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北京紀事

獻給2016,和2017.

我真正認識廣西是在一個美好的夜晚,那天北京霧霾沒有破表,所以看一切都很清晰。書和紫薇拉我出去喝一杯,說廣西想喝酒,我想一杯還好,正是明月當空的美麗夜晚,一杯不多。等我趕到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個空瓶了,我想這傢伙哪裡是一杯,所以立刻扭頭又去711買了幾瓶。我們就這樣坐著,安靜的看著廣西,廣西有點喝多了,看上去有點像第一次喝多。因為她開始趴在桌子上哭,所以說酒只是生活的發酵劑,真正的眼淚可能早就貯藏在心底,只等合適的時間流出來。而這個時間正好是我和紫薇在場,書因為亞馬遜的on call緊急上樓處理的空檔。我和紫薇都是很貼心的人,於是我安慰廣西道,生活就是這樣,如果你不說出來,那我和紫薇坐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呢,來我們痛快乾了這杯。廣西也很貼心,她趴在桌子上,含著淚微笑著說著生活。每每說到一處,她都會呢喃著說,你們可不要告訴別人。這時我和紫薇會互相看著鄭重的點點頭,這個夜晚的北京風有些急,她說話時身子瑟瑟發抖,我和紫薇微笑著回答說,我們當然會保密。這個故事後來變得在記憶中有些含混不清了,總之此後廣西說她再也不喝酒了,而那些秘密也都會隨著那個清晰的夜晚變得模糊。

後來我經常邀請廣西出來吃喝玩樂,吃喝常有,而玩樂不多見她。她更喜歡慵懶的浣熊式生活,尤其是冬日,最好是在家裡窩在床上啃著豬蹄看著劇。所以很早我就跟他人說道,廣西很好養,只是沒有碰見對的人,或者主人。她是一個認真的人,所以也需要另一個認真的人來待她。我們常常在等那麼一個對的人,但是生活就是這樣,日復一日,微微在變化,卻總也沒有大起色。所以依然有個小女孩,在有東西吃的時候會出現,會在別人說話的時候安靜的手機百度,也會跟我們一起走很遠的路,在北京凌晨的夜晚。

紫薇從小在帝都長大,眼界都會變得國際化很多。有次我問她說,北京的天氣在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她說可能也不太記得了,可能很久之前就是這樣。那些往昔的記憶就像蒙了一層霧,打了一層霾,任你怎麼想辨識,也只是些模糊的片段。我在荷蘭的時候,紫薇說,爾康啊,給我和廣西整個大保健,哦不,是明信片。於是我特地給他們二人在酒色沉迷的紅色性都中找了兩張比較正常的明信片,這裡的風很寒冷,但遞出去的明信片至少還有著我手掌的溫度。

紫薇說她曾在的如夢似幻的冰島,那裡比我現在待的地方更慘,連肯德基麥當勞都沒有,只有黑色的火山石和濃烈的臭雞蛋硫磺味道。而這些也正是美美的P圖所無需掩蓋的,我們看到的只是精心修飾過後的美麗,卻不曾觸及到異國他鄉的嚴寒與冰冷。紫薇也曾在異鄉讀過書,那是美麗的廈門,那裡我曾去過,除了擁擠的鼓浪嶼,其他的都很美好,那個城市很小,有點不適合她粗獷的性格。粗獷的她想去世界上每個角落,所以後來她買了個無人機,用飛得更高和更遠的設備來代替自己的眼睛是個有趣的夢想。再後來我們在北京長途跋涉找了很多地方沒法把夢想放飛,首都確實很特殊,五環之內都是無人機禁飛區。這讓我們異常沮喪,我們在心疼夢想,紫薇在心疼買夢想的錢。若干天后,他們終於把無人機帶到了一個無比荒涼的原野之中,感覺都快收到河北的移動信號了,再後來劉明亮放飛了這個夢想,再再後來夢想撞到了電箱杆子上就壞掉了。我沒有親歷無人機的墜毀,在我的想像中,他們返程一路無話。大家其實都很想看看那天唯一拍到的那張電線杆子的照片如何,但是沒有人再提起。

