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死亡·第二次出生
緣起
好奇心,就像蒲公英頂端展開的絨絮,當你心底的那顆種子已經準備好了。只需等風來,命運會帶你飛躍一段史詩般壯麗的旅程,然後把你安放在合適的土壤。在漫長的等待之後,重新生根發芽,見到這個世界嶄新的曙光。
旅程行至墨西哥,我心底那顆種子就開始蠢蠢欲動,而好奇心,不斷驅使我奔向一個地方,找到一種植物:被稱為「神之肉」的墨西哥裸蓋菇。
很多年前就聽說過這種植物,但是網路上真實的信息有限,因為具有致幻功能,在大部分國家並不合法。只有荷蘭阿姆斯特丹,你能大膽嘗試,不過據說因為品種太多,大部分為人工培植,效果並不穩定。而在美國旅行時,接觸的許多美國人,都有嘗試過蘑菇的經驗,內容千奇百怪,每個人的體驗都不同。
有的說重新認知了自我,有的說賦予了他超能力,有的說看見了上帝,感受到了所有的愛。也聽說有人使用過量,或者食用了錯誤的品種,得了精神疾病,像電影盜夢空間里的女主角一樣,跌入虛空走不出來。
這個世界上,致幻的蘑菇有許多品種,而這類植物,就算同一品種,生長在不同土壤環境下,也會產生不同的成分或者毒素。這也是每到吃蘑菇的季節,國內的一些山村裡,偶爾會有些人「中邪」甚至喪命。
所以一直以來,對這個東西既好奇,又恐懼,更多的是來自對死亡和無法回歸正常的恐懼,這是每種動物與生俱來的自我保護意識。
而在墨西哥,有一個叫San Jose delPacifico的村莊,地處高山之中,常年雲霧繚繞,是蘑菇生長的絕佳環境。墨西哥裸蓋菇,這種神奇的植物也生長在此,這裡的居民男女老少,都有過不同程度的致幻體驗。
在這裡有非常游久的傳統,是這裡文化的一部分。也許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蘑菇對人造成重大傷害的原因,居民們大部分都是專家,知道正確的品種,安全的劑量。
實際上這種蘑菇被人類使用的歷史,已有上萬年之久,在原始人壁畫中,以及在眾多印第安古文明中(最具代表性的有瑪雅文明),這種蘑菇都是作為宗教祭祀時的重要工具,在祭祀的引導下,眾人在嚴肅的儀式中會吃下它,然後在幻覺的洗禮中與神對話,得到神的旨意,所以被稱為「神之肉」
我相信一個道理,經得起時間考驗的東西,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在近幾百年,科技的飛躍,技術的進步,讓大部分人已經不再相信鬼神的存在。人們沉迷於物質世界,在邏輯和數字中遊走自己的一生,這是現代社會的基本構架,你必須活得像一個人工智慧才能「成功」。而這些古老文化則被隱沒排擠在了最邊緣,慶幸的是它們還存在,恰好有人告訴了我,因此就有了這次改變一切的旅程。
至於風險嘛,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冒險,就算在家待著永不出門,也有被地震埋掉的風險,所以在一年多以前,踏上這段旅程時,已經有所覺悟。懦弱的人才會恐懼改變,固執地堅守那個想像中的自我。真正的勇敢,是敢於直視和不斷打破那個原來的自我,讓生活具有無限的可能性。
從瓦哈卡城一路南下,乘坐當地巴士駛入雲中的青山,有種回到國內的錯覺,雲海繚繞,仙氣十足。
到達這個村莊過後,人口不多,非常清凈,位置正好接近一個山頂,據說天氣好時,可以從這裡看見一百多公里外的太平洋海岸線。
來這裡的西方人居多,所以很容易找到能講英語的人交談,經過了解之後,找到了半山腰一個家庭住宿,視野非常好。
他家的牆壁上畫滿了各種充滿想像力的塗鴉,這種迷幻風格,在墨西哥很常見,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蘑菇影響。
我的房間里的牆上也畫了一副非常有動態的蘑菇,當我在這個房間里吃下蘑菇後,這幅畫和自然環境,對我起到了非常大的啟示作用。
初見
住下過後,開始四處打聽尋找,問了很多人家和餐廳商店,都說季節已經過了,沒有新鮮的了。有的只有泡在蜂蜜里保存的黑色蘑菇,據說這種效力並不理想,假如在第一次體驗時沒有達到足夠的量,不見得是好事。
量的多少當地人幾乎都知道,有經驗的朋友說,第一次體驗非常關鍵。在主街尋覓了一圈並沒有找到,看來確實來得晚了點。回到旅店,女主人問要不要蘑菇。我以為又是那種罐裝或者乾燥的,就讓她給我看看。
沒想到她從冰箱里,拿出一個包,打開后里面有幾片樹葉,包裹著的正是新鮮的蘑菇,和網路上的圖片一樣!
