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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七堇年共舞的青春

讀七堇年的文章,最早是在那樣一個多愁善感、又青澀懵懂的學生時代。那些早期的小說、散文,寫它們時的年齡段和流動的心緒,讓作者的寫作,都囿於青春期噴薄而出的表達欲。文學性、思想性,固然是有所缺位的,且落不到實處。正如早些年人們習慣性對他們80後寫作者所列的青春文學的標籤那樣——疼痛、暖傷,甚或是無病呻吟,頗為詬病。

把時間拉長,當我們再回看這一批80後寫作旗手的文章和個人發展軌跡時,會發現這條路上有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有的人仍在不斷書寫,不斷尋求著新的突破。

拋去那些概念性、虛浮的東西,整個80後寫作群體,以韓寒、郭敬明、張悅然、七堇年、蔣方舟、辛夷塢,等等為代表的80後旗手,從文學到影視作品,對我們90後,乃至00後都產生不可小覷的影響。韓寒從公知到國民岳父,鋒芒消減了很多,近兩年也無作品面世;郭敬明從文學寫作、開公司,到轉型做導演,商業上取得莫大成功,但文學緯度的生長几乎是停滯的;七堇年呢,雖然不溫不火,但在寫作的道路上,卻是一路跋山涉水,山長水遠,遠處更遠,高出更高,一如既往一葦杭之……

讀過她早期的作品《遠鎮》《大地之燈》,你會驚喟於不及20歲的年輕女孩子,竟可以寫作如此動情、磅礴的小說。在與她年齡、心境相仿的那些時年,讀《遠鎮》,情不自已處會淚濕眼眶。那是對生命中親情缺失,對無法陪伴和觀望他的中年和晚年,所有平凡的坎坷和卑微的幸福的一種莫大悲傷和悵惘。《大地之燈》就更不一般了,以文革為時代背景的長篇敘事,很難讓人相信出自這個19歲年輕女孩之手。這就像19歲的張愛玲寫出「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一樣,令人驚嘆。

我在十八九歲的年紀,也開始嘗試著閱讀、寫作,但縱使已堅持了五六年,仍遠不及那時的七堇年,也許我努力程度低,沒有找到方法,但又不得不說,寫作也是需要天分的。

看七堇年近十年來的寫作歷程,會發現作品是在不斷從青春期表達欲的膨脹,向文學層面理性、有節制的書寫邁進;從關注小我、周邊群體,推己及人到更廣大、深邃的地域。這都是可喜的變化和進步。哪怕她轉向編劇和翻譯,屬於文學分內的事,她能不斷尋求成長和突破總歸也是好的。

近年來寫的小說和散文,文學價值有所提高。小說語言也更有邏輯,更富畫面感。這當然與對編劇的嘗試有直接關聯,不過,書寫中對辭藻的掌控,仍不免令人懷疑有堆砌的嫌疑。在寫作技巧上多用修辭,語句措辭精當,文章段落時不時冒出金句,也是寫作中一些顯著的特徵。

幾乎她的所有作品,我都是讀過的。她的寫作歷程和成長故事,這些年大抵也知曉一二。我欣喜於她的成長和進步,但過了那個易感的時段,我漸漸已無法從中再獲得類似於《遠鎮》《大地之燈》般的觸動。或許,靜水流深,更加深厚的情感和思想共鳴,是隱藏在表象之下的洶湧洪流,我們不要只浮於表象,與情緒共振而起舞,也應該從生命內里去感受它,感受我們自己內心深處的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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