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貨 | 民國那些大師(五)

讀一讀別人的傳記,別有風趣。這幾天帶你看看老陽的讀書,民國那些大師。帶你領略大師的事迹,感受大師的風采。原載於網路,原作者不可考,然文字極為詼諧,值得一閱。

編者按:

此文是我在網上無意間發現的一篇有關晚近學界逸聞趣事記載的集大成者。細緻閱讀了一遍,感覺此文搜集網羅學界典故之實力確為強大,且內容的選擇和編排仿照《世說新語》之格式,每則典故精簡概要、幽默風趣而又不失大義良德。對於吾儕今日之為人治學,誠可謂大有裨益。故而編者不敢專美,願與諸位同仁共享!

五、純儒

湯用彤

湯用彤為人溫潤,一團和氣。錢穆與傅斯年有隙,卻都與湯交好;熊十力和呂澂於佛學方面每每相左,卻均與湯相得;湯雖參與學衡派,卻與胡適不傷和氣……湯因此得了個「湯菩薩」的綽號,錢穆說他是「一純儒之典型」。

林紓

林紓有俠義之風,曾有某友向他借錢,他便把剛剛賣畫所得的400元傾囊相授,朋友堅持立下字據後離去。不久此友病故,林紓前往弔唁,就在靈前把借據燒了,並作了祭文,後又憶寫道:若他與朋友都健在,則有無借據都是一樣;現在朋友已死,自己恐也來日無多,若死後還有借據存在,難保不使兩家產生糾紛,因此燒掉云云。

康有為

袁世凱為籠絡康有為,召他主持清史館。康有為力辭道:「我若修清史,則袁世凱首為罪人,如此必不為所容,因此不可赴任。」

羅振玉

1901年,羅振玉在劉鄂家第一次見到甲骨這種古物,欣喜異常。他驚嘆之餘,自許道:「漢以來小學家若張、杜、揚、許諸儒所不得見也。今山川效靈,三千年而一泄其密,且適我之生,所以謀流傳而悠遠之,我之責也。」

王國維

王國維始終未剪辮子,一次夫人給他洗頭時說:「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留著這個東西做什麼?」王答道:「正是因為已到這個時候了,我還剪他做什麼?」

黃侃

黃侃留學日本時,一次內急夜起,隨意向樓下小便,時樓下住客正在挑燈夜讀,見此大罵,黃侃亦反唇相譏。兩人舌戰酣暢,即互報姓名,黃侃才知樓下客是章太炎。甫一接觸,黃見章學識閎富,為己不及,乃折節而稱弟子。

章太炎

章太炎在《台灣日日新報》任編輯時,常有讀者向報社反應他的文章怪字僻典太多,讀起來很吃力。主編委婉地向他提出意見,他說:「世人之知不知,解不解,我不能管得。吾只患吾文之不善,苟文善,自會有人知之。請勿問!」

蔡元培

蔡元培甲午前後為翰林學士,居京中,一直沿著舊學道路前進。甲午中日之戰,為其轉變的一大契機。《馬關條約》簽字,他寫下了「可為痛哭流涕長太息者也」這樣刻骨銘心之句,此後,探索救國之道,始言西學。

梁啟超

梁啟超在戴戡死後逐漸淡出政壇,在清華、東南等大學任教,聲稱將以教授與記者的身份終其餘生,不復從政。後因病重入協和醫院,某中國醫生診斷其為腎病,須行手術。手術取出一腎後,病仍不愈,原來是錯取好腎。

朋友們多勸梁起訴該醫生,梁答道:「算了罷!中國人學西醫,能夠開刀,而令我活到如今,已經算不錯了,我又何必告他!」遂死庸醫之手!時人深為惋惜,認為別的姑且不論,若其緩死幾年,著述必將十分豐富。

王闓運

王闓運進京供職,有人問他:「民國諸賢,與咸、同間相比如何?」王說:「以今視昔,才智殆有加焉。惟昔人做事認真,今人做事敷衍耳。」

劉師培

劉師培屬古文學派,崔適屬今文學派,兩人在北大任教時,恰住對門,朝夕相見,每次必恭敬客氣地互稱先生,且鞠躬作揖不已。但一到上課時便劍拔弩張,互相攻擊,毫不留情。

三十年代初,熊十力、湯用彤、錢穆、張東蓀、張申府、林宰平、梁漱溟、蒙文通、李證剛、鄧高鏡、馮友蘭、賀麟、張岱年、金岳霖、沈有鼎、馮文炳、黃艮庸等雲集北大,經常在一起高談闊論,可謂一時盛事。熊十力和馮文炳(廢名)曾為爭論問題而扭打不休,熊聲色俱厲地說:「我代表的是佛,你不同意便是反對佛!」但絲毫不曾影響關係。