仔細看還隱約泛著深海般的藍色,非常具有魔性的色調。
這讓我驚喜又疑惑,感覺一步一步來到這裡,遇到一些人,再得到這幾根蘑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這種想法,在我吃下蘑菇後不久,就像炸彈一樣在腦中開花了。
這種體驗第一次,當然不能獨自一個人,得有人看著你,起初想聽老闆的建議,去大自然中感受,但這裡的山實在太陡峭,後來遇見的日本朋友告訴我,第一次如果在不是很有安全感的環境,加上天氣不好的話,也許會很難控制。
結果第二天就真的天氣不好了,風雨交加,所以就在住的這個房間開始吧。準備好了一切我需要的東西:音響,吉他,紙和畫筆,電腦,手機(本來拿來準備看一些圖片或者電影),還有一盒牛奶(有人說假如感覺不對勁,像退出這種感覺,喝牛奶可以稀釋掉它的成分)。
有所準備才叫冒險,雖然這麼說,會多點安全感,但過程,遠超出我的想像,強烈又深刻...
第一階段:崩塌
第一顆,特別大,第一口吃下去,覺得還可以,跟生的蘑菇一樣,但是在咀嚼時有些成分跟唾液接觸後產生反應,馬上變得很酸,味道變得極度難吃!沒辦法,只有強忍著咽下去。而蘑菇的身體上還有些土壤,為了保證它的能量,他們讓我不要洗,一起吃下去...
所以,我就快刀斬亂麻,幾下吃了。然後就坐在床頭,聽著音樂,看著窗外的雲飄。帶著點忐忑和期待,和第一次獨自一人出國旅行時的心情很像,知道即將面對另一個全新的世界。
一個小時過去了,開始有點感覺了,像喝了點酒微醺的感覺,然後一直盯著窗外,那片山上風中搖擺的樹林。
突然,自己的視覺開始移動,好像圍繞著山頭航拍一般,我第一反應是,開始了!但搖了下頭,收回注意力,環顧周圍的一切,又回到正常。可能是為了尋找心理安全感,不斷跟旁邊的人說話,告訴一切我看到的。
窗外雲層越來越厚,感覺即將下雨,眼前一片白色。又過了幾分鐘,雲層顏色開始變化了,這時估計蘑菇已經開始改變大腦對顏色的感知了,我看到天空從上到下,開始慢慢變成紅色,然後淡紫色,像水墨動畫一樣,慢慢浸潤下來,美妙極了。
這時又看看房間里的一切,顏色開始不斷變化,牆上畫的那幅蘑菇,色彩明暗隨光線變幻,就像正在生長的生命,通過色彩的流動,感覺到它涌動的能量。然後這幅畫開始不斷變大,我的意識不斷走入它的生命之中。
這時我舉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就跟看那副畫一樣的效果,而指紋的波浪,正有著和畫中有些類似的形態。隨著視角無限的放大,我看到了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甚至穿過了DNA。
突然在我腦海中發出了疑問,眼前的這隻手,是什麼東西?它為何長在我身上?它此刻在我眼裡,就是一部無比精密的機器,又像被設計得精緻無比的藝術品,比一切人造的機器,還要精密而美麗。
再看了一眼從外面撿回來的松樹枝葉,同樣精緻無比,卻是像照著另一張藍圖設計製造出來的藝術品。
再看這個房間里的一切,我所有的東西,但是此刻我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我的意識告訴我,我的邏輯正在崩塌瓦解。但意識又無比清晰地觀察著這一切。
把視線轉移到窗外的森林,就好像自己是一個原始人,突然穿越到了現代看到了繁華的都市,一切是那麼驚艷,又複雜到無法理解!
