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幣放水的盡頭01

05-13

我們一直以來都有這樣一個幻想。那就是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但是過去一段時間我們看到西方國家的幻想正在破滅。越來越多的國家深陷經濟停滯中無法自拔。過去我們認為經濟衰退一定會有經濟復甦。可是我們細心回顧過去，在經濟衰退中仍沒有迎來復甦的國家大大存在。我們究竟該如何面對這種狀況？我們曾經是否已經經驗過了這些處境？以及我們的出口在哪裡？正是這本書想要說明的。

對於西方國家來說，這是一個絕望的時代，過去幾十年那些鑄就經濟增長奇蹟的魔法逐漸失效：嬰兒潮漸漸老去，全球化已經成為強弩之末，新技術的幻想一次次的破滅……工資銳減，失業率攀升，而對此，西方國家過去二十年來的唯一藥方就是增發貨幣，釋放流動性。過剩的流動性又造成新一輪的信貸危機。接二連三的施救政策並無什麼太大效果，整個世界好像進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作者首先列舉了兩個典型的國家經濟發展史作為參考進行分析。一個是阿根廷，一個是日本。這兩個都位於大陸外部邊緣的國家過去都曾創造過經濟奇蹟，但也都在短暫輝煌過後，因為不同原因，走向了經濟衰退，並從此似乎一蹶不振。阿根廷的經濟繁榮主要歸功於19世紀末大英帝國追求自由貿易的本性、煥然一新的科學進步（冷凍技術航海技術）、以及19世界末的大規模移民，似的阿根廷依靠農業經濟迅速發展，但一個國家僅僅依靠農業是很難獲得長遠經濟增長的，本來應該大力發展其他產業的阿根廷，卻在經濟上升期試圖關起門來發展自己的製造業。錯綜複雜的關稅的資本管制制度導致國內資源分配嚴重扭曲。也使得阿根廷經濟陷入了停滯。而經濟的問題又影響了政治機構的正常運轉。最後只剩下激烈的爭吵。

另一個國家日本，曾經因經濟表現突出，引起了世界範圍內大量討論日本經濟奇蹟的文章。但也是在短暫輝煌過後，國家進入了經濟停滯。日本的下滑，最初被許多人看作宏觀經濟政策的失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認為除了通貨緊縮外，障礙還包括金融以及公司巨額財務問題和政府龐大的債務（公共部門債務）。日本雖然越來越富有，但在新財富背後，人們承擔的債務越來越多。債務驅動的經濟繁榮被終結後，更大規模的預算赤字並不能保證持久經濟復甦。規模龐大的預算赤字以及更高水平的公共支出，是的日本一直在蕭條中未尋到出路。

總結過去這兩個國家的發展路徑，西方國家在儘力避免重蹈覆轍，然而21世紀初以來，失望情緒卻在一直蔓延，第一，人們發現儘管新興國家取得了巨大成功，但這種成功並沒有刺激西方經濟。新興國家強勁的需求使商品價格最終大幅度上漲，西方人的真實購買力被壓縮，而在世界另一端，商品生產者賺了個盆滿缽滿。第二，早在2007年金融危機爆發之前，20世紀90年代所謂「新經濟」帶來的勃勃生機就已經失去風光，科技泡沫破碎，股市崩潰。新的幻想破滅了。嚴重的經濟衰退和膚淺的經濟復甦，給西方經濟留下了可怕的傷痕。

西方國家在這種經濟狀況中，開始產生了恐懼。我們究竟會不會像日本一樣陷入經濟的泥沼？但更可怕的事實是，不僅沒有產生恐懼，反而有一種沒有來由的信心認為，我們會比日本變現的好。因為我們相信「未來經濟會獲得成功。」

我們手裡所持有的那些金融憑證，便是對這種信心的最好詮釋，而這些憑證就彷彿是一個承諾，所有這些承諾都建立在日益繁榮的基礎上。沒有人甚至認真思考過，如果，未來沒有那麼好，又會怎麼樣？

經濟停滯是讓人痛苦的，在一個正在增長的經濟體中，每個人都有機會變得更加富有。在一個停滯不前的經濟體中，幾乎可以肯定，一些人會變得貧窮。在一個正在增長的經濟體重，國民可以選擇將其經濟利益最大化，在一個停滯的經濟體中，國民轉而會追求損失最小化，阻撓那些為恢復增長而必須實行的改革。企業家精神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不過是保全現有收入和財富的願望。持續的停滯或萎縮將使社會處於四分五裂的危險之中，造成更長久的停滯或萎縮。那些支撐市場的道德和法律會變得日益不可靠。所以經濟一旦進入停滯，甚至持續停滯的時候，社會會更容易出現動蕩，而且那些為改革所做出的努力在「損失規避」的市場偏好中比任何時候更加困難。

過去我們提到的「福利國家」制度，都建立在經濟會越來越好的假設上，可是當政府越來越背離福利制度設計，為追求國民支持和對未來經濟的過分自信，一直在增加公共支出比重。而當經濟不再那麼美好的時候，那些「福利」就成了政府沉重的負擔。這些都導致了我們需要經濟能夠按照過去的速度持續擴張，否則就難以滿足自己做出的承諾。

對政府來講，一個健全的財政原則應該是，在繁榮時期存錢以確保蕭條時期有借錢的餘地。可是正如前面所說，幾乎歐元區所有國家都已經拋棄了這個準則。過去政府為刺激經濟，所做出的降息、財政刺激、量化寬鬆和勸解等手段都被派上了用場，可是似乎都徒勞無益。

我們似乎正嚴重依賴著這些經濟刺激政策，慢慢走進一個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