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如來,不負卿

舒文

這是陸遠最後一次入室盜竊,他發誓,幹完這筆之後,就要金盆洗手,回到老家,和異地戀長達三年的女友甘婧安安穩穩過的日子了。

他穿著一身素黑利落的貼身體,輕便的登山鞋,套著罩到脖子跟的頭套,只露出兩隻眼睛,其他能夠暴露出他身份的一切器官均被頭套嚴實地遮蓋著,包括嗓音,他事先在頭套內部安裝了變聲轉化器,心想著逼不得已要說話時候可以用變聲器掩蓋自己真實的嗓音。這是他最後一票了,他想干筆大的,因此顯得格外小心。

小城西邊是一片富人區,連棟矗立的別墅,坐南朝北,方方正正好不氣派,像是在跟路過它的所有人昂首挺胸地炫耀:「瞧好了!老子是別墅!」這一帶基本入駐的都是小城最有錢的大亨,和外地一些有錢的商人,他們買下這些別墅以便天熱時度假避暑用的,小城人口並不多,加之外地商買來度假的佔比較高,所以別墅區有一大片常年都是空著的。這也給城裡頭的扒手有利的可乘之機,比如像陸遠這類的職業精英。

雖說都是賊,但陸遠卻是個有品位和覺悟的賊,一般的居民小區平民老百姓他是從來不偷的,專偷這類有錢人聚居的地方,賊友都戲謔說他:「金眼撲克(這是一句方言,主要用來比喻比如勢利眼、眼光高的意思),專挑有錢人下手。」但他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自己的作為是對社會有利的,他標榜自己為解決貧富差距問題矜矜業業、立下汗馬功勞。

陸遠對自己的手藝要求很高,極其挑剔,同時保密工作做的極好。除了組織內部幾個老早就結實的賊友外,他很少對外聯絡和發展新的社會關係。不光如此,就連那些跟他平時關係甚好的賊友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底細,哪裡人,結沒結婚,甚至有人質疑陸遠這個名字都是假的。但對此陸遠並不過多解釋,他就是這樣的人,家裡的親朋好友,甚至即將準備結婚的女友甘婧都不知道他具體在城裡頭做的什麼工作。每當家裡人問起來,他都會用模糊的字眼描述,說他是跑客戶談業務的,說這行變動很大,經常跳槽換公司,因為這樣做漲工資會比較快,所以家裡也有人多加質疑。

陸遠從背包里掏出專業的作案手套戴上,躲避著攝像頭快速走到一個四四方方的別墅門口,這是一個離別墅群稍遠一些的單棟,且直對著後門,後門外剛好有一條僻靜的小道,基本沒什麼人,保安也很少往這邊走。別墅沒有開燈,一片漆黑,他警惕地四處張望,然後快速地按動著密碼鎖。

這是富人區的標配,大款們都會配備一扇這樣的密碼鎖防盜門,門的設置極其精密,既可以用晶元卡刷卡開門,也可是使用指紋開門,還能夠設置像銀行卡密碼一樣的六位數字打開。但這些雕蟲小技絕難不了訓練有加的陸遠。他靈活地在密碼鎖鍵盤上隨意按動了幾下,「咔嚓」一聲,門鎖乖乖地自動打開了。

陸遠再次四處回望一番,確保沒有人經過。然後迅捷地進屋,屋裡黑漆漆一片,他快速從背包里掏出多功能手電筒,用光束將整個客廳掃蕩了一番,以確保沒有什麼異樣。

果然是富人區,整個內室裝修地金碧輝煌。房間兩側都鑲嵌著巨大、豪華的落地窗,中間是一個西方的壁爐,冬天燒火取暖用的,歐式皮具沙發環繞著整個大廳,在靠近旋轉樓梯處有一個巨大的吧台,上面擺放著各種顏色和形狀的酒瓶,高腳杯錯落有致地倒掛在吧台頂部,房間的頂燈看上去極其華麗,像極了西歐的宮廷。

