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高級地回懟道德婊？！

05-11

本期節目：古有清流誤國，今有「聖母」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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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滿街都是聖人」

王陽明有一個讀書不多但是悟性很好的學生叫王艮，有一天他從街上回來很興奮地跟老師說：「今天發現了一樁奇異的事。」老師問他是何事。王艮說：「看到滿街都是聖人！」

王陽明聽了十分開心。

王陽明開心，是因為他主張每個人生來具有良知。

這種對普通大眾的既得性經驗與習俗的認可，以及對本體生而俱來的良知的肯定，流傳到了英國。十二世紀到十六七世紀，英格蘭的普通法制度採用陪審團制。他們從街上找來十二個人做陪審團員，將有罪或者無罪的關鍵性判斷交給這十二個人。

若不是「滿街都是聖人」，怎敢將如此重任交於他們。

陪審團制度看重的是普通個體所代表的既定習俗經驗和良知，它可能參考了習俗給人們帶來的好處，因為在人的理性無法窺探天道的時候，在與大自然長期的互動中所形成的既定習俗可能是天道留下的線索，它為建立社會秩序省去了不少麻煩。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種參考會帶來很多弊端。

比如，這種歷史淵源滲透在人類發展的血液里，會給很多人帶來一種錯覺：我可以成為一名審判。

在沒有法律和法庭約束的條件下，這種審判感會更加肆無忌憚。

就好比在互聯網語境下，每個人都可以發揮作為審判員的言論自由。

那麼，如何毫無約束的審判他人呢？

心理學分析認為，通過道德來審判他人是獲得自我成就感的一種捷徑。

獲得認可與關注是人的一種心理需求。可對於一名無比平凡普通的人來說，取得世俗意義的成功，真的要花費太多精力和時間了。通過成功獲得關注和認可簡直比登天還難。而學術批評又需要太多的知識積累和邏輯訓練，也是很痛苦。倒是中華民族的傳統教育，讓每個人都會具備基本的道德意識。那麼，只需要充分利用作為武器，將自己包裝成正義的道德感強的人，就可以以品德的「優勢」來獲得關注和認可了。

所以，在新的時代下，又一次出現了「滿大街都是聖人」的浩瀚場景。

「聖人」是誰？

才貌雙全的魚玄機幾經轉展，淪落到煙花之地。

一日，永道士慕名而來。

永道士欽慕魚玄機的才貌，卻面如冷鐵，以冠冕堂皇的衛道士理論規勸魚玄機，不該自甘

墮落留在這污濁的煙花之地。

剛正的形象，看者落淚。

在一群人把酒歡笑的大堂之上，永道士對魚玄機的挑逗巋然不動。

轉身，在離去途中，在一條小巷裡強姦了魚玄機的丫鬟綠翹。

這是電影《唐朝豪放女》里的情節。

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聖人」的形象不再這麼簡單鮮明，一眼就能辨認出了。

他們可能很親和，很有名氣，隱藏的很好。但總是讓人不舒服。

比如，每次看到姚晨都有股莫名其妙的尷尬。

最近姚晨又成功讓人尷尬了一次。這次是因為難民問題。

讓很多人困惑的一點是，為什麼有些明星好好的正事不做，非要卷進政治漩渦。

難民親善大使姚晨在聯合國難民署舉辦的公益觀影活動上高調現身，聲淚俱下地呼籲大家關注難民。

有人說，姚晨被人當槍使了。

難民問題很複雜，很難說清楚。

只是女明星的聖母心也太容易被勾出來了，就這麼輕易被打動了。

出演過哈利波特的愛瑪女神，就公開表示歡迎難民並認為難民很安全，結果現在歐洲被禍害成篩子，恐怖襲擊不斷。

姚晨一直在努力呼籲關心難民。曾有一個被安置在北京的中東難民，拒絕學中文，一直找不到工作，靠女友養活。姚晨依然充滿了同情，她說：我們太粗心了，忽略了那個難民最需要的自尊……

有一個可疑點就是，你會發現一些「聖人」所有的道德與關懷好像只停留在嘴上，並沒有付諸實際行動……

米蘭·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里，提到了一個詞kitsch.