蕭公權

蕭公權說,他在民國二十七年到昆明時,聽見一位朋友說:Whatever Tai-sun Says, goes;Whatever goes,Chih-sheng Says。意思是說「岱孫(陳岱孫)說了便行;芝生(馮友蘭)行了便說。」

蒙文通

蒙文通任教於四川大學歷史系,因與學校有糾紛被解聘,他卻照常去上課,說:「聘不聘我是你四川大學的事,我是四川人,不能不教四川子弟!」

湯用彤

湯用彤在北大教書時,傅斯年曾請他兼一個辦事處的主任,每月送一份薪金。可當發薪時,他卻如數將薪金退回,說:「我已在北大拿錢,不能再另拿一份。」

梁實秋

梁實秋的一句「你走的時候,我不去送你;但是,你來的時候,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都去接你。」讓人長久的感慨。

林庚

林庚的學生袁行霈至今記得先生的一句話:「人走路要昂著頭,我一生都是昂著頭的。」

錢鍾書

1939年秋,錢鍾書和鄒文海、徐燕謀等人一起同行到湖南安化的國立師範學院。途中,錢鍾書手不釋卷,怡然自得。鄒文海好奇,方知錢鍾書看的是英文字典。鄒文海覺得一本索然寡味的字典,竟可捧在手中一月,真是不可思議。

錢鍾書則告訴他:「字典是旅途的良伴。隨翻隨玩,遇到幾個生冷的字,還可以多記幾個字的用法。更可惜的是,前人所著字典,常常記載舊時口語,表現舊時之習俗,趣味之深,不足為外人道也。」——鄒文海 《憶錢鍾書》

陳寅恪

1946年,陳寅恪從歐洲回到清華,此時他雙目已盲,身心俱疲。歷史系主任雷海宗勸他休養一段時間,他不聽,並要求在中文系也開一門課。雷海宗的助手王永興勸他:「一門課已經夠辛苦了,是否不要在中文繫上課了?」陳寅恪嚴肅地說:「我拿國家的薪水,怎能不幹活?」

梁思成

梁思成在北大講中國建築史,有幾十學生聽課。最後一節課,梁思成說:「課講完了,為了應酬公事,還得考一考吧!諸位說怎麼考好?」學生沒有一人答話。梁又說:「反正是應酬公事,怎麼樣都可以,說說吧!」還是沒有人答話。

梁有點明白了,於是說:「那就先看看有幾位是選課的吧,請選課的同學舉手!」結果沒有一個人舉手。梁笑著說:「原來諸位都是旁聽的,謝謝諸位捧場!」說完向台下作了一個大揖,飄然而去。

熊十力

吳稚暉、李石曾在北大組織「八不會」,「八不」即不抽煙、不喝酒、不嫖、不賭、不吸毒、不做官、不貪財、不阿諛。他們邀請熊十力參加,熊十力說:「你們這是結黨,我不幹,我是九不。」

梁啟超

胡適評梁啟超:「任公為我國革命第一大功臣,其功在革新吾國之思想界。十五年來,吾國人士所以稍知民族思想主義及世界大勢者,皆梁氏所賜,此百喙所不能誣也。去年武漢革命,所以能一舉而全國響應者,民族思想、政治思想入人已深,故勢如破竹耳。使無梁氏之筆,雖有百十孫中山黃克強,豈能成功如此之速耶?」

胡適

唐德剛認為,胡適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可與「文起八代之衰」的韓愈相埒。

他又評論胡適的人格:「……這些名儒碩彥之中,有胡先生的資質的,大多沒有胡先生用功;和胡先生同樣用功的人,則多半沒有他的天資;先天後天都差與胡適相埒的,又沒有他的德性好、人緣好、氣味好。這些都是胡適之的過人之處,都不是偶然的。」

朱家驊

朱家驊任中研院院長時,擬設立一個民族研究所,並欲請史語所中有「非漢語語言學之父」美譽的李方桂執掌。但李方桂對語言學以外的東西,向如閑雲野鶴,「一不拜官府,二不見記者」,於是朱就托傅斯年出面邀請。傅斯年去了幾次,李方桂都不肯出任。

最後一次,李方桂坦率向傅斯年說:「我認為,研究人員是一等人才,教學人員是二等人才,當所長是做官的是三等人才。」那時候傅斯年正是歷史語言研究所的所長,李方桂這樣說,豈不是當面給傅斯年難堪嗎?傅斯年是有名的「大炮」脾氣,當然是有些不高興了,但是也沒發作,就「長揖而退」,說:「謝謝先生,我是三等人才。」

