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朝鮮留學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1

「大家聽到其他留學生的留學國家和學校，反應都是『哇，好厲害啊』，一聽到我的留學國家，都是『哦~~』。」

「那你在哪兒留學呢？」

「朝鮮。」

「哦~~」

這是Alice經常和我講的一個段子。雖然聽了很多遍，但是每次聽Alice的語氣都會不一樣。

剛開始Alice很抗拒告訴別人自己的留學國家，因為大家的反應會告訴她一個信息：哦，有什麼想不開的想去朝鮮留學呢？

剛認識Alice的時候也很不理解為什麼她會選擇去朝鮮留學，畢竟現在的九零後更傾向於歐美國家和澳洲一些發達便利的地方。

Alice的家鄉在東北部，距離朝鮮邊境城市新義洲不遠，那裡的政府外事人員工作主要面向朝鮮，很多老一輩的都是從事對朝貿易的商人。Alice父母就是眾多貿易商人中的一員。

Alice說：「大家都不太理解選擇朝鮮留學的原因，但是很早以前朝鮮就接收部分貿易商人的子女在朝鮮金日成大學留學，而且途徑比其他人要更方便一些。

很多人在去朝鮮之前就互相認識，甚至是家族化，未來我們這部分留學生大部分都會子承父業，繼續在朝鮮做貿易或者回國從事外事活動。」

雖然從小在東北邊境長大，但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Alice剛開始還是很難適應。

因為很多東西都買不到，Alice父母經常拜託中朝國際列車的列車員幫忙從丹東代購。

Alice說：「我的留學生涯基本上是靠這趟列車拉出來的。

因為這趟列車每周都會往返北京和平壤，會途徑丹東。如果有在丹東的親人，並且和列車員『混得很熟』，就可以經常託人帶生活用品和零食。」

一聽到留學國家，很多人會從「朝鮮」兩字聯想出「貧窮、封閉、封建」的畫面。

可是Alice清楚自己未來的路怎麼走，在本應該可以肆意揮霍青春的年紀，她要學著融入父母的世界，做他們放心的依託。

2

去留學之前可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現實的環境衝擊力更猛烈一些。

「在朝鮮，有些基本生活所需都滿足不了。你能想像經常措手不及的停水停電嗎？你能想像宿舍里的馬桶只是個擺設嗎？你能想像想洗個澡要學校組織一周一次嗎？」Jenny越說越激動。

「去飯堂吃飯像買彩票一樣。運氣好的時候有糯米餅、軟麻花、油條、三明治、煎蛋、牛奶和蔬菜粥。

運氣不好的時候就只是白麵包、牛奶和白米粥。而且麵包真的超級硬。」

Jenny說：「朝鮮用的最多的手機牌子是阿里郎，網路是區域網，跟外界不能聯繫。

留學生的手機蘋果三星什麼都可以用，但是和本地人之間不能通話，只能往國內打或者是留學生之間互打。

辦手機卡必須要在指導員老師陪同下，老師要擔保簽字，如果出事了，要找到擔保人。

而且朝鮮網速不太快，開通手機要120美元，每月送的流量只有100MB，超出費用另算。電腦上網費用更高。」

朝鮮禁止使用Wi-Fi，用的話要偷偷的，被抓到是要罰錢的，2000-3000多美金。

朝鮮也有網吧，合人民幣60多塊錢一個小時。

在如今沒有WiFi不能成活的時代，心疼這群孩子。

3

最可怕的不是環境，而是你試著努力融入這個環境的時候卻被人家拒絕。

「朝鮮人應該是我見過最雙標的一個民族了。」joy半開玩笑的講到。

「朝鮮人其實對美國充滿了拒絕，給我們留學生的教科書上竟然有『我們勝利者往美國佬的臉上吐口水』這句話。

在城市裡基本見不到英文，朝鮮人也從來不穿牛仔面料製品，幾乎沒有英語教育。

可是在朝鮮美元的使用率會很高。」

說到金錢，joy更生氣的是朝鮮的物價，對朝鮮人和留學生會有兩種價格。

「朝鮮的遊樂園，留學生要花好幾十刀，朝鮮人合人民幣幾塊錢就可以玩遍過山車跳樓機大擺錘等等。

我們洗澡要兩刀，他們朝鮮人每周有幾次都是可以免費洗的。」

Joy在朝鮮留學時住的是同宿。

「同宿名義上是照顧和幫助我們，其實更多起監視作用。」

在平時，他和朝鮮室友相處的還不錯。室友會熱心的幫他輔導功課。在他生病好似，還會從家裡帶熱湯給他。

「我本以為我們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了，可是經歷那次『背叛』後，我覺得有些接線還是要劃分明顯。」

joy有次周末和一起來的留學生去妙香山玩了一整天。晚上回來很晚。

回宿舍後，他跟室友分享自己有完當天遇到的瑣事。

可是第二天，joy竟被導員叫走訓話，原因是：為什麼違反規定私自離開平壤。

那次過後，joy刻意的跟是有保持距離，沒有再跟他分享過任何私事。

他說：「有時候想想覺得他的職責所在，這不只是校規，更是這個國家的制度。

可是就在我以為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時，他卻一腳把我踹進現實。那種背叛的感覺太不好受了，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4

《留學時代》中提到：現代學生的生活是每天忙著上課、進圖書館、上實驗室、運動、交朋友。是什麼把這些串聯在一起的呢？

第一，是因為要應付考試，要畢業；

第二，是基於一種模糊的意識，認為健全的思想應該育於健全的體魄；

最後是人類內在的好奇心。

學校有名次之分，教育卻不應該有等級之分。

所有走過的路沒有白走的，只是有些需要多經歷些波折才能到達目的地。

知乎上曾有個高分回答：

「我讀過很多書，但後來大部分都被我忘記了，那讀書的意義是什麼？」

不管身在何處求學，求知的好奇心都不應該因受到歧視而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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