這時有一個概念,突然像導彈一般擊中了我的大腦:這個世界是被精心設計的!
設計者是誰?造物主?
這時外面下起了大雨,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視線又移回到了房間里。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電腦,我能看到它們的主板cpu和一切電子元件。但和剛才看到的一切有生命的東西比起來,做工簡直太粗糙了,就像原始人使用的石器一般。
想到每天被手機捆綁的人們,就像看到生起第一把火的人類,拿到第一個玩具的孩子,好奇心以及掌控工具的慾望,是寫在我們基因里的東西,就像動物對食物的渴望一樣。
此刻我的邏輯越來越混亂,我嘗試著說出一些話,但是該如何開口說出語言,這好像變得很複雜。但是奇怪的是,我口中竟然念念有詞,好像大腦自動控制著語言中樞,表達所看所想,那是對緊張情緒的一種釋放。
我看到牆角處放著我的吉他,試著努力說出話來,表達我想要它,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想要它。照看我的人似乎聽到了,把吉他遞給了我。
當我把它抱在懷裡時,我的邏輯竟然又無法理解這個東西,更不要說怎麼去彈了。但我很清楚一個概念,音樂!
手指在吉他上來回觸摸,每一根弦,木材上的紋理,我看不懂它,但它如此精細美妙,像一件天文儀器。好吧,我想我的身體某一部分應該知道如何彈它,我嘗試著用左手伸向琴頭,看來這是要調弦!撥動第一個音,我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然後第一根弦已經不知道被調到哪裡去了。試圖回想音階,和弦,此刻這些東西在我腦海里只是一個名詞,我已經完全無法用理性去驅動這件東西了!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時,右手突然觸碰到了琴弦,我意識到空間感,開始完全錯亂了,感覺摸到的琴弦是垂直的,就像豎琴那樣。好吧,既然這樣,動一下手指看看能發出什麼聲音...
第二階段:死亡
右手開始自動在弦上遊走,左手我已經不知道它在幹什麼了...然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一個感覺自己從來沒聽過的旋律出來了,悲傷,緩慢,而平靜。
眼睛不自覺地閉上了,感覺自己被吸入了另一個空間,眼前出現了許多白色人頭骨,在暗紫色背景的空間中,萬花筒般旋轉遊走,又像飄在太空中的許多殘骸。每一個骷髏上都鑲嵌著色彩動人無比耀眼的寶石,這樣的形象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對了!墨西哥死亡節的那種骷髏形象,和這個非常接近。
我內心深刻的感受到了,這就是死亡,這種感覺在我面前是如此真實,有顏色有味道,接近深藍色和暗紫色的那種色調,伴隨吉他散發出的小調旋律,瀰漫著沉寂和淡然。
此刻我並沒有恐懼,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切,原來死亡是如此美妙,像鑽石一般充滿了永恆的能量。
同時卻又如此孤寂,像是被深埋在地心,不知道多少億年才能重新生長,無盡的等待。
第三階段:見神
手中音樂的風格和速度突然加快,刷地一下,把我拉到了進一個空間。這個空間是深藍色的,我看到一艘巨浪中的帆船,吉他的琴頭變成了桅杆。而我竟然還能同時感受到,原來那個真實的空間。我的耳朵聽到了窗外的風雨聲,和這個空間的驚濤巨浪如此一致。(也許是環境聯想的幻覺?)