馮友蘭

馮友蘭曾在《新事論》中說:我們常聽見許多關於城裡人與鄉下人的笑話,照這些笑話所說,不但城裡的人比鄉下的人知識高,才能高,享受好,即城裡的狗亦比鄉下的狗知識高,才能高,享受好。這些雖是笑話,而卻不見得不合事實。

我們甚至可以說,不但城裡的狗比鄉下的狗知識高,才能高,享受好,而且城裡的狗,在有些方面,比鄉下人亦是知識高,才能高,享受好……在中國,一百個鄉下人中,至少有九十個一生沒有吃過如城裡的富室狗所吃的飯食。

馮友蘭在西南聯大教書,留有長髯,身穿長袍,頗有道家氣象,其本人則倡人生哲學之多重境界。一次,他去授課,路遇金岳霖,金問:「芝生,到什麼境界了?」馮答:「到了天地境界了。」兩人大笑,擦身而過,各自去上課了。

蔡元培

馮友蘭說:蔡元培是近代確合乎君子標準的一個人。曾子說:「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臨大節而不可奪也。君子人歟,君子人也。「儒,「粥粥若無能」,但是「可親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殺而不可辱也」。「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奪也」。這樣的人,才是君子。孔子說「君子可欺以其方,難枉以非其道。」馮說,蔡先生的人格,是儒家教育理想的最高表現。

胡適

馮友蘭曾批評胡適的治學精神:「適之先生的病痛,只是過於好奇和自信。他常以為古人所看不出的,他可以看得出;古人所不注意的,他可以注意。所以他經常指出古人所公認為不重要的人物來大吹大擂,而於古人所公認為重要的,則反對之漠然。這是不對的,因為人的眼光不能相去的那樣遠啊!」

然而他亦要為胡氏辯護說:「現在批評適之先生的人真多,有的竟著起一部書批評他。但他們的態度多欠公允,因為他們常把適之先生二十多年前的話來攻擊。這如何可算是公允的呢?」

馮友蘭說話有點結巴,但是要言不煩,他曾經比較他和金岳霖的異同說:「我們兩個人互有短長,他的長處是能把簡單的事情說得很複雜,我的長處是能把很複雜的事情說得很簡單。」

錢穆

錢穆在課堂上批評疑古學派,說:「事有可疑,不專在古,上古也有很多不可疑之處。比如有人姓錢,此錢姓便屬古,沒有可疑。近來有人卻不姓錢,改姓『疑古』,這是什麼道理!」

這是諷刺錢玄同「疑古玄同」的別號。有人提醒錢穆道:「錢玄同的兒子正在聽你的課!」不久,錢穆和錢玄同在一個宴會上碰面,錢玄同說:「我兒子很相信你的話,不聽我的!」

梁漱溟

紅衛兵洗劫了馬一浮家,馬但求留一方硯台寫字,紅衛兵不答應,反而猛摑其面。

紅衛兵抄梁漱溟家,將梁苦心收集的古玩字畫統統付之一炬,梁只是在旁邊冷眼旁觀。但當紅衛兵抱出兩本大部頭精裝本的《辭海》和《辭源》時,梁出來阻止了。他解釋道這兩部書是向外地的學生借的,若燒毀就無法物歸原主了。紅衛兵毫不理睬,輕蔑地說:「不用了,我們革命的紅衛兵,有《新華字典》就足夠了。」由於精裝書不易燒毀,紅衛兵就一頁一頁撕著燒。

陳布雷

陳布雷效忠蔣介石,終於在全盤皆輸的前夕絕望自殺,他代表了中國自古已然的一種「士心」,只怕連對手也不忍以「愚忠」視之。抗戰時,他在給王芸生的信中說:「我如同一個已經出嫁的女人,只能從一而終!」可見,他是一個舊道德意義上的君子。

陳夢家

反右時期,陳夢家出於對古文字的熱愛,說了一句「文字改革應當慎重」,於是被打成右派分子,一度下放到河南農村勞動。「文革」開始後,陳夢家遭到殘酷的批鬥,他向一位朋友說:「我不能再讓別人把我當猴子耍了!」於是服大量安眠藥自殺,不料未死,10天後又自縊而死,足見他已義無反顧。

梁漱溟

林彪死後,針對當前的「批林批孔」運動,梁漱溟十分不滿,他認為孔子和林彪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他說:「至於林彪是不是要走孔子的路,行孔孟之道,我卻不敢相信,我不認為林彪是受害於孔子!」這些道理雖然再明白不過,可是在當時敢於說真話的,竟然只有梁漱溟一人而已。

