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任第二章——人界

天任第二章——人界

老翁抱著葛秋語走進一間卧房,把她輕輕放在了床上。

卧房很乾凈,裝潢到是很符合現代簡約實用的感覺,整體上看起來和一般家裡沒什麼區別。

比較奇怪的是這個客房裡只有一張床和椅子,還有一個檯燈,其他什麼都沒有。

除了睡覺,好像什麼也不能做。

老翁看著熟睡的葛秋語,撓了撓頭。

「麻煩,明天早上怎麼解釋呢?還有她不上班的嗎?明天她要是上班怎麼辦?」老翁一想到明早尷尬的場面就頭痛,不過他也沒辦法,如果丟在那裡指不定明天早上會被什麼奇怪的人撿走。

可是這個空間的秘密他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甚至不惜殺人。

「算了!明早再說。」老翁伸了個懶腰,回到自己的房間。

「今天還是照舊嗎?」進到屋子以後,從牆面上突然傳來了聲音。

老翁點點頭,天花板一點點變得透明,木質地板下陷了一分鐘後變成了一個圓形的浴缸注滿了熱水,老人躺了下去。

頭頂的夜空星河燦爛,老人的目光也變得深邃,那渾濁的眼眸也逐漸變得清晰,彷彿回到少年時光。

「不知人世間還有誰願意撕裂夜空,傾灑星河,把那亘古的斑斕如夢,流光溢彩還給這個世界。」老人一邊這麼想著,一邊進入了夢想。

待得老人入睡後水被排了出去,老人睡覺的地方變成了一個睡眠艙,地板合了起來,彷彿從來沒有人來過。

次日,葛秋語迷迷糊糊的起了床,腦袋還很昏沉,她低頭看了下手錶已然是十點鐘。

「恩!十點了!我在哪?」葛秋語猛地站了起來,房間內漆黑的一片,她打開了檯燈發現屋子裡只有一把椅子。

「這裡怎麼和牢房一樣!該不會?」葛秋語回憶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放我出去!」她一喊門自己開了,這詭異的一幕讓人更覺恐怖,她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一邊用她手錶自帶的照明系統照亮著四周,一邊開始發求救信息。

遺憾的是這裡並沒有信號,二十二世紀還有什麼地方沒有信號,葛秋語越想越恐怖,開始加速尋找出口。

沒過多久她就來到了一樓,她側過頭看見老翁正在室內健身房鍛煉身體,趕忙藏了起來。

「葛秋語啊!你都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怎麼可以對陌生人放鬆警惕!」她一邊責罵著自己,一邊四處尋找著可以防身的工具。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嘛?」這是牆壁上傳來了聲音。

「啊!」葛秋語嚇得一下子尖叫了起來。

「唉喲!」在一邊做著引體向上的老翁也被嚇了一條,手一滑跌了下來。

葛秋語顧不得這些,她心一橫竄了出來正要跑的時候卻看見老翁正在地上一邊摟著屁股,一邊埋怨地看著她。

「小姑娘!這一大早你嚷嚷什麼呀?」老翁站了起來,痛苦地走到旁邊的吧台喝了口果汁。

「老爺子,你.......」葛秋語還是很緊張,可是又不敢輕舉妄動。

「你什麼你啊!我問你嚷嚷什麼?」

「你好客人?主人在問您嚷嚷什麼?」牆壁又開始說話了。

「誰!誰在說話!」葛秋語望著空無一人的四周,一時轉不過腦筋。

「盒,別嚇唬她了,嘿嘿。」老翁看這葛秋語驚慌失措的樣子,又嘿嘿壞笑起來。

「主人,我沒有,這是家裡來的第一個客人,我要好好招待她。」牆壁又發出了聲音。

「額,說話的該不會是屋子吧。」葛秋語不可置信地看著老翁。

「我不是屋子,我是這個屋子的管家,盒。」

「抱歉,失禮了。」葛秋語對著牆壁說著。

「小姑娘,你不用上班的嘛?」老翁又開始做起了引體向上。

這時葛秋語才回過神來,轉過頭來問老翁:「老爺子!怎麼從這裡出去啊?」

老翁停了下來,撓了撓頭說:「這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帶你出去。」

「什麼意思?」葛秋語覺得莫名其妙。

「我幫你蒙上眼睛,然後帶你出去。」老翁看起來有些尷尬,他是出於無奈但這提議聽起來確實顯得鬼鬼祟祟。

「啊?」葛秋語想起昨天老頭把自己灌醉的事,越發覺得可以。

「你幹嘛那麼看著我!你肯定在想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老翁似乎對別人的態度很明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一點都不像一個老頭。

「老爺子,你的要求好奇怪,還有這是哪裡啊?好像不是我們昨天見面的地方。」葛秋語一邊說著,一邊像門口挪著腳步。

「我勸你別動,盒,把路堵死。」老翁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了。

緊接著葛秋語面前的路立了起來,變成了一面牆。

「老爺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葛秋語越發害怕了。

「怪我嗎?你昨天喝了一杯就倒了,我只好帶你回來睡覺,不然把你扔在外面嗎?」老翁看著柜子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辦法。