帆船在巨浪中翻滾,船上空無一人,有個聲音像狂風的呼嘯一樣告訴我:「真理之船」。過了一會兒巨浪消失了,整個空間慢慢變成了宇宙的深藍。
這艘真理之船,變成了一顆緩慢飄在宇宙中的彗星,裡面載著一段DNA,和我身體中看到的一樣。此刻音樂突然停止了,變得像在真空中一般,寂靜無聲,時間慢得即將停止。
這時,那段DNA突然發出了聲音,不,是音樂。這段音樂,只有簡單的幾個音符,它是如此孤獨,像語言一般告訴我,它在這深藍的宇宙中不知道飄了多少億年。這個信號,像光線一般,照到了我身上,立刻和我身體發生了共鳴,我感到自己眼淚不自覺地往外流,是的,我真的在淚水狂飆。但內心又如此平靜。我感覺它就是我,是以前的我,它似乎在告訴我,我從哪裡來。
音樂就像一條路,它聯通著不同的空間,我可以藉此在每一個空間來回穿梭,它讓我看到了我的每一個前世,他們並不陌生,每一個對我有影響的人或者動植物,在我的腦中,基因中,他們從未離開。
此刻我似乎可以「見到」每一個我想見的人,莊子,佛陀,愛因斯坦,梵高,還有過世的親人,數不清的個體。他們並不具有形象,而且化作一種我可以接觸的能量,就像活著一般,而每一個不同的能量我清楚的知道誰是誰。他們來自於我的記憶,我的基因,我又感覺我們是一體的,就像生長在同一顆樹上的樹葉,流淌在同一條河中的水滴...
這時,最奇怪邪門的事情發生了,我竟然睜開眼竟然開始說話了,現實的空間,和深藍色宇宙般的空間疊加在了一起。
這個說話的聲音,絕不是我自己,聲音洪亮堅定,充滿氣勢。好像是有一種力量佔據了我的身體,而我的意識成了一個旁觀者。
「你們人類,有些事,你得明白,你從哪裡來」眼前突然冒出了一個世界,一個星球,一個即將毀滅的文明。那裡沒有人,沒有形體,只有一個強大的意識和能量在引導我看著這一切。
「我把關於這裡的一切,寫進基因里,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時,又回到了那顆彗星,它開始不斷加速,顫抖。我感知到音樂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這個說話的意識,也變得越來越強大,語氣像窗外的狂風一般。它接著說:「人類啊,你還是個孩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明白這一切」,這句話,伴隨著接近瘋狂的琴聲,像一顆隕石一般砸向了地面。
瞬間,一切回到寂靜,那個說話的意識走了,那些空間不見了。我的身體回到了我的控制中,手指可以自由活動,邏輯也逐漸恢復,但是此刻我好像再也沒法彈琴了。
慢慢放下吉他,周圍一切的聲音,重新回到耳中,我聽見,窗外的風聲和鳥叫,雨似乎也停了。我聽見隔壁房間的小夥子,琴聲吵到,長嘆了一聲氣,跑出了房間。我聽見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和山中植物生長的聲音。每一個聲音,都是如此清晰,就像剛出生時聽到的那些聲音一樣。
睜開眼,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群山,飄動的白雲,一切無比清晰,我的近視似乎也被治好了。但我知道,這是蘑菇的效力還沒有這麼快去散,這就是他們常說的「第三隻眼」吧?前面一段旅程,大約只經過了兩個小時。
第四階段:理解
我的內心無比平靜,像極了深入禪定完時那種狀態,但是又更加深刻和高級。看每一樣東西都入木三分,能看到每一個細節,思緒不斷自由流淌,就像山澗的清泉。