將大廳掃蕩了一圈,他估摸著值錢的東西應該不在這裡。於是他繼續用手電筒照著,順著樓梯往二樓上走去。樓道上掛滿了各種油畫,過道處擺放著偌大的古董花瓶,儘管隔著一雙鞋子,他依然能夠感受到地毯的質感極好,踩在上面似乎也有一種彈跳感。

他輕緩地登上了二樓,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除了比一樓擺放的東西還要多和豪華外,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正當他準備降低預警進到卧室尋找值錢的東西下手時,突然,他透過的手電筒回光依稀瞥見休息廳的沙發上好像有個人躺在那裡。頓時他心狂跳不止,儘管是個久經沙場訓練有素的職業選手,但是在這樣一片漆黑的房間里,一個人冷不丁默默地躺在那裡,不知是死是活,還真是讓人寒毛緊豎。

到底該怎麼辦!他的大腦以高於平時速度十倍的時速運轉著,拚命地琢磨著接下來的對策。他左右一想,既然進都進來了,前面做了那麼多準備工作,再還沒有正式下手之前就打退堂鼓不下手那豈不是很划不來,這讓他想起了前兩天在書上看到的「公交車原理」,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正能量。

驅散著內心的恐懼,與此同時,他想到自己即將要金盆洗手回老家結婚了,需要大撈一筆,好安穩在老家開個小店,做點生意什麼的,再說這也是自己最後一次從業了,就這麼草草的退出,不能給自己的職業生涯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那豈不是太遺憾了,想到這裡,他瞬間雞血滿滿。

於是,他放輕腳步,將手電筒的光束打到腳上,這樣他既可以看清路又能借著手電筒的餘光看清前面的狀況。他慢慢地朝著那把椅子靠近,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體內的每一滴血液此刻都秉息凝神,不敢有一絲鬆動。離那人越來越近了,他透過背影大概判斷出,沙發上躺的應該是個女的,因為沙發右側是長長的女人頭髮,他開始漸漸篤定自己的判斷。

離女人越來越近了,他全身幾乎快痙攣起來,此刻的他似乎連呼吸都快記不得了,只顧得上瞪大眼睛朝著沙發背後打量看去。女人絲毫沒有半點的反應,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躺著。

這該不是個死人吧!難不成,這還變成一個作案現場了。陸遠心裡暗想著,惴惴不安。

他挪步到一個完全可以看清情況的位置,悄悄地仔細打量沙發上的女人,女人兩眼平時前方,表情十分安定,並沒有多少攻擊性的意味,面部輪廓清晰可見,可再往下看,他驚了一跳,手捏一把冷汗。沙發上的女人竟然一絲不掛,分明就是個裸女啊。

陸遠心裡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是好。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始終沒有說話,繼續站在沙發側面上下打量著赤裸的女人,足足有半分鐘之久,突然,他發現女人一直睜著眼睛,似乎沒有眨過一次。他心裡頓時開始有點眉目了,為了引證自己的想法,他快速走到女人跟前,上去掄起就是一個巴掌,給女人甩了過去。

「嘭!」一聲,不出他所料,女人瞬間倒地。赤條條地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眼睛始終還是不帶眨一下的。

「切!」他不屑地甩了句便迅速迴轉過頭準備往卧室走去,心裡卻想著,富人的愛好也不過如此嘛,寂寞的時候也只能買個充氣娃娃搞。

職業素養一個很好的體現就是,遇到任何緊急情況都能平靜思考,並且對發生過的事情迅速拋之腦後,不多加一片刻的思考和留戀。

他借著手電筒的光走進了卧室,一架價值不菲的實木床擺放在中間,木床上方懸掛著一張巨大的照片,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著一席中世紀歐洲王室的衣服,手拿著騎士標配的擊劍,猥瑣地咧著嘴笑。

