百到六百，不好的生活，兩三天沒有單子，所以，市場都有局限性，想要有連續不斷的客源，必須不斷開拓足夠的人脈圈子。

一片市場內已經無法滿足他了，現在他要重新開闢其他市場和周邊的客戶資源，發展潛在的客戶群體。

為自己打工，就會發現很多有趣的事情，倆個互不認識的人，即使同出一個屋檐下也不會和對方說話，但是通過網路，二人卻聊得很投機。

也許，隔著手機，保持神秘才會讓自己感覺很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