「昨天不是你灌我的!」葛秋語很不服氣。

「我的天吶!一杯黃酒也叫灌?才一杯啊!」老翁暴脾氣又上來了。

「人家酒量差嘛。」葛秋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好像有些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了。

「你那不叫酒量差!你就沒有酒量!沒有!」老翁一邊歇斯底里的吼著,一邊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像玻璃球一樣的東西。

區別是那東西看起來似乎是流體狀的。

「老爺子,這是什麼啊?」葛秋語總是能在老翁這裡看到稀奇物件。

「給你洗臉用的!」老翁走了過來,一抹壞笑又掛在了臉上。

「額,怎麼用呢?」葛秋語向後退著,她很確定老翁此刻絕對是不懷好意。

「這麼用!」說完老翁就把球體砸到了葛秋語臉上,奇怪的是那感覺就像被人迎面潑了一盆冷水,可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驚悚了。

葛秋語開始溺水一般掙扎,水珠浸透了她的全身,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水珠消失了,她也來到了昨天晚上吃烤魚的地方。

烈陽烘烤著她身上的水滴,浸滿水分的運動衫把她的身材一覽無餘的展示了出來,葛秋語從老翁的墨鏡上看著自己的樣子,驚叫著用胳膊遮擋著敏感部位。

「老頭兒!你神經病啊!」葛秋語又驚又怒,她雖然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老翁做的這些事情實在是不講禮貌。

「哎,年輕人就是不禁逗。你不是要上班嘛,來換身衣服。」說著老翁遞給了她一身白領套裝。

「你想得美!」葛秋語怒不可遏地吼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不過她轉過身來又看見了一件古董,一輛加長版轎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美什麼?難道我還不夠周到嗎?」說完老翁就把手裡的衣服丟給了葛秋語,走到一邊擺弄起了手錶。

葛秋語看了看手錶,現在距離十一點還有二十分鐘,如果坐車回家再使用小區的公共時空穿梭機應該可以在十一點前到公司。

葛秋語的公司規定遲到兩個小時就按曠工處理,九點以後就算遲到。

葛秋語別提曠工了,連遲到都沒有過,最近她有可能升職為服裝設計主管,任何的細節都要注意才行。

無奈之下葛秋語只好很不高興的在車裡面換好衣服,車子等葛秋語一進入就開始了無人駕駛,她到公司的時候甚至離十一點還有五分鐘。

領導發覺她遲到了還有些意外,還安慰她多休息。

畢竟年年拿全勤獎的葛秋語遲到,實在是件新鮮事。

其實到了二十二世紀已經有很多人都在從事自由職業了,不過葛秋語似乎更喜歡穩定的工作。

坐進辦公室的她鬆了口氣,昨夜發生的事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被陌生的老頭抱回家這種事她是絕對不會和別人提的。

「哪有這麼為老不尊的人,要不是看在他送我一個古董的份上.......」想到這裡葛秋語好像想起了什麼,早上太過匆忙忘記拿小馬扎了。

她懊惱的撓著頭,開始糾結今天晚上要不要再去一趟。

仔細想想再去找老頭似乎有些丟人,畢竟發生的事情讓她覺得挺尷尬的,但是那件古董可以讓她少奮鬥十年,提前退休不是夢想,財務自由指日可待,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她走到窗邊看了看天上的空中房屋,下定了決心。

下班以後她回家燒了些菜,自從和前夫離婚以後她有兩年沒有下廚了。

她的前夫不想要小孩,這年頭生孩子一點都不痛苦,試管嬰兒技術讓女人擺脫了生孩子的艱辛,甚至列入了女性的基本權益。

但是前夫堅決不同意生孩子,理由是自己沒做好當父親的準備。

時間久了,兩人的矛盾越來越大,於是離婚了。

從那以後她一心撲在工作上,關於感情的事也漸漸不做考慮。

一想起來自己在給別的男人做飯這件事,她也覺得哭笑不得。

那個老頭也能被稱為別的男人嘛?

不過空著手過去總不好,再說來而不往非禮也,老頭請她吃烤魚,她也得回請才對。

於是她拎著飯盒慢慢悠悠的前往昨天和老翁相見的地方。

「嘿!小姑娘又來了!來快坐,吊杆都給你準備好了!」老翁看著她嘿嘿一樂,趕忙給她擺好昨天的馬扎。

「老爺子,昨天謝謝你,這是我給你做的晚飯。」葛秋語沖她搖了搖手中的飯盒。

「恩?我瞧瞧。」老翁一點不客氣,一把搶過了飯盒。

葛秋語笑著搖了搖頭,坐了下來。

「嘿!小姑娘還會做咖喱,這東西可好久沒吃了。還湊合,不夠辣。」老爺子把飯盒放在腿上,愉快地吃了起來。

「老爺子,你昨天把我帶到哪裡去了,怎麼早上你把那個水球往我頭上一砸,我就回到這裡啦?」比起老爺子對這菜滿不滿意,她更好奇昨天自己睡在哪裡,又是怎麼在一瞬間回到這裡的。

老翁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悠悠地說:「那裡啊!是人界。」

「人界?老爺子,你又逗我。我們不就在人界嘛。」葛秋語顯然對老翁的回答並不滿意。

「不!在那裡的夜空中,流淌著不朽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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