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客·節氣物種日曆】穀雨（4月20日~5月4日）牡丹

木芍藥花開

周敦頤寫道，「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對牡丹的栽培與欣賞，確實至少從唐代，就已經蔚然成風了。但在「牡丹」一名叫開之前，牡丹曾經的名字是「木芍藥」。《松窗雜錄》記載：「開元中，禁中初重木芍藥，即今之牡丹也。」

牡丹與芍藥，在花朵、果實的結構上有著諸多相似；如今的植物分類學也將兩者都歸入芍藥科，芍藥屬。但兩者最關鍵的區別在於：牡丹是木本植物，冬季地面以上會有木質桿；芍藥是草本植物，冬季地面以上完全枯萎，只留根過冬。

野生的祖先

人們對芍藥的欣賞，比對牡丹早得多。先秦時代的《詩經》裡面就有「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的句子。然而，野生芍藥至今仍然分布於東北、華北、陝西和甘肅南部。野生牡丹卻早已難覓蹤跡。

植物志對狹義上的牡丹的描述是「已知僅有栽培」。Zhou等(2014)的研究發現，狹義上的牡丹，也就是如今的栽培牡丹，至少是5個野生種的混血；這5個野生種分別是中原牡丹、紫斑牡丹、楊山牡丹、卵葉牡丹、矮牡丹。其中，中原牡丹被認為野外滅絕，栽培植株目前也僅發現一株。紫斑牡丹、卵葉牡丹和矮牡丹的野生種群也都處於滅絕邊緣。至於楊山牡丹，雖然在栽培的「鳳丹」中留下了相對純正的血統，但真正的野生植株只餘下安徽省某懸崖上的一株。也許，牡丹還有另外的幾位野生祖先，只是這幾位祖先已經徹底滅絕在歷史長河中，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供人類去追尋。

衣錦難還鄉

繁榮的栽培牡丹與栽培芍藥，都裝點著各地的庭院、公園、植物園。但是，時到如今，芍藥仍然擁有野生的同胞和大面積的野外家園。而在為繁華都市裝點出一片富貴景象的牡丹身後，卻是牡丹的野生祖先們默默無聞地走上滅絕之路。也許，牡丹像極了在大城市裡外表光鮮亮麗的白領，深夜獨自想起心事，想到的卻是那早已失落、再也無法回歸的故鄉，和一位又一位無聲地走向死亡的親人們。

如今的栽培牡丹，一些品種花瓣基部有紫斑，透露著紫斑牡丹的血統；另一些牡丹比如「鳳丹」，雖然花瓣基部沒有紫斑，但卻長著羽狀複葉，葉形尖瘦如雞爪，顯然繼承了楊山牡丹的血脈。只是，這些經過了馴化與雜交的花朵，終究已是與野生的祖先再也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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