紫薇很愛廣西,有一次我偷看到她給廣西發的微信,親切的稱呼廣西為壞蛋曉,感覺上像戀人。廣西也會深更半夜起來煮粥,然後在凌晨1點問下紫薇要不要喝,路途那麼遠當然想喝也喝不到。廣西就順勢咕嘟咕嘟自己全喝了。

有一次我們去內蒙,我和紫薇輪流開車,那天風很大,從西伯利亞往南吹。迎著風聲我們開了很遠,中間在路邊停了下來。那時夕陽西下,金色將幾顆荒涼的草原矮樹籠罩。紫薇就那樣站在車前,望著遠方。遠方有什麼,我也想知道。

世澤是後來加入的,他像逆風出行的少年,從美帝transfer到中國,思路詭譎。在官方的解釋里,世澤說是為了前女友的一個承諾而來,我想像中這應該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臨了回到故土,來找尋曾經年輕的風流往事時候用的託詞。自然我們後來一直沒有見到過這個前女友,也可能見過了,因為有段時間紫薇對於左手是女友這件事笑點特別低。所以我們後來也就一直不知道承諾是什麼。曾經明亮也有這樣一個承諾,一個女子對明亮說你欠我一個景山的日出,但景山很矮,即使有日出,也常被霧霾所遮掩。可能這些留在記憶中不去完成的日出和承諾才會是美好的。

冬天的時候,也就是世澤回來不久的2個月里,整個北京籠罩在令人恐懼的黑色霧霾中。在那些無法出行的天氣里,我們都一致斷定世澤一定悔到腸子都青了。但世澤卻不再說什麼,像一個典型的亞馬遜人一樣,每晚都在凌晨的燈火中回家。

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們在世澤的小築中瘋狂的刷遊戲,我發現我們也並沒有長大,超級瑪麗奧和我們小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變得立體了,也不僅僅為了去救公主,偶爾也會繞著生活轉圈跑。有個晚上我、世澤、廣西還有書刷了部初戀50次,整個回家的路上我們都在討論去哪裡旅行和玩耍。電影中的男女主角揚著風帆去了北極,那裡寒冷異常。我們走在同樣寒冷異常的凌晨的北京四環,離家和夢想不遠。世澤說起他的好朋友用一年的時間去環遊世界,從北京到地球的彼端。我們開心極了,彷彿我們四個已經看到了北冰洋的鯨魚噴水和非洲原野上的野馬奔騰,唯一的問題是,廣曉還沒有護照。當然這些都是小問題,有夢想比什麼都重要!

常常和我們一起走在凌晨北京大街的還有淘米撈,淘米撈在曄曄構建的鄙視鏈中處在頂端,畢竟他是一個香港人。97年香港回歸的時候他也順勢獲得了英國戶口,所以看起來越發洋氣了,何況英國16年還主動脫歐了,簡直是天生驕傲的洋氣。但是這個英國人從來沒有去過英國,最遠也只在阿拉斯加坐過大巴。這件事情飽受書的詬病,因為它破壞了一個洋氣的英國人的這個設定。

淘米撈很愛他的故土,雖然在我們大陸人的眼裡,香港擁擠異常,但是他依然不辭辛苦的把大陸的電視機背回擁擠的香港。有幾次淘米撈帶我們去刷美食,對他而言,美食就是菠蘿包,蛋黃包和芝士包,雖然這些的確很好吃,但是吃多了也容易撐啊,畢竟都是主食,這點廣西一定是深有體會。對於故鄉這件事,我們都有各自的想法,比如我的家鄉在南通,後來被我擅自篡改成了上海;書的家鄉在東北,後來也被她用鄉音修正成了台灣;而在有嚴重家鄉鄙視鏈情節的曄曄那裡,這些自然都沒有淘米撈的香港洋氣。我們有時候會好奇地問香港人說,你們那兒一家三口住20平米怎麼住得下,你們香港人有沒有去佔中鬧事,你們覺得港英政府好還是現在的聯合政府好,淘米撈都會一一耐心解答,消弭分歧,合作共贏。再後來,我慢慢拼接出了更多的關於淘米撈故事,他們家祖上也是內地的,有一個龐大的宗族,戰亂年代逃難去了香港,小時候也住過九龍城寨,也在學校裡面因為宗教問題拿如來佛祖跟基督教信仰的老師頂嘴,也有過愛情。

說到愛情,淘米撈確實有個很愛他的老婆,他的老婆在香港做公務員,所以偶爾會來北京看他,額,這聽起來有點像一個典型的中國內地三線城市的異地愛情,但這確實就是發生在香港。很顯然,她對於北京有霧霾這件事是深有怨念的,所以一直想著讓淘米撈回去也考個公務員。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注意,但是可恨的淘米撈不爭氣,漏報了考試若干次,記錯考試時間若干次,我希望今年淘米撈能繼續考個好成績!加油!??