我開始回想這一切,並試圖理解它。可每一個問題根本不用經過思考,大腦就像開掛了一般飛速給出我答案。環視這房間里的一切,每一樣都像是精心安排,布置好在這裡一般,這段旅程中遇到的每一個人,經歷的每一件事,都像是小說作家慣用的伏筆,把我一步步推到了這裡。
回想從小到大對我影響深遠的每一個愛好,每一個影視作品,遊戲,書籍。都像是長成這個自我人格的一磚一瓦。
但那個以前的自我,好像是一堆等待被點燃的柴火,或者一隻蠟燭,一顆等待發芽的種子。在今天,被如此激烈的方式點燃,生根,並且發芽了。重新審視這個世界的,這個過程,就像是從土壤中探出了頭,再一次,也是第一次,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光芒。
跟剛才我所經歷看到的這一切比起來,自己以前生活的環境,就好像包裹著這顆種子的一層土壤那麼渺小膚淺,那麼短暫脆弱,確又充滿了營養和愛。
我是誰?我又開始想到這個看似被問爛了的問題。這時我的目光突然放到了對面山上,那裡有一顆果樹,樹上有顆不知名的果實。
哦,那就是我!我只是這世上億萬顆果實中的一顆,而每一顆果實,每一個生命都是那麼與眾不同,味道千奇百怪,做工複雜,用心設計。生命是寶貴的,不應被浪費。
人應該有兩次出生,一次是肉體的出生,一次是找到了自己是誰。而今天,10月24號,就是我的另一個生日。
那個曾經狹隘的自我,將像我無數的前世一般,被留在基因里,成為我人格的一部分。經歷了這趟旅程,我知道,有些東西,被永久地改變了。
好在我本身不是一個無神論者(年少時曾經是),非常清楚剛才通過我身體說話的是誰,可以說是造物主,也可以說是上帝,那個宇宙的總體意識,或者神。那些巫毒術,或者民間迷信的神婆附體,以及古印第安人祭祀時的與神對話,看來並不全是裝神弄鬼。也難怪在這裡的文化中,會被稱為「神之肉」
只要自己親身經歷一次,立刻會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當然也可以科學分析為蘑菇的毒素讓我大腦混亂了。
蘑菇的能量,更像一把鑰匙,讓我從果實,拉回到了根部,回到了聯通過去未來的四維空間,遊走於每個節點。
事實上,每一個宗教或者古老文化都有不同的方法,讓大腦達到類似的效果。禪修,瑜伽,苦行,這一類方法,不用借住外來藥物,通過打開大腦中DMT的分泌量,來產生類似的效果,更加安全穩定,但也有不少人走火入魔。
另一類,則研究各種植物,就像古代道士煉丹,其實和這裡的薩滿做的是同一件事,通過自身實驗,理解不同植物的功能,做出不同效果的「仙丹」進入那個時空。而蘑菇則在它的DNA中就已經寫好了,無需加工,天然成為某一類人群的鑰匙。
在理解了這一切之後,整個人從內到外,非常淡然,就像電影《超體》中主角在吸收完所有知識後,在飛機上拿起酒杯向知識致敬那一刻的心情一樣。
回顧美國電影,有非常多的靈感都是來自於這些精神植物的體驗,《盜夢空間》《星際穿越》《超時空接觸》《阿凡達》...(此處省略一萬部)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體驗過程,只是用藝術的手法表達出來而已。藝術家想像力如此豐富,這些東西必定起到了一定作用。當然這些作品,在我這次的體驗中也起到了非常大的影響,各種元素讓我看到了更多具象的東西,便於理解。
蘑菇的藥效,在這裡一般會有6到8個小時。所以趁著效果還在,拿出背包底部放著的一本聖經(那是在阿拉斯加遇到的有緣人送我的,北美旅程不斷有人向我傳教,為了表示尊敬,從未拒絕他們,但實話說也沒有真心接受這種方式)
當我翻開這本聖經時,就像打開了一個時間炸彈一般。我看到每一頁都是不同的文字,立刻明白了,文字只是膚淺的一段段編碼,背後承載的信息,在這種狀態下竟然能瞬間讀懂,而且一目一頁...