媽的,長成這樣,能不出來嚇人么!陸遠心裡暗想著,可看著豪華無比的卧室,他又忍不住開始暢想跟甘婧結婚後的幸福生活場景。雖然多少是有些仇富,但他也渴望著能有這樣一張豪華、大氣的實木床,在床頭上擺上一個法式落地燈,床頭櫃一定要放瓶紅酒,晚上他看書的時候可以喝一點。關於牆上掛什麼,他也想到了。

畢竟是新婚,按照常理通常是需要掛婚紗照的,但是如果甘婧能同意,他卻是很希望能夠裝裱一張跟眼前這張照片一般大小的拿破崙的畫像上去,那是他從小崇拜的偶像,但是如果甘婧實在要堅持掛婚紗照的話,他也可以接受的,畢竟是新婚而且他從來都是尊重她的意思的……

因為這是最後一次行動了,他允許自己適當地不那麼克制,他盯著豪華的卧室繼續幻想,在精神世界裡勾勒出了他和甘婧婚後的生活,甚至是有了孩子的生活場景。突然,一陣汽車轟鳴聲,伴隨著剎車和關車門的聲音,緊接著他似乎聽到電子鎖被再次打開了,他立刻屏住呼吸,耳朵貼地判斷著外面的情況。一秒鐘之後,整棟別墅的燈全都亮了,他頓時被曝露在亮得如同光天化日的吊燈之下。

糟糕,主人回來了!他心裡「咯噔」一聲,後悔剛才在充氣娃娃身上花費時間太多。緊接著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來勢洶洶,直接朝著二樓的卧室奔來。沒給陸遠半點思考的時間,兩人直就沖著房間走來。情急之下,陸遠只好鑽到了床底下。

一男一女很快就走進了房價,然後一陣嬉戲。瞬間,陸遠感到當頭一振,兩人都一頭倒在床上,衣服和外褲一通亂丟。隨即,床開始如槍林彈雨般劇烈的晃動。陸遠在床下待得如坐針氈,十分難受。無奈之下,他只好爬著開始冥想,不知怎地,此時此景突然讓他想起了甘婧,他從未像這樣思念自己的女友過。

他想到了他們的第一次,那是一年的春節,他幹了幾筆大的,收穫頗豐地回到老家,女友甘婧也老早從外地打工回來,兩人那時整整有半年沒有見過面了,雖然時不時發發微信,每天語音,但是畢竟是年輕人,虛擬的通話還是無法解決慾火焚燒似的相思之苦。

因此,兩人相見甚歡,情慾就如同豺狼猛虎般侵蝕著兩個青年的心,就在那一晚,他們在招待所開了個房間,她把第一次給了他。每當想到這裡,陸遠都會覺得自己心裡暖暖的,雖然沒有那麼富裕,但覺得得到了心愛的人的真心和身體,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比一顆真心更重要呢。

他突然聯想到這棟別墅的主人,忍不住想起他夜深人靜是對著充氣娃娃一通亂乾的情形,他覺得好笑,內心升起一種強烈的慾望,特別想翻出來對著此刻正在跟他魚水之歡的女人說一句:「傻叉!他就把你當成一個人肉充氣娃娃。」

但是他始終還是憋住了,衝動是魔鬼,干這行最切記的事情就是衝動。他百無聊賴地在床下趴著,直到床上的振動漸漸停止,感覺到有人了下床,他透過床下一小片縫隙分辨出,是個男的,腿毛很長,緊接著男人速速穿上衣服,在床邊磨蹭了一陣,提著鞋子就走了,不久房間里的燈又熄了。

陸遠警惕地留心著床上的動靜,然而床上的女人翻動了一下身體之後,靜靜地躺著,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陸遠不敢輕舉妄動,繼續耳朵貼地警覺地觀察著動靜,繼而他聽到的一陣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女人的呼吸聲很重,時而還伴隨著一兩聲咳嗽,像是得了感冒。

確保女人已經入睡,陸遠準備開始展開行動。他側著身子靈活地從床下爬了出來,房間光線很暗,他也不敢拿出手電筒來照明,只得藉助走廊的燈光。他打量著整個卧室,不放過任何一個存放保險柜的角落。

