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我們離婚了（三十二）：離開之前想讓他討厭

陳默躺在病床上，根本來不及阻止楊明向他鞠躬，他急切地說道：「楊明，雖然咱們倆彼此看不順眼，不過，你是小諾的朋友，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這樣做也是在幫小諾，咱們都是年輕人，不用這樣客氣。」

陳默的這番話，聽著好像不是以前我那個渣男前夫說的。可是，他的確是陳默。我對陳默的轉變，一時有些小小的詫異。從他捨命救我，到他對林小溪差點讓他失去生命的罪行的處理，再到現在他對楊明的整個謙和有禮的態度，簡直和以往的那個毫無道德底線、口無遮攔、品德敗壞的「渣男」判若兩人。陳默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送楊明來到了醫院的走廊上，楊明悄悄地在我耳邊說道：「陳默不會是腦袋出問題了吧？」

「不會吧？」我想了想我跟陳默的對話，告訴楊明，「陳默思維清晰、邏輯分明、情緒也比較穩定，我絲毫沒感覺出他腦袋出任何問題啊。」

「我說不好聽一些，難道陳默有了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經歷之後，大徹大悟了？剛剛你也發現了，他好像並不是裝的。」楊明皺著眉頭思索著，「還能有什麼事能讓一個人突然性情大變了呢？」

「我也不清楚，我好像也從來沒見他像現在這樣過。說實話，我也有些疑惑。」

「諾諾，吳麗麗呢？陳默都成現在這樣了，我怎麼沒看到她？」楊明忽然問道。

「陳默說她懷了別人的孩子，甩掉陳默走了。」

「就算吳麗麗不懷孕，也早晚會離開陳默的。吳麗麗這種女人，我早看透了。她的眼裡只有利益，沒有感情。」楊明平靜地說道，忽然他又馬上停下腳步關切地問我：「諾諾，以後你不會天天來醫院照顧陳默吧？你自己的身體都還沒好啊。」

「沒事，我已經好了。這兩天都沒有流血了。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我趕忙說道。

「不行，諾諾，我不能讓你這麼辛苦。」楊明有些焦急地說。

「有護士照顧他呢！我就每天來看看他就行了，累不到我的。」我趕忙安慰楊明。

楊明依舊不高興，他皺著眉頭說：「我真希望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是我。」

晚上，我和楊明一起回到了他住處。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如同做了一場夢。我原來打算這天就悄無聲息地離開楊明、離開北京這座城市的。可現在，陳默因為救我身負重傷躺在病床上沒人照顧，我的計劃又要推遲了。

我有些累，坐在沙發上發著呆。楊明則像個小媳婦兒一樣，又是做飯、又是洗衣，不停地忙來忙去。沒多久，楊明就端著一盤他剛做好的香噴噴的小芹菜炒肉來到了我面前。楊明用筷子夾起一塊肉非要喂我吃，我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筷子時，他終於發現了我睡衣袖子破了一條縫，上面還帶著已經幹掉了的血跡。我睡衣是粉色的，上面滿是暗紅色的小碎花，不認真看的話，那被林小溪劃破的地方，還真有點難以察覺。

楊明輕輕地撥開我被割破的衣服，看了看我胳膊上的傷，皺著眉頭問我：「諾諾，疼嗎？這是林小溪給你弄傷的吧？」

我一邊吃著肉，一邊滿不在乎地跟楊明說：「沒事，這點小傷算什麼，過兩天就好了。」

楊明立刻起身打開了電視機下面的抽屜，迅速地從裡面拿出了紗布、碘伏和創可貼等東西，然後他走到我旁邊，把這些東西往我面前的桌子上一放：「諾諾，天氣這麼熱，傷口不好好處理，是很容易感染的。」

接著，他又走進他卧室，拿出了一件嶄新的白色睡袍遞給我：「你睡衣袖子太緊，容易焐著，先換上這個。」

我是真的有些累了，便沒有回答他，仍舊一動不動地躺坐在沙發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是我長這麼大從未經歷過的。這一天折騰下來，我真是身心俱疲。誰料，楊明見我不說話也不動，有些急了：「諾諾，你怎麼了？」

我看看楊明：「楊明，我累了。你讓我休息一會兒，這點傷沒什麼的。」

楊明仍舊不依不饒地催著我：「不行！諾諾，你別坐著了，你快去洗澡換睡衣，你這傷口再不處理會感染的！」

其實，我被林小溪割破的傷口並不大，我傷得不嚴重，感染的可能性很小。可是，楊明卻因為這樣一個傷口，比我自己都還要緊張和心疼。即使楊明什麼都不說，我都能感受到他對我滿滿的愛。有時，我正在做事時，不經意間看一下楊明，他正痴痴地望著我，他的眼神溫柔得就像春天裡的一汪湖水。我想如果今天我真的成功地從楊明身邊悄無聲息地消失了的話，他一定會很傷心吧！我忽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既然我現在因為要照顧陳默，一時無法離開楊明，那不如在我離開楊明之前，先讓他變得討厭我吧！這樣的話，以後我再從他身邊突然消失的話，他就不會那麼傷心和不舍了。

想到這裡，我故意不耐煩地對楊明說了一句：「楊明，我沒事，你別管我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話一出口，我就看到楊明臉上閃過了受傷的表情，我既後悔又心疼。

「諾諾，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林小溪不會這樣對你。」楊明一臉愧疚地向我道歉。

我看著楊明受傷又愧疚地表情，心雖然在疼，但是仍然硬撐著跟他說：「楊明，我累了，也怕了，今天要不是陳默，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就是我，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可能會在太平間里看到我了。我實在不想再摻合進你和林小溪之間的感情了。」

「諾諾，我知道今天的事一定嚇到你了，我也被嚇到了。可是我跟林小溪之間真的沒有感情了。我心裡只有你，要說摻合，是她在摻合我們，怎麼會是你呢？」楊明聽完我的話，立刻緊張地說道。

「楊明，我先去洗澡換衣服。」我實在不忍心再看著楊明說一些傷害他的話。我起身拿起楊明之前給我的睡袍，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在心裡盤算著，我該怎麼告訴楊明，我打算明天就要搬走了的事情呢？

等我洗完澡，換上了楊明給我的白色睡袍走出衛生間時，我看到楊明正一臉憂傷地獃獃地坐在沙發上。一看到我，他無精打採的眼睛，立刻有了一些神采：「諾諾，你坐我旁邊來好嗎？」

我本來想拒絕楊明的，可是我看著他期待的樣子，心又軟了，便乖乖地走過去，坐在了楊明旁邊。楊明把我寬鬆的睡袍袖子挽了起來，用棉簽蘸著冰涼的碘伏輕輕地給我的傷口消毒。

那碘伏一抹在傷口處，傷口處立刻有些火辣辣地痛。我痛得忍不住連連叫出了聲。

我發現正給我塗抹碘伏的楊明的臉和耳朵都紅了，暗暗覺得好笑。

「楊明，你臉紅什麼？」我故意問楊明道。

「沒有啊，天氣有些熱而已。」楊明一邊繼續認真地給我的傷口消毒，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可是，屋子裡的空調明明開得我穿著睡袍都覺得有一些清冷。

我看著楊明稜角分明的臉，他垂下來的長長的睫毛，還有他小心翼翼地幫我處理胳膊上的傷口的樣子，心裡一邊覺得幸福，一邊覺得荒涼：我喜歡的男人啊，我很快就要離開你了。

（未完待續，喜歡這部《我們離婚了》小說的朋友們，請關注我知乎專欄：廉子的晚安故事，會持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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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條號：木有心（該小說已在頭條號更新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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