廢名

廢名很佩服其同鄉熊十力,常跟熊談儒道異同等事,等到他著手讀佛書以後,卻與專門學佛的熊翁意見不合,而且多有不滿之意。有一次,兩人在一起論僧肇,一言不合,大聲爭論,外人在外聽得酣處中突然靜止,原來兩人已經扭打在一起,很快廢名氣哄哄地離開熊家。但到第二天,廢名又到熊家,跟熊討論起另外的問題了。

晏陽初

晏陽初在接受賽珍珠訪談時曾說:「我向全世界提出這一個問題,請求解答。為什麼不能團結所有國家、所有地區的人民以共同打擊我們的敵人——愚昧、貧困、疾病和腐敗政府呢?」

徐復觀

殷海光臨死前,徐復觀去看望他,他對徐承認自己以前的某些說法不對。他對徐復觀這樣說:「相識二十多年來,先生常為海光提到時厭惡的人物之一,但亦為海光心靈深處所激賞的人物之一。」徐復觀則認為,二十年來,在文化思想上他所遇到的最大麻煩,多半與殷海光有關。

得到殷海光死訊時,徐曾繞室彷徨地自言自語:「今後的生活更寂寞了,再沒有一個可以談天的人了。」被他的太太聽到,立刻責備說:「你怎能說這種話!你說這種話,對得起其他的朋友嗎?」

吳宓

《吳宓日記》出版前,編者想請已八十多歲的錢鍾書為之作序。錢氏為此寫了一封信給編者,請其將此信「附入日記中」。此時錢氏才在日記里見到,幾十年前自己的一篇文章曾使吳宓先生很不愉快。

他在序里說,「不意使先師傷心如此,罪不可逭,真當焚筆硯矣」。他還說,將此文附入書里,「俾見老物尚非不知人間有羞恥事者,頭白門生倘得免於削籍而標於頭牆之外乎!」

陳寅恪

1961年9月3日《雨僧日記》云:「解放後寅恪兄壁立千仞之態度,人民政府先後派汪篯、章士釗、陳毅等來見,勸請移京居住,寅恪不從,且痛斥周揚(周在小組談話中,自責,謂不應激怒寅恪先生云云)。」

周揚說:「1959年我去拜訪他,他問,周先生,新華社你管不管,我說有點關係。他說1958年幾月幾日,新華社廣播了新聞,大學生教學比老師還好,只隔了半年,為什麼又說學生向老師學習,如何前後矛盾如此。我被突然襲擊了一下,我說新事物要實驗,總要實驗幾次,革命、社會主義也是個實驗。買雙鞋,要實驗那麼幾次。他不太滿意,說實驗是可以,但是尺寸不要差得太遠,但差一點是可能的……」

季羨林

季羨林入住北大後,住處很特別,是在翠花衚衕里。而明朝的東廠,就設在翠花衚衕。季羨林的住所,則就是以前東廠特務行刑殺人的地方。當時,那是個很寂靜的院子,樹木蔥鬱,石碑林立,而且寢室外面還擺著一口棺木。

季羨林一個人住在裡面,平時自然少有人找。好友臧克家攜夫人鄭曼去過一次,鄭曼當時就忍不住問道:「季先生,你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不害怕嗎?」季羨林則說:「這個地方好啊!正好可以靜下來讀書和工作,也確實不會有人來打擾啊!」

季羨林是健康長壽的老人,有人就好奇他是不是有什麼養生之術。季羨林的回答是,我堅持「三不主義「。「三不主義「指的是:不鍛煉、不挑食和不嘀咕。

不鍛煉是不為鍛煉而鍛煉,覺得大部分時間還是花在工作上比較好,如果花在鍛煉上,太可惜了。不挑食則是不管什麼高脂肪、膽固醇,只要合自己口味,張口就吃。不嘀咕則凡事看開些,不要在心裡放著。

然後還有一點就是「腿勤、手勤、腦勤「,自己的秘訣就是:千萬不讓腦筋閑著,腦筋要永遠不停地思考問題。

梁漱溟

梁漱溟在醫生問他有何要求時說:「我很累,我要休息。」說完就瞑目長逝。張岱年由此想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

下面向大家隆重的推出我的乾貨計劃

比不過別人

難道你就只有任命嗎

用一年時間

52個乾貨分享

和你一起實現人生的質變

每一個人生命都是有限的,我們不希望比不過別人,我們應該通過自己的努力去超過別人,這一次,我和你們一起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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