Kitsch被翻譯為「媚俗」。意思是「自我感動」，拔高自己，自以為崇高。如果譯成「媚雅」還更準確。

可這個詞後來就被用來攻擊大眾文化，用來反三俗了。

以至於提到這個詞，大家想到的不是余秋雨的含淚，不是王兆山的幸福，不是于丹身體里的蕩漾之水，而是郭德綱的相聲和小瀋陽的二人轉。

為什麼不能逃避或忍讓「聖人婊」

互聯網讓交流和分享變得很方便。

躲貓貓、喝開水、系鞋帶完全可以淹沒掉嚴肅的討論。學者周濂在《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里說：「我們正生活在一個集體裸奔的時代，各種語錄和軼事變本加厲、層出不窮」。但是出於某種現實的無奈與揶揄，「笑而不語」、「你懂的」、「拒絕跨省」乃至火星文成為網民發表意見的慣用手法。對此，周濂擔心，「你的笑而不語也許克服了個體的暴力，卻更大地鼓勵了國家的暴力。」

學者的立足點都有點高，把對國家與社會的影響放在第一位是很符合學者的風範的。但是對於苦惱白菜價又漲了很多人而言，好像並沒有對國家暴力產生多少共鳴。

不要裝睡，不要忍，這不僅是對暴力的鼓勵，也是對自己的不仁慈。

莫妮卡穿著最時髦的短裙和絲襪，踏著充滿情慾的高跟鞋，在西西里寧靜的小鎮緩緩走來……在《西西里的美麗傳說》里，莫妮卡扮演的瑪蓮娜很美、很性感，男人都愛她。可是，作為一個丈夫不在家的已婚女人，怎麼可以打扮的這麼美，這麼張揚呢！這是不道德的，危險的！

一群婦人把她圍起，毆打她，撕掉了她的衣服，朝她吐口水，女神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可怕的道德審判，隱藏著醜惡的人性。

勒龐在《烏合之眾——大眾心理學》里把這些一言不合就把道德作為武器的人稱作烏合之眾。龐勒也暗示了一個道理：有人群的地方就會有面臨這種道德綁架的可能性。所以，躲是不可能的。

而寄希望於另一群有志之士來替自己辯護，洗刷「冤名」，可行嗎？

傳播學的祖師級人物，德國女傳播學家伊麗莎白·諾埃勒-諾依曼就表示：人們在表達自己想法和觀點的時候，如果看到自己贊同的觀點，並且受到廣泛歡迎，就會積极參与進來，這類觀點越發大膽地發表和擴散;而發覺某一觀點無人或很少有人理會(有時會有群起而攻之的遭遇)，即使自己贊同它，也會保持沉默。

所以說，基本不會有人敢和強大的「民意」作對。

寵物醫生簡稚澄在履行工作職責，合法對一些小動物進行安樂死的時候，網路上誕生了一大批道德審判者。殺死了700隻小動物的「女屠夫」、「美女劊子手」迅速被流傳開，接著，越來越多不明真相的「愛心人士」也加入了這場聲討之中……沒有「有志之士」來給簡稚澄支持，也沒能給她洗刷掉無謂的「罪名」。

後來簡稚澄在這場暴亂中犧牲了。

如何高級地回懟「聖人婊」

聖人婊或者道德婊本質上是一樣的，都具備同樣的屬性。

以道德為武器的攻擊是很難反抗的，畢竟誰都不願意成為一個不具備道德的人。

據說除了很多官方的原因，明朝的崇禎皇帝是被一群「清流婊」坑掉了皇位。

有歷史人士分析說，李自成本無一統天下之豪情壯志，他只是想通過起義證明自己的價值並在朝堂謀一方職位。李自成在攻打紫荊城前，和崇禎皇帝含蓄表明了此態度。

崇禎就此事跟一幫朝臣商量，原以為會一拍即合，誰料一幫文臣高風亮節，清高無畏，紛紛表示此等屈辱怎可忍受，亂臣賊子必死無疑！憤然拒絕崇禎的提議，號召英勇抗戰。崇禎迫於壓力，只得選擇繼續抗戰，最後的結局就是在一棵歪脖子樹上草草了解了自己尊貴的一生，而高風亮節的群臣投降他主繼續吃香喝辣……

在如何面對無謂的道德審判這事上，現代媒體所能提供的一條徒勞的途徑就是躲。

躲和遠離顯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是去考慮：如何優雅地、高級地回懟道德婊與聖女婊的指責與思想綁架。

比如「你不是喜歡喬任梁嗎？那他去世了你為什不哭？你太沒良知了？」

罵的人一陣暗爽。

那你怎麼懟回去？

本期音頻節目告訴了你答案。