淘米撈偶爾會帶大家一起去騎車,他有一套很貴的騎行設備,我們響應他的號召,也各自買了一套,穗穗的那套感覺已經放出了灰,世澤那套則因為霧霾天從來沒騎過。北京的郊外我騎行次數不多,倒是衚衕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午夜時分,北京的衚衕縱橫交錯,光影從上百年的老樹的枝葉間灑落,滿地月光。小酒吧則傳出似有若無的布魯斯音樂,混雜著各國語言,美妙異常。自從進入內地,淘米撈就很喜歡淘寶,各種買買買,國內自有國內的好處,甚至連他大腳怪的鞋,在國內也能各種買到。

香港人的英語也是很奇怪的點,因為各種吃音,比如湯姆克魯斯,會讀成唐·克茲,大多數時候,你需要根據上下文來猜測他的英語,好在他現在看起來普通話比英語是好多了,但是對於「老北京兒」這種帶兒化音的依然會讀成老~北~京~恩~而。不過文化的融合本就是很難的課題,能把黑客帝國翻譯成二十一世紀之殺人網路的地區,你能指望他們什麼?

當然淘米撈作為室友是很有優點的,他很會做香港蝦子面,其他一概不會。香港蝦子面做法極其考究,對面的勁道,對蛋的凝固程度,都像review代碼一樣一絲不苟。他是個隨性的人,也是個老北京恩而了,我希望2017他一切都好,生活像蝦子面一樣精緻和溫暖。

曄曄很多觀點都與我相近,包括各種極端思想,所以如果他掌權的話,地球會很危險。假如以後他順勢從政的話,希望大家不要投他,當然你們也沒有選舉權,啊哈哈哈,咳咳,我在說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我腦海中總有曄曄可以犯錯誤的奇怪印象,這樣如果有其他家長找來,我們就可以把曄曄護在身後,滿含深情的說,他還只是個孩子啊!16年初,我和曄曄一起去了美東,很長很長的無聊的高速,都是換給曄曄一路開下來的,小夥子精神頭好啊,杠杠的,連續開車超過8個小時了,我滿意的躺在副駕上望著他。曄曄很喜歡紐約,他把紐約排在城市鄙視鏈的頂端,香港居次席,這點也讓明亮很尷尬,也讓我很尷尬,因為這倆城市都在我的鄙視鏈底端。後來我們一起去了內蒙,曄曄開著他的車子撒丫子在內蒙高速上飛馳,這樣飄逸的神采把路邊的牛羊都看呆了,也把另一隻站在路中間看呆的羊羊撞飛了。我當時開的是紫薇的車子,正是「紫薇就那樣站在車前,望著遠方」的時候,遠方有什麼,有一灘羊血。好在曄曄車子上的都是兇猛大漢,很快他們整理好情緒,趁著牧羊人沒有找來要錢,趕緊清理了現場,埋葬了羊羊,然後駛向更遠的遠方。很多小夥伴說曄曄這不靠譜,我說怎麼會,你們是有偏見,請不要把你們自己的偏見強加到我們的好夥伴好同志身上。

...後來我們騎完馬的時候,天色向晚。我們開始在大約2個足球場大小的草場上開始幫曄曄找汽車鑰匙,由於他也完全沒印象是啥時候被顛掉的,所以我們開始摸黑地毯式搜索。當時大家的表情是絕望的,好在夜色很快也就降臨了,誰也沒能看清他人臉上的絕望表情。我在一首短詩中曾這樣寫道:

『長滿鑰匙的草原/ 和牛馬/ 海德拉巴的咖喱在發酵』

就是我當時的美好願景。

曄曄據說有很多女朋友,但是因為學歷原因,他一直沒有好意思帶出來給我們看看,只是嘟囔說「她們都腦子有問題」,但是隔了不久,就聽說他又交了一個學歷更低的。不過套用高勛的話說「自己開心就好,何必在意他人的感受」,可能這正是曄曄最近的狀態。曄曄有著明確的三觀,所以其他三觀不合的就會被他噴,不過大部分三觀和我還是相近的,所以我會和他一起噴其他三觀不合的,這簡直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他去了很多地方,也已經買了票要去很多地方,世界那麼大,我希望有一天我在路口彷徨的時候,能夠聽到背後熟悉的聲音:「Interesting!」

穗穗和曄曄完全不同,比如三觀,比如飲食,比如高胖。但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把他們兩個綁在一起介紹,簡稱穗曄。還反覆跟我解釋說,主要是因為名字太像了,可是明明一個S音一個Y音,只不過因為他們給他倆都取了疊字,所以說倆人名字很像… 總是感覺很牽強啊。他們偶爾說穗穗很容易生氣,但是我一點沒發現,因為我從來不care別人生不生氣,哈哈哈(⊙﹏⊙)b。在我的世界觀里,穗穗是比較典型的中原性格,就是很正,當然這種性格我已經喪失了,自打出娘胎起。不過,我還是可以理解這種性格的。所以穗穗和我相處愉快,因為我們從來不去主動探討三觀和中醫,都是只討論天氣和互聯網這種可有可無的無關痛癢的隔靴搔癢的話題。

聽說穗穗在工作上並不是特別愉快,主要是印度人說話太快,他跟不上。關於這點只讓我想起了海德拉巴的咖喱,有機會我一定要嘗試一下。工作上愉不愉快並不重要,對嘛,穗穗,哈哈哈~

突然想起很奇怪的一個印象,就是穗穗很喜歡洗碗… 這個印象的確很奇怪,說多了估計會被他打,事實上我並不知道穗穗是不是特別居家,不過他的確在大家做飯的時候會主動挑起洗碗的職責,並且洗的很乾凈,和高勛根本不是一個風格,高勛不會洗碗,天吶,居然有人連碗都不會洗,大家快來看啊。穗穗上有姐姐下有弟弟,所以理論上他是生活的很幸福的,因為父母應該關注點不在他身上,但是很奇怪,他父母貌似一個都忘不了,對他生活上也是關心備至。所以在一個傳統家庭生活的他對於我經常因為政見問題跟我爸拍桌子這件事都推崇備至,他的原話是:我草草草草草草草~

據說穗穗有一個習慣是喜歡跟人私信,所以打消了我以為他愛慕我的奇怪感覺,偶爾我們會聊起文學,比如三國演義少兒版好還是注音版好,但這些都不重要對不對,看得懂的版本最好!

靜靜和穗穗是同校校友,靜靜是非常配合的一個人,如果我在群里問任何問題,他都會積極響應,這種風格我一直很喜歡,所以我有職業規劃和投資理財的問題從來不找他。有次去靜靜的豪宅做飯,靜靜非常居家的先給我們斟茶,後來又在群里曬他養的花。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穗穗是個很會生活的人,他有自己的愛好,就是捧哏和養花喝茶。我覺得這些習慣很好,很迷人,是個有生活品質的人。如果放在英國就是紳士,放在歐洲就是貴族,但是放在通州就會被書說成不愛工作,我的天吶。but還是高勛那句話,「自己開心就好,何必在意他人的感受」。

我從來沒有和靜靜深聊過,因為他總是要很早回去家裡伺弄花草,再者說過了11點,八通線就末班車了,所以他得早早回家。靜靜是河北人,所以離家很近,他女朋友也在河北,所以他現在也是分居兩地。愛情就是這樣,即使女朋友不在,也要早早回家。我希望靜靜在職業上有大發展,然後提攜我,或者給我提鞋。艾瑪,我也是個很好的捧哏。祝他2017順利~

帥帥、cc和思萌都不常出現在群里,不過帥帥玩遊戲確實很糟糕,額,這也算是槽點吧。cc和思萌都超級可愛。

2016,預祝大家2017年一切順利,萬事開心~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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