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場上班（十二）

第一卷 畫虎畫皮難畫骨

第十二章

我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場景。可以說此時我之前近二十年的三觀被完完全全的顛覆了。

鬼魂陳橋、怪力男黑子、長著動物耳朵尾巴的張老頭，小說和電影里所有的奇幻元素在我面前搞了一個大集合，並且我本人與這三個奇怪的傢伙還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繫。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覺得我的頭都變大了，亂糟糟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門衛室里走出來張老頭，但陳橋並沒有露面，想來應該是之前張老頭那一句「魂飛魄散」把他震懾住了。不過這樣也好，在搞不清楚黑子來這裡的目的以及他的真實身份之前，陳橋不露面對我們大家都是利大於弊的。

張老頭停在與黑子相距二十米左右的位置，微眯著眼睛與黑子對峙著。這麼看來，這二人肯定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他們之間應該有故事。

「李二黑，非要趕盡殺絕嗎？放我一條生路如何。」張老頭開口了，語氣之中透露著一股悲涼。

黑子笑了，極其變態的笑聲響徹夜空，感覺那聲音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能發出的，更像是烏鴉之類的鳥被掐住脖子所發出的聲音，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十五年前，你對我窮追不捨地騷擾時怎麼不說放我一馬？現在你想求饒了？」

卧槽，這倆人宿怨可夠深的。都追到十五年以前了！

張老頭搖了搖頭：「黃皮子修鍊到一定程度就要找人討封，不然就沒法成仙。你怎麼不說你毀了我！」

「少廢話！你自己惹得事情你自己就要負責到底。受死吧！」

黑子當先一個箭步躥出大概十米左右，只消兩步就來到了張老頭面前。與此同時，他身後收起的寶劍在剎那間被抽到身前，向張老頭的面部斬去。

電光石火間，張老頭急忙舉起雙手接住了黑子的木劍，卻被黑子從下三路抬起一腳踹到了腹部。這一腳的威力恐怕不亞於之前拍斷鐵門的勁道，張老頭慘叫一聲被踹飛到五六米之外的地方，從嘴裡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

黑子乘勝追擊，又是一個大跨步追向張老頭，木劍在前裹挾著風聲刺了過去。張老頭躲閃不及，被黑子一件點中右肩鎖骨的位置。站在十多米之外的我清晰地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令人牙酸。

張老頭又是一聲慘叫，轉頭把屁股對著黑子放出一股黃綠色煙霧。待煙霧散盡，張老頭已然不見蹤影，原地只留下點滴的血跡證明這裡發生過爭鬥。

「該死的黃皮子！」

黑子對著空氣胡亂斬了幾下，氣得渾身顫抖。突然，他扭過腦袋與我對視，嚇得我渾身亂顫。

「小子，剛才黑爺打疼你了吧。嘿嘿，上了年紀手底下就容易沒輕沒重，別介意。你認識之前的老傢伙？」

「嗯。」雖說張老頭在這裡上班，但每次黑子有工作過來的時候他都不在這裡。所以黑子跟我很熟，卻從不知曉張老頭的存在。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裡？姓甚名誰嗎？」

「他住家在哪我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張，平時大家叫他張老頭。」

黑子說話間走到我面前，拿手撫摸著我的臉。我不知道這次撫摸會不會在下一秒又變成一記耳光，因此就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知道？你們應該是同事吧？」

「真，真不知道。呃......」

黑子果真沒讓我失望。他用那隻老虎鉗子一樣的大手掐住我的咽喉並且一點點用力，挑著眉毛對我復問：「真不知道？」

「不、不知......」我開始害怕，害怕他一用力就會掐碎我的喉結，把我像一隻小雞一樣弄死在這裡。人在絕望的時候會產生一種破釜沉舟的勇氣，我也一樣。趁他不注意的一瞬間，我抬腿踢在他襠下最脆弱的位置上。

然而，我幾乎用盡全力的一腳居然沒有奏效。黑子仍然直挺挺地站著，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化。只不過手上的力氣更大了，從我的喉嚨里發出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該死的小蟲子，還敢搞偷襲？」

「住手！」

憑空響起一聲暴喝，讓我的心突然揪了起來。

陳橋啊陳橋，你怎麼不繼續躲在裡面呢？

TB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