看完後,想到那些因為某些教條有不同理解,而發生爭執,甚至分成幾派的信徒。很想說,聖經不是這麼看的,書本也不是這麼讀的。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人們必須經歷的成長過程。每一個宗教,每一個學派,每一門藝術,還有科學,都會有類似的情況,創造者往往都是非常超前的。
就像把ipad遞給一千年前的人,他們多半只能拿去當菜板切菜,或者當神器供起來。
就像我的前半生,用30年,像孩子一樣去度過,如果不是今天,我也許就這樣度過一生?我開始感到慶幸,同時又深刻地覺得,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只有把看到的一切,去實踐,結成果實,才不枉此生,對得起塑造我的一切。
於是開始拿起桌上的畫筆,開始作畫,這是我童年最大的愛好,因為那能讓我快樂,釋放我的想像力。後來被父母認為是專長,就送去學畫,在學校,被老師拉去報班,補習,比賽...直到你厭倦。
當一件你真心愛做的事,被旁人賦予了太多不同想法,變成攀比的工具之後。就已經失去原有的靈性了,就跟現在大多數家長對孩子們做的事一樣。但請原諒他們,因為大部分家長,在他們年輕時都只會是「孩子」,只想單純地成就更好的你。
感謝借我畫筆的朋友,讓我可以重新開始作畫,沒有構思,沒有目的。當顏料灑在調色板上時,對顏色的認知理解,好像到了另一個緯度,就跟我在那些空間中看到的一樣,顏色其實就是頻率,和音階一樣,象徵著不同的信息,是自然共通的語言。
所以在蘑菇效力的最後幾個小時,我就趴在了桌子上,全身心的畫這幅畫,記錄我看到的一切。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走出房間,風雨已經停止了,天邊的夕陽,透過雲層,映射出了溫暖的色調。
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吃蘑菇期間最好禁食,怕和其他食物產生化學反應,導致嘔吐),走到鎮上餐廳,點了一些食物,每一口都是新的味道,但是咸還是咸,辣還是辣,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看山還是山吧?
這趟奇幻之旅就這麼結束了,安全回來,並永久留下改變了一些東西。
比如當時在混沌中寫下的,這首看上去有些像詩的短文,成為了我完整記錄這次旅程的主要線索:
真理之船
筆尖除了可以繪畫
還可以寫詩
詩人能透過這扇門
看見不同的色彩
看見上帝
上帝只是隱藏在基因里的另一個自我
透過語言
透過不同的宗教,去解讀,去表達
透過文字去傳承
從未有如此深刻
從未如此透徹
像一場洗禮
一次遠行
一場覺醒
這個世界,這個宇宙
一切的一切
都是由一個意識精心設計的
你所認知的自我
只不過是不同樹上的一顆果實
它們長成不同的形態
不同的色彩,不同的味道,色彩斑斕
所以盡情品嘗
我曾伴隨著死亡的迷惘
在虛空中飄了又飄
直到有一天
他重新發芽
生長
開出不同的芳香
如果我的生命
前半生
只是圍繞著種子的那片土壤
當你體會過這世界的精妙之後
現在開始真正生長
真理之船
生滅過往,跨越虛空,重新啟航
造物主孤獨,所以創造了人類,就像面對自己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細心呵護,不斷包容,偶爾懲罰,當他們成年,也許某一些孩子能真正理解讀懂自己。他們可能是藝術家,哲學家,科學家,瘋狂的醫生,街頭流浪漢,頹廢的酒鬼,貪婪的商人,也有可能是看完這篇文章後,獨一無二的你。
忠告
每個人的體驗,會有非常大差異,自然界的元素有一定的隨機性,不穩定性,請科學對待。當你內心已經準備好時,再去嘗試,否則看見未知的東西,恐懼可能會把你拉向不好的旅程,假如你能接受的話那更好,請三思而後行,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只是根據大量朋友總結的經驗,這確實還是一件非常具有教育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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