正當他左右打量沒有任何頭緒之時,突然,他驚喜地發現床頭柜上放著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目測數目上萬。陸遠心生歡喜,想著果然陽光總在風雨後,忍的住槍林彈雨,就有華麗麗的現金到手。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頭櫃邊,小心翼翼的把手伸了過去,剛準備發力把鈔票一把抓起,女人突然翻了個身,嘴上還嘟囔著念念有詞,把陸遠嚇了一大跳,他原地不動,屏住呼吸審視著女人下一步的反應。

燈光很暗,他看不清女人的臉,只能通過女人一陣短促的呼嚕聲判斷她並沒有醒來。於是,他放心地繼續行動,他想快速將鈔票一把全部收入囊中,於是加大了力度地一把抓住鈔票,然後使勁往回一收,房間太暗他並沒有注意到女人拿了一台手機壓在鈔票邊上,結果「咣當」一聲手機砸到地板,女人一下子就驚醒了。

「別動!安靜地待在床上,不許叫,也不準開燈,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我的刀子可不長眼睛!」發現女人已經醒來,陸遠只得先發制人,開始恐嚇女人按他的指令做事。

「啊!你誰睡?」女人帶著重重的鼻音驚恐地問道。

「別廢話!你醒得正好!說吧,保險柜放在哪裡?其他值錢的金銀首飾都放哪兒了?」陸遠拿刀劍對著女人,壓低嗓門吼道。

女人被嚇哭了,帶著哭腔央求道:「我……我不知道啊。大爺,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兒,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沒什麼可偷的,這房子是他的,你看什麼值錢你儘管拿去就好。求求大爺放過我吧。」

「什麼?第一次來!那這房子是剛才那個男人的咯,他去哪兒了?」

「他……他說他還有別的事,讓我在這住一晚明天就走。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大爺,我真的沒錢,你劫錯人了!」女人嚇的發抖,哭腔和感冒的鼻音夾雜。

「這麼說,你是專業干這麼的咯?跟這麼有錢的男人睡,估計你也掙不少錢吧,那剛才床頭那筆現金我就不客氣了!你可別跟我墨跡。」

一聽陸遠要拿走她的錢,女人一下子情緒激動了起來,哭鬧著不讓,還試圖從陸遠手裡來搶,態度堅決地對陸遠說道:「不行!這個錢,我不能給你!」

陸遠一聽來氣了,一把把女人推開,然後用刀對著女人勒令她別動,以一種絲毫不允許討價還價的語氣說道:「行不行,你說了不算,這個錢我是拿定了。這房子裡頭都是大件拿不走的,待會兒我開保險柜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現在這些有錢人都精得很,值錢的都不往家裡放了。所以這個錢,你就當辛苦錢,必須給我!」

「不行!這錢,這錢我真的不能給你啊。」

「這麼扣,你到底要命還要錢!啊!」

女人見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放棄強硬地跟男人討價還價,繼而又嚶嚶作泣地說:「大哥,你就行行好吧,這錢我,我是拿去救命的啊。」

「救誰?」

「我……救我弟弟,他得了白血病,急需用錢,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才出來接生意,真的,大哥你就行行好吧。」女人楚楚可憐地央求著。

陸遠沉思了半晌,半信半疑地說:「如果真的是救命的錢,我也不至於混蛋到那個地步。你告訴我他在哪家醫院,叫什麼名字,我明天會去核實一下情況,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當晚我就會想辦法把錢給你原封不動地送回去。」陸遠說得一定是真的,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尤其是對於很多原則性問題。

「呃……這個嘛。」女人只猜想到陸遠要麼同意,要麼反對,並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回答,頓時有些語塞。」

