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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雨

剛坐下來,黑壓壓的雲就下起了毫無情面的大雨。還好我出門前備了雨披,不然可真是「問君能有幾多愁」了。我在倫敦大學學院(UCL)圖書館的會員還有七天就要到期了,要歸還的書還真是不少,不過如若明年仍在這裡讀書,那麼這次離別也就沒那麼真誠。

雨是一樣極神奇的東西。當然,我指的是不會落到我身上的那種雨——落到我身上,我也就無心欣賞了。這雨打萬物的聲音我是熟悉的,它讓我想起某次在橫店的一個半夜,我孤身一人在一個詭異的情侶酒店裡聽著熱水器的噪音無法入眠。那噪音不知疲倦,縱使我改換房間仍逃不出它的魔爪。不禁恨恨地想:來這旅店下榻的情侶,大概都因為半夜睡不著而鬧彆扭分散了吧,也難怪它的生意這樣的冷清,才需要從公車站靠黑車拉客來生存。我走在樓道里,建築的結構顯然是農家宅基地的構造,所以隔音效果才那樣差。我越發地確定這是一個陷阱,於是查了最近的落腳點,理了行李到前台退了房,在半夜一點離開了這詭異的地方。

再住下的一個旅館,窗外是潺潺的小溪,那小溪的聲音便和這雨聲相似,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奇怪的是,我一點也不覺得它嘈雜,睡得很深,很沉。

窗外,隆隆的雷聲正在思忖下一刻的天氣。滴答作響的雨,從不停歇。它一會兒細,一會兒密,嘩啦啦地撞在一切暴露的平面曲面之上。它宣示著自然對此地的佔領,宣示著對一切生物的驅逐。沒有情感,沒有慾望,沒有對未來的期待,它只是靜靜地下著。也因此,它大概是有生命的。

倫敦大學學院科學圖書館

2017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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