「怎麼?是在想接下來該怎麼編么?」陸遠像是察覺出女人並沒有說實話,開始嘗試揭穿她。

「恩,我騙了你,我沒有什麼弟弟,但是這個錢,我真的不能給你。」女人被揭穿,謊言無法再繼續編造下去,只好嘗試用其他的方式緩和。

「別廢話了!這錢我是拿定了,你老實在床上待著,我去那邊看看。」男人說著準備挪步朝一旁儲物櫃走去。

「這錢真的對我來說特別重要,求求你行行好吧,別把它拿走。」說著女人從床上跳了下來,跪在床邊抱住陸遠的腿哭求著。

陸遠見狀趕緊用刀子對著女人勒令她回到床上,心裡一股邪火升起,直衝著女人嚷嚷起來:「你別他媽跟我墨跡了,媽的,干你們這行,還不是輕輕鬆鬆睡一覺就掙了。錢對你重要,對誰不重要,別他媽跟我說對你重要,我他媽還準備用它結婚呢!」

「大爺,你說對了,我就是準備拿它來結婚用的,所以你真的不能拿走。」女人繼續死命央求。

陸遠徹底火了,沖女人嚷嚷道:「結個屁婚!別他媽編了,就你們這種人還結婚,這錢我是拿定了,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覺得女人在一旁哭哭啼啼干擾他判斷,同時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是有史以來他幹得時間最長的一票。以往都是順順利利的進入,把幾個重要地方掃蕩一邊之後,立刻消失走人,從不拖泥帶水。這次,完全就跟肥皂劇一樣墨跡得要死,陸遠心裡著急地直撓痒痒。

於是女人被他嚇得躲回了床上。陸遠開始動熟練地掃蕩壁櫥,很快他就發現一個保險箱。他興奮地掏出手電筒,對著保險箱開始探索開鎖密碼,這是每次入室最讓他興奮的環節,因為每當到了這個時刻,他覺得才是顯現他跟其他的賊水平不同的時候。陸遠對於開鎖、開保險箱特別有天賦,他似乎掌握了每個關節和步驟的節拍,每當保險柜鎖「噠噠噠」扭動的聲響起時,他都會覺得全身酥麻,自high到不行。很快「咔嚓!」一聲,保險柜打開了,不出他所料,裡面果然有大筆現金,和一塊金錶。他速速將它們收入背包中。

這一筆看似不錯,陸遠覺得心滿意足,他轉身回過頭聽到女人還繼續在床上抽泣著。一想到這竟是他職業生涯最後一次行竊了,他覺得有些感傷。突然他想起曾經在《低俗小說》裡面看到的一個片段,殺手在干最後一票的時候,洗心革面,良心發現,當著餐廳所有人念了一段聖經里的話,然後從此金盆洗手。

他覺得這是一種預示好的開始的方式,他也想嘗試念這樣一段話來終止自己的職業生涯。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念道:「邪惡的敵人以他們的暴虐和專制讓正義的人們感到四面楚歌。然而那些以博愛和善良的名義,引領弱小者穿越黑暗峽谷的勇士,必將得到神的護佑,因為他是他的同胞的真正的守護者和迷失孩童的挽救者。

我將滿懷仇恨和無比的憤怒,滅掉任何企圖毒害和屠殺我的同胞的敵人。當我將復仇之火射向你的那一刻,你會知道我的名字叫做耶和華……」

陸遠深情地念著,念到最後的一個字的時候,他想再看一眼作案現場,突然「啪!」一聲,那個抽泣的女人出於恐懼不小心觸碰了床頭的開關,整個房間的燈光再度亮起。

陸遠隔著頭套跟女人四目相對,那一剎那他原本還算愉悅的心情徹底淪陷了,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女人,刀子從手裡滑落掉在地上。他神情痴呆原地不動地站了近一分鐘,然後從嗓子眼裡擠出了句。

「甘婧?!」

舒文,騰訊產品經理,前百度產品經理、原4A廣告公司文案、自由撰稿人,參與多款重量級產品的產品策劃和設計工作。微信aquasays,微博@舒文Aqua,代表作《沒有人告訴你世界是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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